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取之有道
细辛知道逃不了了，扑咚一声跪下哭诉：“师父，好歹我们也跟了您一场，可你有什么好处总惦记着别人，从来不替我们设想。我只不过是喜欢银子而已，您既然不缺，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也留着一点呢？” 诸人闻了这番话，个个切齿，拳头捏得老紧，都要拉他去一边好好揍上一顿才能消气。 虎山怒了，他是彻底的怒了，扯起矮子的衣领就咆哮：“矮子，你错了，当初我们决定跟着师父，不是为了能得到什么好处，而是在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瞧我们不起，只有师父他老人家不嫌弃我们，拿我们当人看，更重要的是愿意跟我们做兄弟，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骏梓也满腔怒火，指责矮子道：“钱钱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要那么多有什么用？” 并非细辛没心肝，也不是他不懂。 是的，在以前的那些日子里，所以的人都瞧他们不起。 甚至，没有把他们当人看，连个畜生都不如，待畜生甚至还要比待他们好。 这些耻辱，没有尊严的人生，他怎么会忘记？ 是李爷解救了他们，在他们绝望的生涯中点起了一盏明灯。 然而人都有缺点，甚至是一种嗜好，有的人贪财，有的人恋权，有的人纵色，他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人罢了。 甚至自己是微乎其微。 因为他相信这种人存在的有很多得多，多到数不清。 念起往日的恩情，他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这种没钱的日子他实在过怕了，他不想再过下去。 他需要自尊，需要财富，更需要别人瞧得起的尊重。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良机，他想，他怎么可以错过？ “师父啊，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徒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不贪多，你若给个一万千百八两的，今天这事我也不会干了。” 为了自尊放弃自尊，这就是矮子，北细辛。 因为他是矮子，所以是矮子，也只有矮子可以这么厚脸皮，为了钱，甚至可以厚颜无耻。 “嘿，你小子还有理了，我还万一呢！” 矮子闻言，爬至榻前，瞬息破涕为笑：“多谢师父金口！”右手摊开索要，“一万一千两拿来，谢谢！” 旁边的人尽皆傻了眼，想不到这矮子死性不改，爱钱都爱到骨子里去。 李爷也是万般无奈，这矮子竟钻他话中的空子，现在话既已出口又收不回来了，不由大叹了一声：“罢了，不过我有言在先，银子我可以给你，拿得走是你的，拿不走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你可答应？” 矮子自是一万个答应，谁要是能给他钱，让他从胯下钻过去都行，莫说师父提出的条件这么简单。 李爷轻轻招手，阿琴会意，即把从矮子手中夺回的包袱恭敬奉上还给姑爷。 他懒懒地接过，包袱托于掌中，默念生财真言，眸光微微从五人脸上扫过，见他等满面的期待之色，然后伸手就往包袱里一掏，出来的竟是一锭白银。 他登时怔住了，以往生出来的财物尽皆黄金，怎么这次……未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白银已被矮子快速夺走，大喜称谢。不由叹了口气，又掏，出来的仍是白银，虽有满腹疑窦，却也不好当面细研，先满足了矮子的欲望再说。 不消一会儿，榻前的案桌上早堆满了白银。 五人眼里闪闪发光，看见的是一座又一座的银山，目光互换，谁也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再观那包袱，只有枕头大小，怎装得下这许许多多的重银，无不费解？ 李爷抖出最后一锭，咳声问：“你数一数，钱够数了么？” 矮子心中满是银山，哪里曾数过，就算数也数不清，只猛地点头：“够了，够了！” “那好，这些你都拿走吧！” “姑爷！”“师父！”那边四人不甘心，纷纷上前劝话。 李爷大手一摆，道声冷静：“我有言在先，他拿得走就是他的！”既然爷都这么说了，几人也不好再说相劝的话，齐退了回去，瞪着矮子，心中那是羡慕嫉妒恨啊，各种滋味复杂难明。 “谁！”阿琴叱叫了一声，与虎山同时奔出门外，远见夜色朦胧，有一道人影莽莽撞撞向外就逃。 二人待要去追赶，李爷急唤：“回来，让他去吧！” “可是……” 李爷又摆了摆手，意思是那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解决矮子的贪婪之心，二人尊声是，退了回来，又把门闭上，各自都留了份心眼，暗地里开始戒备。 矮子说：“钱太多，我搬不动，须找口箱子来。” 李爷笑道：“何必麻烦，你身上不是穿着衣服的吗，用它来装。”矮子称是，即将白银往衣兜里塞，不过一会便满了，又倒了出来，解下外套，展地套装，一会又满了。脱内衫，又装。 屋子有二名女子在旁，见矮子脱内衣，羞得把脸遮过去。 内衫一会装满，他准备脱裤子，李爷忙阻止他道：“你光着个身子出去，就不怕遭人耻笑吗？”矮子怔得一怔问：“那怎么办，可我身上除了这些东西，并无适合装银子的物件？” 李爷微微一笑，袖手自银山上拂过，桌案上的白银瞬息不见了踪影。矮子急红了眼，扯着恩师要扭打，李爷也不反抗，微微笑着说：“矮子，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不是你的东西再怎么折腾也不是你的，人啊，要脚踏实地，别老想着天上能够掉下馅饼来，记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矮子怔住了，其他人也怔住了。 金鸡唱晓，昨儿个夜折腾了一宿，众人不得稳睡，直至五更天才消停。李爷躺在榻上，刚迷得一会，耳中隐隐听得街衢奔走匆促，人声杂沸，不知生了何事？ 起身打听方知，原来老百姓昨天领了财神爷送的钱，大伙儿都像赶集似的要去米店买米。 李爷微微一笑，心下甚慰，看来他的苦心没有白费，老百姓们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见店小二依旧靠在一旁睡懒觉，便问：“别人都去凑热闹，你怎地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