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追忆旧事
朱琳还是走了，不过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太过难过和遗憾。临别之际，行事一向不屑解释的莫依云破天荒向她透露，她准备安排凤天晟去镇魔学院学习。 这个时候朱琳已经明白莫依云为什么让她先离开了，她需要提前回去做些准备，毕竟凤天晟的身份太过特殊。 朱琳离去有五年了，这五年里凤天晟外形没什么变化，每天都在修行中渡过，最近修炼遇到瓶颈，他很烦躁，也很无聊。 一大早醒来，他便跑到小山上看日出，他躺在一块巨石上，后脑勺枕着双臂，嘴里叼着草，看着慢慢爬上来的火红太阳出神。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是直起身子，抱膝坐在巨石上，依然盯着爬升的太阳。 一阵香风袭来，莫依云已经挨着他，同他并肩坐在一排。 莫依云冷厉如霜，仿若幽兰，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即便是相识万年的朱琳，也难得从她身上感受温情，只有对凤天晟，她冷艳的面容才会有些温度，眼神才会流淌着暖意。 她眼神温柔地看着凤天晟，压了压他背上有些褶皱的衣袍轻声问道：“天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凤天晟轻轻摇头道，他依然盯着初升的太阳，仿佛怕错过它升起的任何瞬间。 “你是不是还在怪jiejie‘赶走’你朱琳jiejie？”见凤天晟敷衍，莫依云有些愠怒，她皱眉道。 “哪有，这都过去五年了，我哪会生那么长时间的气，只是最近修炼遇到瓶颈，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所得，心情有些烦躁罢了。”听出莫依云语气的变化，凤天晟赶紧收回目光，看着莫依云解释道。 “修炼一途，是个积累的过程，你完全不用着急。”莫依云眉头舒展，摸着凤天晟脑袋沉吟道。 凤天晟几次张口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莫依云看在眼里，她收回手，出声问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啊！” “依云jiejie，朱琳jiejie都走五年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这森林我实在呆腻了，想找个差不多的对手都难，这对我修炼很不利啊！”凤天晟道出心中想法。 “你的《凤凰涅槃经》修炼的怎么样了？” “《凤凰涅槃经》我修炼到了第三层，境界达到了妖将初期后段，我还修炼了神通【虚空雷落】和【疾风电掣】，这两个神通我都修炼到了小成，想更进一步需要机缘，恐怕短时间再难得寸进，我的《练血经》第一层已经修炼成功了，我现在如果模拟人族血脉，就算是jiejie你也不一定能够感受到我身上原本的凤凰神族血脉的气息。”凤天晟大致的向莫依云叙述了自己这五年的修行成果。 莫依云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凤天晟着五年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对他的修炼进度也有大致的了解。 凤天晟满脸希翼，渴望从莫依云口中听到离开这里的确切时间。 莫依云没有再开口，她看向远方的眼神有些悠远。 良久。 才开口道：“天晟，你有没有奇怪为什么我和你朱琳jiejie万年前会在凤凰神族？” “是很奇怪，但你们都不说，我也不好问。”原本蔫然的凤天晟听到莫依云说起这个，马上来了兴致，他一脸八卦的看着莫依云，连忙答道。 莫依云眼睛依然看着远方，将往事慢慢道来： “朱琳比我先到凤凰神族，她刚出生没多久因为血脉中凤凰神族血脉含量够多，被选定为‘遴子’，很早就被凤凰神族带走。 她被带到凤凰神族后就一直待在你父母身边，你父母很喜欢她，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但是，凤凰神族其他的小辈却不把她当自己人，觉得她血脉低下，经常欺负她，其他妖族的‘遴子’也排挤她，你父母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她身边护着她，所以她小时候很孤单。 后来她化形了，你父母为了奖励她，就带她出去游玩，去的地方在你族所在妖兽深林和我族所在的绝地雪山之间的一片海域。 我当时也刚化形，族里第一次允许我独自外出，巧合的是我也去了那片海域。 我记得那天我在一座海岛上和一群海妖打架，正好被你父母带着朱琳看到了。 朱琳看我独自对战群妖，就跟你父母说，我好厉害，她很喜欢我，想请我回凤凰神族做客。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你父母跟我说的。 因为我当时是化形后的人形态，朱琳没认出我本体，但是你父母都认出来了，在我把一群海妖打跑后，朱琳就跑来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我没理她直接转身走了，然后朱琳就哭了。现在想来她可能是一直在凤凰神族内被欺负，第一次想找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伙伴玩耍交流，没想到被我直接无视了。 你父亲不忍心看朱琳难过，就抓了我，直接把我带走了。” 凤天晟愕然，自己父亲也太霸道了吧！他觉得这怎么有点不合常理，便打断莫依云，斟酌问道：“依云jiejie，你说的真的假的啊？怎么听着我父亲好像强盗一样啊！” 莫依云白了他一眼，没立即回答他，而是接着自己刚刚的话继续说道： “那个时候你父母都是妖神境，我哪反抗的了，后来我才知道，在我外出的时候一直有族中的强者在暗中保护我，但他们还是看着我被抓走，没有出来阻拦，后来族里倒是派人来找过我，不过不是要接我回去，而是要我好好在凤凰神族待着。 原因还是你母亲告诉我的，她跟我说，上古魔蛇族之所以愿意我待在凤凰神族，是因为我们族和金翅鹏族那个时候正在对立，摩擦不断。凤凰神族族长抓走我，对外宣称是请我做他马上要出生的孩子的玩伴，在金翅鹏族看来这等于是凤凰神族站边上古魔蛇族，所以我们家族才会那么放心的让我呆在凤凰神族了。 我猜测我被你父亲抓走极有可能还是我族中长辈主动要求！” 凤天晟总算明白怎么回事，莫依云的猜测他觉得很有道理。 “我在凤凰神族一呆就是几百年，你父母对我很好，他们指导我修炼，教我神通，给我大量的修炼资源，当然也希望我能和朱琳好好相处。朱琳对我确实很不错，真心把我当朋友，当玩伴，不过我当时一直觉得是她害我被你父亲抓走，有家不能回，一直没给她好脸色，当然，我也有所有上古妖族的通病，觉得我们血脉高贵，朱琳血脉低贱，不配和我做朋友。 再后来，因为祖地快要开启了，按常规他们那批‘遴子’是需要返回各自家族一次，算是告别原有家族的一个仪式，她便被送回了朱雀族。只是谁都没想到，后来凤凰神族遭遇灭族惨祸，他们都因此躲过一劫，而我在大决战前受伤昏迷被你母亲送到凤宝匣，醒来后又得你母亲托付照看你，也在那次大战中幸存下来，因为要照看你不得不在地下待了一万年。唉......天意弄人，一万年后我带着你出来，遇到的第一个故人居然就是她！” 莫依云叹息，将她和朱琳的渊源娓娓道来。 凤天晟认真地听着，不时插嘴，直到莫依云说完他才感慨道：“没想到依云jiejie和朱琳jiejie有这样的纠葛，也没想到我父亲那么的果敢霸气。” “他确实是一个果敢霸气的天骄，只是造化弄人啊！”莫依云满眼惆怅，没有再说下去。 凤天晟觉察到莫依云情绪不太好，也没开口打扰。 两人沉默着，并排坐在巨石上。 日出东方，阳光透过层层阻碍，终于照耀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