第 五 十 章 双 喜 临 门
牤牛山山匪被剿一空，周边庄村百姓真是高兴，夜里都能睡安稳觉了。 同时亓世文和花仙子两人也成了人们热议的话题，而且越传越神——说亓世文刀枪不入，三拳两脚就把山匪头子武仙子打下山崖；说花仙子从三百多米高的悬崖上飞下，直接落到亓千总身上，还抱住亓千总说笑，简直就是飞人！ 可一个姑娘家抱住亓千总，这传得就走题了——亓世文不但文武盖世，还是个花花男子；花仙子能飞檐走壁，但姑娘家也怀春…… 剿灭山匪要说高兴的还有知府王大人，几任知府都为这伙山匪恼火，甚至丢官，可到他这任没费啥力就剿灭了。他要写奏章为亓千总请功，明天就派马快送到都城去。 亓世文身为郡府武官，剿灭山匪后就再没有什么大事，他就常到武馆去教弟子们习武。由于他的名声大，江湖上和百姓都把他说成是文武神人，所以武馆的弟子又有增加，已经有三百多人。 黑白乔憨高风都是种田人，虽然在武馆习武也上心，但由于年龄偏大习得很慢。眼看就要收麦，三人都要回去。亓世文就道：习武不能间断——这样，收麦种田都可雇工，你们在这习武俺每人一年发十两银子，三位兄弟意下如何？ 三人听了都不好意思，来习武不收银子还给银子，这十两银子两年种田也赚不来。乔憨和高风急的傻笑不知说啥好，黑白歉疚道：世文哥不行，这样做就太刮啦你了，再说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做！ 咱们是兄弟，不要说这话。再说哥俺现在是郡府的武官，有俸银，武馆也有进项，你们安心习武就成，将来还要跟俺去做大事。 哥仨一听将来还要去做大事这才安下心来。 亓世文一家人自从搬来武官官邸吃饭有厨子，做活有杂役，这让做惯农活的家里人还真不习惯。要说最不习惯的当然是亓山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天他看到院内有几片树叶，拿起扫帚就扫，一个杂役急忙跑过来抢过扫帚：老爷，这可使不得，您快歇着！ 亓山一个农民，搬到这里成老爷了——这虽然他心里高兴但也不好接受。 因为阮氏快要生了，亓韩氏整天在媳妇房里，要吃啥喝啥跟厨子说一声就行。因为少了家务事这娘俩还算自在，娘俩很少过问外面的事，外面也少有打扰。 要说在这家里最开心的就是花仙子和淑雅了。虽说花仙子还不是亓家的人，可自从亓家搬到官邸她就住在这里，厨子和杂役们听说她就是那个能飞檐走壁的女侠，心里既惊诧又羡慕。况且这女子长得好看，有时来无踪去无影，很少跟他们说话。 花仙子和淑雅已经亲如姐妹，夜里两人滚在一张床上说闺阁里的悄悄话；白天花仙子要去武馆，有时淑雅也要去，她就带她去。这样淑雅和李俊也有了语言接触，两人互相爱慕已经心照不宣了。花仙子看在眼里，这天她对亓世文悄悄说了这事。 在这时空儿女的婚事全由老人做主，亓世文对爹娘刚谈起这事，亓韩氏眼睛都瞪大了：哎哟，吾女淑雅莫非真看上人家了？这真是丢人！也罢，女大不中留，他爹，你看行淑雅就嫁吧！ 俺看李俊这孩子行，不但会武人也老实，淑雅嫁了他不会遭罪。亓山看着儿子又道，可这婚姻大事得明媒正娶。 如果爹娘同意俺让黑白从中说媒就成。亓世文道。 那就这么定，吾儿去安排。亓韩氏道，待会儿俺再问问淑雅，这妮子可愿意？ 亓韩氏是天黑到淑雅房间来的，花仙子也在，她亲热地问花仙子在这里住的可好？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女子了，她听说上山剿匪这女子又救儿子一回命，那就是儿子两回的救命恩人，她亓家怎么才能报答？她知道这女子心里想的啥，可阮氏还没生，儿子是万般不能纳妾的。 花仙子看出亓韩氏来有事，她急忙走出屋，道：俺姐快生了，俺去看看俺姐。 看着花仙子出去，淑雅道：娘，花姐对俺哥有那意思，你们知道吗？ 娘知道——娘今天来是为你的事，听你哥说你看上了武馆的李俊，是真吗？ ……，淑雅不吱声，慌忙红着脸把头扭到一边。 哎哟，这么大妮子了还害臊，看来你哥说的是不差。 ……，淑雅还是不吱声，而且把身子还背了过去，脸更红心更跳。 亓韩氏已经明白，她双手抚摸着淑雅瘦削的双肩，心里酸楚道：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娘是过来人，吾女淑雅不要害羞和忧伤。你哥已经去安排了，让黑白做媒，李俊家择个良辰吉日，嫁……嫁过去吧。她说着两眼盈泪，已经有些哽咽。 娘——！淑雅慌忙转过身，伏在娘的肩头不知是喜悦还是忧伤，哭了起来…… 黑白做媒，李俊很是高兴这桩婚事，他连夜骑马回家去送信。李俊家在石郡府北怀小州，有三百多里路。他爹是镖局的镖师，所以他一小就习得武艺，后来结识胡克才来到石郡府开武馆。 李俊的爹娘也为儿子的婚事着急，可儿子常年不在家没办法。这日天没亮儿子赶到家，马跑得通身是汗，两位老人以为儿子是出什么事了。一打听才晓得儿子是为自己的婚事，回家来征求爹娘的意见。 两位老人虽然远在怀州，可他们也听说了亓世文的大名，从小一天书没念一天武没学，可文武盖世无人能敌，真是天下第一奇人！自己的儿子能在他的武馆当武师是荣幸，他的妹子也错不了。 李俊看爹娘高兴，就让爹娘定日子，并让爹娘去参加他的婚礼。他要把婚结到武馆，以后还要把爹娘接过去颐养天年。 当时正是三月末，二老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李俊娘信佛，她道：四月初六是吉日，益迎娶，吾儿婚日就定在四月初六吧。 李俊一听高兴，他在家住了一天就骑马返回郡府武馆，开始张罗起婚事。 要说张罗婚事亓家最忙，男方定了日子还不到十天，又要做嫁妆，又要购买陪送的物品。淑雅要出嫁不能抛头露面，更不能让她做刺绣的活；阮氏快生了，可她还是挺着大肚子为淑雅刺绣嫁妆；出外购买陪嫁品的事就落在亓韩氏身上，多亏有花仙子帮她。 这日花仙子带着亓韩氏来到府城最大的锦绣坊，绣坊内宽大明亮，货架上摆放着各种绸缎、貂皮珍品。 两人走到货架前，一个伙计忙问道：两位女客主可是要买绸缎还是皮货？锦绣坊都是真品。 闺女淑雅要出嫁，这在以前种田人家是买不起绸缎陪送的。现在不同了，儿子是六品武官，总不能太寒酸，让人瞧不起。于是亓韩氏道：伙计，俺是想买绸缎，可不知这绸缎是何卖法？ 伙计一看还真是买主，满脸堆笑道：客主请选，这都是真丝绸，就是颜色不同，一般都是八两银一批，俺看客主是真想买给七两银就可。 亓韩氏看看花仙子，花仙子对伙计道：这位伙计，俺看你面善可不能欺蒙人！俺知道现在绸缎都是五两银一批，俺们买两批，一批红的一批绿的，给你十两银子如何？ 伙计看这年轻美貌女子不但懂行情，双眼还有一股厉气，这不是好欺蒙的主。于是他略作沉吟道：好吧，今日就当这两批绸缎不赚，俺送个人情。 花仙子和亓韩氏选了两批绸缎，付了银子，站在身后的一个杂役急忙抱起两批绸缎送上门外的马车。伙计看着徐徐走出门去的两个女客主摇摇头，心想这不是一般人家…… 出了锦绣坊花仙子又带亓韩氏来到金银首饰店，亓韩氏又花了十多两银子买了两个金簪和步摇等首饰。 回到家后亓韩氏来到淑雅房间，她看到淑雅和花仙子正说着悄悄话，她就拿出两个金簪笑道：哎哟，俺可真是修来的福，现在俺有两个闺女，一个要出嫁，俺陪送一个金簪；一个不但往后是俺闺女还是吾儿的救命恩人，俺更要赠送一个金簪……亓韩氏说着把两个金簪递过去。 淑雅接过金簪左看右看插在头上走到梳妆台前。 花仙子没有接过金簪，她想亓韩氏买两个金簪是给淑雅和阮氏买的，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看来亓韩氏想得周全，她要认她为义女，这也是她往后在亓家常住下去的唯一理由。她从小就没了父母，认个义父义母也是好事。想到这儿她急忙跪下磕头道：娘，俺从小就没了娘，往后您就是俺亲娘！——可俺行走江湖，这金簪用不上，您老还是给阮jiejie吧。 亓韩氏高兴，她急忙把花仙子扶起来，道：日后你就是俺闺女，这是娘的一点心意，也是你阮jiejie的心思，你就收下吧！…… 四月初六这天一早，从武馆院内抬出一乘花轿，花轿后新郎官李俊骑在马上，他十字披红，头戴红花喜帽，更显年轻英俊。一路上唢呐声声，喜乐齐鸣。郡府人听说武官亓千总的妹子出嫁都出来围观，很是热闹。 结婚典礼辰时举行，整个武馆大院祝客盈门喜气洋洋，就听礼宾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请入洞房！ 这时花仙子就像一道光影一样落到亓世文近前，周围的人正感到惊骇，就听道：世文哥，阮jiejie生了，是个男孩！ 啊！这可真是巧了！亓世文喜上眉梢，他急忙上马向官邸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