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人有面具
瞧方才那人的身手,能够伤人救人同时进行,功力可谓不容小觑,揉着肩头的痛处,听得街上嘈杂喧闹,似有人向这地方涌来,唬得他心惊胆颤。 右手一松,握着的金刀也顿然坠地,掉在了李爷遗留下的那一大滩鲜血上。 这可是他的传家之宝呀,伸手正要去捡,就见彩光一闪,瑞气千条,小小的金刀忽然间增大,直长到三尺左右时竟成了一柄宝剑,再一看,地面的血已经不见了。 难道……这刀会吸血?不对,三尺长剑有点眼熟,似乎是……昆仑剑。 文广这一惊非小,又听步履声嘈杂走近,无暇细研,快速捡起宝剑,往另一条小巷就跑。 民众赶到这里,只闻恶臭熏鼻,不见异常,都是虚惊一场,又作鸟兽而散。 彩云接天地,祥光连九霄。 李爷迷迷糊糊睁眼,只觉自己身在一处仙界里,瑞气围绕,祥云护拥,身摇摆颠,头晕目眩,内力一提,正想借此稳住身心,迎面忽然飞来一人,不分皂白就是一轮好打:“臭小子,叫你好好修炼偏不听,死了活该!” 拳风入rou,掌力彻骨,初始微痛,但随着那人的怒骂声,气入丹田,只觉四肢百骸无处不是自在,舒爽已极。那人骂一句,揍一拳,咒一声,又拍一掌,拳掌交替,如沐三月里的春风一般舒服。 他这时才有闲暇打量那人,见他拳脚不停,黑发垂领,神光爽迈,不是那赵半仙是谁?无尽欢颜,“老伯师……”才喊得一半话,已被对方打下云海。 啊——他尖叫一声,浑身是汗,跳坐起来瞅瞅四周,苇草遮顶,木板为墙,折了一窗,少时有和风送入,让人倍加清凉,榻左临着一桌,就傍矮墩,简洁干净,原来是个穷苦的清贫人家。 他抹了抹冷汗,心想:“我这是在哪里?明明见着了半仙师父的,那么他人呢?” 正思疑处,幔帘少开,步入一壮汉,身穿道衣,脸上戴着副油漆面具,是阎王爷的脸谱,只露一双招子,就像戏台上的戏子一般,好似刚唱完阎君下台,脸谱也不及取下,唯一不同的是,此人手里握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你醒啦?”cao着粗重的塞外嗓音,不过声音沙哑,此汉又裹着阎王脸谱,让人实在瞧不出他的具体年纪来。 这份沙冷的肃杀之气,教人莫名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李爷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挪,可惜伤得实在过重,有气无力暗喘,“难道是他救了我?不知此人是谁?” 记得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角落里蹿出一条黑影,先给了杨文广一掌,随后提起自己的身子发足狂奔,之后的事便不记得了。 那人见状,箭步上前阻止了他,并将药碗端前:“你的伤太过严重,将养了五日方见醒转,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不宜乱动。唉,伤你的人心肠忒也歹毒,那一刀几乎绞碎了你的五脏。” 声音虽是沙哑,阎王脸谱也更让人感到恐惧想远躲,不过语带关切,李爷心中莫名一暖,顿觉此人很是亲切,这样的口吻,曾几何时,一定听过。 “其实,我……并不怪他!” 那人眼露讶异锋芒,扫了他一眼,片刻只说:“喝药吧!”以为他伤重不能动手,便就近亲自来喂他。 这几天,他不醒人事,粗汉也是这等费心照料。 李爷张嘴吃了一口,咽入喉间,觉苦涩无比,正想吃第二口时,见对方戴着脸谱,又故意压着本音说话,定是昔日相熟之人,不然不会伪装。 人如果伪装,就是怕熟人认出来。 好奇心起,想瞧瞧到底是哪位朋友在帮他。 趁其专心勺药,引手往那人面上一抓,想把个阎王面具摘下来。 李爷的武功底子原本很好,只是此刻受了伤,真气不能提供,才摸着个面具,那人身形已是一转,闪到了一边去。 面具不但不掉,而且稳如泰山,那人嘿嘿笑了一笑,声声怒骂:“你这孩子,怎地如此不老实?罢了,反正你一时半刻也死不了,况且你的体质异于常人,有自动修复创伤之能,也不再需要老夫的伤药供养,我去了,你好自为之!” 看来李爷的这一念头和举动早在对方的眼中。 “前辈,前辈……”叫了两声,那人掀帘忿然出去,自此再无响动。 他万分懊恼,怎么这等白目,竟然惹怒了恩人。 要去追那人回来道歉,身子一动,但觉胸前的创伤隐隐裂开,好不难受。即掏出一道灵符,引血煞誓,将衣衫解开贴于患处,随着咒语念动,疗效奇生。 李爷体质本就有无痛之症,和急速修复创伤之能,如今加上灵符之助,不消一瞬,伤口早隐愈不见,行动也能自如了,当即爬下榻,急穿鞋袜,忙忙然奔去。 出了木屋,他满山遍野的寻找,就是没有“阎王脸谱”壮汉的身影,怀着几分歉疚伤神,不知不觉又想起了离鸾的音容笑貌。虽说在“临死之前”曾托杨文广好好照顾姑娘,但文广这人阴晴不定,是否按约去做他没有半分把握,极想去瞧瞧。 才转过山丘,前面忽然闪出一个人来阻了他的去路。 李爷乍见这人,暗吃了一惊:“你,又是你?” “不错,正是我!” 你道此人是谁,竟是三番两次跟他过不去的南偷鞠墨清。 一遇上这偷儿,准没好事。 果听他道:“李兄,把藏宝图交出来吧?” “我说鞠墨清,你怎么还惦记着……” 等会,不对,话到这里便住了口,似乎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姓李的,别磨蹭了,识相的赶紧把藏宝图交出来。” 这话不是鞠墨清说的,话落李爷一抬头,但见青城派的刘毅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后跟着各门各派的首脑及弟子,赶到近前,人手慢慢撒开,将他二人围了起来。 “姓鞠的,你出卖我?” 对面的鞠墨清耸了耸肩头,装出一脸的无辜,表示他也是遭人胁迫,如果不说,性命将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