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事态扩大
沙乐儿还是在广州市陪着老婆。峡山水泥厂的事,他保持淡定的心态。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既然知道了高龙腾铁心要搞他的名堂,那么再急都没有用。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只能与高龙腾斗一斗了。高龙腾虽然背景了得,要动他非常困难,但做事情却是任性而为,所做的事情漏洞百出,并不是没有与他斗的办法。 高龙腾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就算是铁块也得敲一敲。 他给李莹削苹果。 他削得很好,手很沉稳。这是美国苹果,广州叫蛇果,也不知道苹果与蛇有什么关系。看着那长长的果皮,又细又匀,李莹笑了起来。 “乐儿,你与杜月笙有得一拼了。” “杜月笙是谁?” “你没有看过或?他是海青帮的大头目,与蒋介石都是称兄道弟的人物。” 李莹妩媚地笑着。 “嗯,吃,我肯定做不了杜月笙,只能做沙乐儿。” 乐儿将水果刀放在小桌,.微笑着望着李莹。李莹接过苹果细细地咬着,慢慢地嚼着。她吃东西从来就很细致。 “乐儿,我想出院,小宝宝安静得很,应该没有事了。” “那怎么行?动了胎气呢,还是在医.院先住住,安好胎气再说。” “那……你去问问医生好不好,住在.这里太憋闷,你在这里陪着我也太辛苦。”李莹可怜巴巴地望着乐儿,“乐儿,我真的感觉非常好,求求你了。” 恰在此时,医生进来了。 “医生,我想出院。” 李莹喊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我给你.检查检查看,问题应该不大。” 女医生瞧了瞧乐儿,乐儿赶紧让开。她掀开被子,给.李莹检查起来。一会儿后,抬起头来。 “没有什么事了,开些安胎药回去吃就行了。” “太好了。”说着就要起床。 “慢点儿。”乐儿赶紧去扶她,“你这么心急做什么?” “我想回家嘛。” “你先等等,我去办手续,开药。” 乐儿出去办出院手续,开药去了。半个小时之后,.他才回来。手里拿着中药袋子。 “乐儿……要吃中药啊?好苦的。” “为了我们的宝.宝,苦一点也得吃。”乐儿笑着把李莹扶下床,“老婆要乖噢。” 听了乐儿的话,李莹咯咯地笑起来。 乐儿把她扶到车,又给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到了驾驶座。可还没有开车,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李莹,怕李莹怀疑什么,不好下车接电话。 “小松,什么事?” “沙董,事情……搞大了,马长带着全村人把高龙腾围起来了,还有好多的司机,现在乱糟糟的一片,路也被车堵死了。” 乐儿好久没有说话。 “闹就闹,也让高龙腾难受难受。他不是很牛吗,那就让他牛去。”乐儿笑了起来,“你不用管,不过要让人吩咐马长,千万不能动手。” “好的。” 乐儿笑着挂了电话。 “乐儿,什么事你在瞒着我?” “没有啊。”乐儿在她的脸亲了下,“安心养胎,别说没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你老公也能摆平的。” “可是乐儿,你不告诉我,我心中会一直挂着这事儿。”李莹不是一般的人,联想着今天乐儿的种种作为,知道不会是小事情,“我知道你现在成熟,但我总会惦念着呢。” “好,告诉你得了。”乐儿笑了笑,“隆山县的新任记要停我们水泥厂,今天带了省环保局的人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自以为背后有强大的势力,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乐儿毫不着急地动了车,向半岛方向而去,“不过,他没有用的。” “那……水泥厂怎么办?” 水泥厂是整个大蛇王公司最赚钱的企业,而且为了扩建,现在还欠银行一千万。这么说停产就停产了,那损失会有多大?她能不着急么? “他停的只是水泥厂,你怕什么?”乐儿不急,“他要我们停那就停下来是了,这个月只有五天了,停了产,我们正好赖着一个月税不交,要求减免税收,我看是他们坐不住,还是我坐不住。” “可我们的损失呢?” “我们的损失不会太大的。”乐儿胸有成竹,“他们只停水泥厂,停就停了,但相信他们也停不了多久,我会想办法的。再说,水泥厂停了,我们的磨料厂还可以继续生产。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不生产水泥,只生产磨料,他总没有办法停我们的磨料厂。” 李莹一听,恍然大悟。难怪这家伙坐得住。水泥不生产,是有些损失,但现在的水泥厂主要是磨料生产,不生产水泥对厂里来说,损失是可以接受的。 这就是乐儿的前瞻性了。当时扩建的时候,李莹与6小松还就这个问题与乐儿争论了一番,觉得应该抓住机遇,大量生产水泥,多赚钱。 此时,他们才看出乐儿的长远观,不是他们能相比的。 “你这家伙,难怪这么淡定呢,伏笔在这里啊。”李莹放下心来,“嗯,你说得对,是要好好地给这些当官的一个教训了,要不要联系下我表哥及江厅长?” “暂时还不要,我想去找林省长。”乐儿觉得此时找江厅长他们作用不大,“我想一回彻底解决高龙腾,看看能不能办成这事儿。” “这有可能吗?你不是说高龙腾北景很深吗?” “事在人为。”乐儿的车进了车流,慢了起来,“慢慢来,不过,今天只怕要赶回去,不能陪你了,要不了多久,黄县长他们肯定会打电话来。” 李莹知道了马长正在闹事。马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且在峡山村威望极高,又认死理儿。他认定乐儿是他们峡山村的恩人,是不会让人对水泥厂不利的。 这事儿只怕还只有乐儿能摆平。 “你回去,我这里不要担心。”李莹高兴地说,“你要快点处理好那边的事,下个月我就要临产了,你要来守着我噢。” “这还要说吗?就算那边乱成了一锅粥,我也会在这里守着你。”乐儿前面的车很多,他只能一步步地跟着车流慢慢地走,“钱重要,但有我的老婆与孩子重要吗?” 李莹很平静,平静地看着乐儿,但眼中充满了柔情。将李莹送到别墅,两人温情了一会儿,乐儿就出回隆山。 “乐儿,要保重身体,我与罗银香都不在,你别太辛苦了。” 看着乐儿离去,李莹眼中闪出了泪花。 乐儿开车了华南高道,手机又响了。这回是丰殊雅打来的。 “乐儿,你在哪?” “我在广州呢,莹姐不小心滑倒,动了胎气,我昨夜赶来的。”乐儿一边开着车,一边平静地说,“有事吗?是不是想我了?” “想你个鬼。”丰殊雅压低声音笑骂着,“李莹没有事?” “没有事了,刚刚出院。” “这里出大事了,你知道了?” “知道了。”乐儿的车加了,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话,“6小松早打电话给我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事你不用管,尽管你是副县长,但高龙腾是记,你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了。”乐儿笑了笑,“我会处理的好的。” “马长被抓起来了。” “抓起来就抓起来,又能把他怎么样?现在的态势如何?”乐儿镇定地说,“你给谢大哥打电话,要他护住马长,不被打就行了。” “谁会打他?谁又敢打他?现在一片混乱,高龙腾被村民与司机团团围住,看样子他也有些害怕了,但还强撑着。”丰殊雅笑起来,她理解了沙乐儿的用意,“我才懒得管呢,只是黄县长有些心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很为难的。” “他也不用为难啊,这事的责任人不在他,出了事,自然有高龙腾兜着。” “可是……他不能不急啊,估计等会儿他会给你打电话了。” “他急什么,跟市里打电话嘛,让市里出面。”乐儿笑道,“高龙腾职位比他高,他处理下来,高龙腾不但不会感谢他,甚至还会恨他呢。” 丰殊雅觉得乐儿说得不错。高龙腾在县里本来火气就大了。这回被峡山村民与司机们围住,大失面子。他本来心地狭窄,没有大局观,智商情商都只那么高,黄银海就算摆平了这件事,他也不会感谢的。 说不定,事情会更麻烦。 “好了,不说了,我正在开车呢。” 两人挂了机。可不一会儿,黄银海就打来电话。 “黄大哥,你急个什么啊?”乐儿笑呵呵地说。 “还不急,这样的局面,不好控制啊。” “不好控制,就要级来控制嘛。”乐儿自然是话中有话,“你认为是尽快让局面平息好呢,还是让市委来了之后,再让局面平息好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大哥,你自己想想,我觉得你不必要心急,当然,要做出心急的样子,还是让市委市政府来处理的好。”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我怕出大事啊?” “现在局面怎么样?” “现在僵着呢,不过,村民虽然群情激愤,但没有人动手打人的现象。”黄银海叹了口气,“高龙腾被死死地围住,谢伟才带着人在护着。” “市委市政府知道了没有?” “我通知了,估计江记与黄市长要不了多久就赶过来了。” “我也在赶回来。估计三点钟之前能赶到。” 黄银海挂了电话。他是在厕所里打的电话,走出厕所,外面全是混成一片的人群。他只好走进办公室三楼。此时,高龙腾与三个省环保局的人还有严东风都在楼里。三个省环保局的人脸色苍白,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还好,有公安局的谢局长带着民警守着楼梯口,村民才没有冲来。 县里的主要领导几乎都来了。也都挤在这层楼,束手无策。高龙腾硬要谢伟才把马长抓了。马长被警察拘禁在一房办公室里,没有铐,笑呵呵的。 “兄弟,抽烟不?” 他露出自己的一口大板牙,笑呵呵地拿出自己的芙蓉王,递向身边的两个警察。两个警察哪敢接他的烟? “不抽,你们看不起我老马?呵呵,我知道了你们是怕那高龙腾那狗的,怕他个卵子呢,他会当么子记?我看让他吃屎还差不多!”马长张开嘴大骂,他的声音本来就大,整幢楼都听得见,“一来就把隆山搞翻了天,鸡犬不宁,今天停水泥厂,明天只怕要停砖厂了,停了这些厂,我看全县的人都吃屎去!” 他不但骂得粗,还骂得恶毒。 “你们怕他,老子不怕他,他咬了我的卵子去啊?老子不犯法,只是个苦哈哈的农民,现在刚过得好一点,他狗的就来停厂子,这厂子与他有仇啊?”马长一边骂一边哈哈大笑,“我看他就是二百五,这县里搞得好好的,他来就搞得乱七八糟,大概是看我们苦哈哈日子过好了,他不高兴了,来搞破坏的。狗的我们与他有仇啊?我们过得好点儿,关他么子事,要来断我们的财路?” 警察们面面相觑,哪个敢接他的腔?那边高龙腾听了脸色铁青,只是看着谢伟才与黄银海他们。但谢伟才不理睬他,已经把马长抓起来了,还想怎么的?想激起民变啊?下面几百千的民众围着呢。他们虽然大都坐在那里,有些在骂,有些在拉家长。这样的状况已经非常不错了,一旦激起民变,他们这点警力,还真是没有办法抵挡呢。 黄银海与丰殊雅都在,但大家都默默地坐着。抽烟的抽烟,喝水的喝水,一筹莫展。 “我再去跟马长谈谈。” 黄银海站起来,走出办公室,进了关押马长的房间。 “呃……黄县长,抽烟。” 马长掏出烟来,递给黄银海一支烟,黄银海接过来抽了起来。皱着眉头,望着马长。 “马长,你是**员不是?” “是的。” “那你为什么带着大家闹事?” “我带着大家闹事了吗?你去打听打听,哪个是我带来的,而且,他们闹事了吗?他们一个个坐得好好的,没有闹啊?” 马长翻着白眼,咧着嘴露出他的黄板牙。 “还没有闹!”黄银海突然一拍桌子,“你一个**员,村支,村长,不好好带头干活,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黄银海拍桌子,马长却压根儿不怕。还是露着他的黄板牙嘻笑着。 “黄县长,我们**人是带着大家致富的是不是?” “是啊。” “我是村支不假,是村长不假,我这村支村长这几年是不是把村子带富了?” “嗯,这几年峡山村是富了,但富了就可以乱来了?” “我们没有乱来。”马长看着黄县长,“乱来的是你们,是高记,他凭什么停水泥厂的产,凭什么断我们的致富路?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来说几句话都不行么?难道**的天下,就是你们当官的说了算?” “你……唉,你这个家伙,怎么是个死脑筋呢?胳膊拧得过大腿么?这么闹有什么好处?” “黄县长,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呢。”马长突然流下了眼泪,“你想想我们前些年过的是么子日子?五尺汉子,混个饭饱都不行,现在这样的年头孩子们还要半饥半饱。那些年,我一块三一包的烟都抽不起,镇里开会,想绷个面子,买包一块三的烟都要婆娘把鸡蛋卖了才能凑出钱来,现在刚刚好点儿,他高龙腾就要来断我们的致富路,我们不闹,等着再过以前那牛马不如的日子么?” 看着马长流泪,旁边的几个警察都摇头了。这种情形,他们见多了,现在的隆山过这种日子的还多着呢。 高龙腾来到隆山,不扶贫,不思展经济,搞得人心惶惶,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才这么几个月,就搞出了这么多事来,他们的心中怎么会没有数? “你们这么闹,还有理了?” 他们正说着,冷不丁来了一行人。 “江记,黄市长,你们来了。” 黄银海站起来,江记与黄市进了屋,其余的人站在外面。马长不认识江记与黄市长,但听黄银海这么喊,知道是市里的头头到了。 “你就是马长?” 江记威严地说。 “是。” 马长在这些大官们面前,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他不是胆子大,而是形势所逼。 “你是**员?是村支与村长?” “是。” “你这样的思想水平,够**员的格吗?够村支村长的格吗?”江记有些怒气,“就是有天大的事,难道没有组织纪律了?” 江记是想压一压马长。前次带领司机们闹事的也是马长,这次又是马长。不压一压,真不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儿了。 可是,江记却不知道马长是个倔脾气儿,越压越倔。听了江记的话,他的脖子反而直起来了,双眼直视着江记,再没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