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防范未然
此刻的他有点像惊弓之鸟，任何动静都够他吃一顿惊的。 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多些戒心总是有备无患嘛。 光线引处，迎出一个避世高人，满头银发显得有些乱，连胡子也是乱七八糟的张扬，好像一辈子没有刮过一样，不过两目炯炯有神，四方脸，长得平常，约莫七八十岁的年纪，笑起来声音很洪亮，一袭浅灰长袍洒到地上。 “前辈是谁？” 那人不答李爷的问题，反问他道：“你是纵派还是横派的弟子？” “什么？” “纵横，听说过吗？” 李爷摇了摇头，从未听过。 这倒怪了，那人拈须思索，此子的武功分明是本门的七绝神功所废，而练的也该是横派的武功，却为什么说不认识纵横呢？想了想，又换另一种方式问他：“你的武功是谁废的？” “这……前辈怎么知道？” “你先回答我！” 李爷听他这么说，不由又多了几分警惕。 那人谛见，微微一笑，这孩子心真重，便道：“我欲加害于你，又何必救你！”李爷闻言，俊脸不觉烫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以前他不懂这句话的真意，自从下山，历经了杨家之事，以及踏足江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有时候你最好的朋友，可能就是对你最不利的人。 而自己的敌人，也许会暂时放下屠刀，跟你一醉方休。 所以，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的纠缠。 当他把所经历的事，前后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之后，也许，这位老人说的是对的，他若加害自己，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沉思了一番，编织好词汇，然后跟他说了自己的故事。 银须老人听后良久，幽幽叹了口气，心想此子果然跟本门有所渊源，直至听到他说误交了一位损友，是这位友人害他跳落这万丈悬崖，在知道这位友人的名字是鞠墨清的时候，明显的，老人虎躯一震。 李爷察觉到了老人的异常，便问：“难道前辈也认识南偷鞠墨清？” 老人面上一沉，作泣起来：“何止认识，他的武功还是我教的呢。” “武功？”李爷笑了，鞠墨清只会轻功，似乎不懂什么武功。 “不可能！”老人非常肯定，他教出来的徒弟怎么会不懂武功呢，除非他良心发现把武功废掉，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看着老人面色的变化，很复杂，既像痛苦，又像惋惜，更有几分欲恼不恼，欲恨不恨的模样，李爷糊涂了。 有缘能够成为师徒，那是一种怎样的造化和缘分，就像他和老头子。不，阁主说老头子是他爹，这是真的吗？ 自己也有一大堆的烦恼，至于鞠墨清的事，李爷也没有心思去询问老人，只说：“这里有出口吗？”他答应了展昭要上京自首，接受律法的审判，可不能食言。 老人摇了摇头，说没有，出口只有一个，指了那个岩洞口的光线。 李爷移步去看，原来洞口在半山腰，周旁生有紫藤围绕，上不知有多高，下也不知深浅，茫茫然的一片，望不到尽头。唉，如今这样，上又上不得，下又下不得，他要怎么出去呀？ 只怕这会，展昭他们该等急了。 “前辈，难道真的没有法子吗？” 老人仍然摇了摇头。 如果李爷武功没失，配合法力，他应该上得去，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既然上天不行，那他下地总可以吧！”抓住藤蔓，便要把身一纵。 “年轻人，你疯啦？” 老人及时拉住了他。 “我必须要出去！” 老人看得出来，年轻人有急事要去做，但再急的事也不能拿生命当儿戏吧。 好运不可能时刻伴随着你，前一刻坠崖未死，那是你死期未到，但下一刻呢，谁也不敢保证。 瞧出了李爷的焦急，老人无可奈何，把手放在唇边，呼啸一声。不久，但听鹤声犀戾，展翅从空中纵到洞前，老人指着白鹤对他说：“你坐上去吧，它可以带你回到崖上！” “前辈，您……”原来老人早有准备。 或许，老人在观察着李爷，试探着李爷，看他是不是一个坏人？表面越是憨厚的人，有时候比蛇蝎心肠还狠毒，老人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所以万事不得不防。 跟老人道了一声别，坐上鹤身离开。 李爷不明白，既然可以离开，老人为何不选择走呢。 也许，老人有他的苦衷吧。 是的，当初鞠墨清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五大神器和九颗龙珠的事，逼迫老人交出混天棋盘。老人不从，老人的使命就是守护混天棋盘，自然不能把神器落入恶徒手中。 为了逼师父交出东西，墨清下药挑断了师父的手筋和脚筋，并关了起来。 老人趁墨清不在，在坐骑白鹤的协助下挖出神器逃走，才逃至一处断崖便被墨清追到了。 墨清打伤了白鹤，老人手脚筋已断，自不是对手，再三相劝弟子，墨清铁了心不听，只求师父把神器给他。 老人叹息一声，抱着神器一块跳下了悬崖。 结果，受了伤的白鹤努力展起翅膀飞去接住老人，但怀里的神器已经掉落了深崖。白鹤把老人驮至洞口，已经筋疲力尽了，老人用丹药治好了白鹤的伤，等白鹤再飞下悬崖寻找神器的时候，混天棋盘已经失踪了。 从李爷的话中，老人不难看出，想必当初神器不见，定是恶徒跑到崖下找着了。 老人为了重续经脉，在坐骑白鹤的协助下捕捉到一只猿猴，抽出猿猴的筋接在自己身上，本来等上个把月便可完全好转，怎知这个时候撞上了李爷。 临走的时候，老人赠了李爷一颗丹药，说是虽不能恢复李爷的武功，但能让李爷恢复正常人的体力。 李爷相信了他，把丹药吃了。 其实，老人知道怎样恢复李爷的武功，只是才一面之缘，他不知李爷性情如何，是好是歹，所以，并没有把秘法告诉李爷，而是在丹药中做了手脚。 李爷到了崖上，跟白鹤道别，白鹤鸣啸一声，便蹿入了高空。 心想，老人的药真不错，他现在浑身充满了劲，不像先前那般颓废了。一展筋骨，辨明方向，正要去与展昭等会合，耳畔莫名震来一句佛号：“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