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二鬼闹庄
此话高亢，来得突兀，稍瞬音落人已至。 一众扭头，但见院外纵落二人，一个稍壮，一个削瘦，不过面貌其丑，衣装倒是十分干净。陆云华一见这二人，下巴惊得险些掉了下来，胸脯震动，极难颤出声息：“嵩……嵩山二鬼！” 嵩山二鬼在江湖之上恶劣歹毒，最利害的便是***女，这还不算，父子二人糟蹋完妇女之后，有时还将受害者杀死，简直丧心病狂，毁灭人道，畜生不如。 早就恶名昭彰的二人，忽然现身归剑山庄，不知所谓何来？ 一众听得陆小姐道破二鬼身份，无不哗然失色。只消颇存正义之心的侠士，都欲除二人而后快，可惜二鬼行踪不定，飘乎难觅，每干完一单案件，必消失十数天，令人无处着手缉捕，苦主往往有冤也是难诉。 庄主憋着胸团怒气，自听女儿说起被欺侮一事之后，对这二鬼真真恨之入骨，一心想查出二人下落，替女儿讨个公道。但如今在自己的寿席之上，于会的有南北武林同道，丑事一旦揭开，只恐于女儿名节有损，自己颜面扫地不要紧，怕就怕女儿今后再也没脸面做人？ 禀着待客之道，他将所有的恩怨暂时压下，只待事后再行算账，沉色展起一颜，执手笑云：“不知阁下二位，今日敝临我归剑山庄有何赐教？”嵩山二鬼中的老鬼“及时雨”季世瑜嘿嘿一笑，打揖说话：“岳父大人，您太客气了。” 他这声“岳父大人”喊得乖巧，一出口，众客无不惊讶，均想：“陆庄主什么时候认了这老小子作女婿了？”而且这老鬼无恶不作，专坏妇女名节，纵使庄主再老糊涂也不该将女儿送入虎口任鬼糟蹋才对啊，均是想不通。 再说二人年龄相当，都已花甲不饶，做兄弟亦嫌不配，何作翁婿？ 也有的人在想，陆庄主侠义盖天，仁礼传世，岂会与恶名之人攀附，说不准那厮胡说八道，本无此事，欲毁归剑山庄的清誉罢了。 果听陆剑归怒声喝骂起来：“姓季的，你为老不尊，少在那里妖言惑众，毁老夫名誉，老夫几时认识你来？”尽管庄主很生气，气得面色搐作，但不凡教忘今天的日子，维持一惯的君子之风，强行将耻辱暗压下来，展出一派和颜。 众人听得庄主愤慨陈词，无不怒斥老鬼：“季老儿，这饭可以乱吃，但话万万不能乱说，你如此诬蔑陆庄主，到底有什么用意？” “管他什么意思，以这老小子的前科，罪行累书，条条天理不容，判他十次死罪也不为过！” 更有人大声喊：“合大伙之力将这厮擒了，并他的儿子一处宰杀，好给武林除害。”那季老鬼嘿嘿冷笑，目光横扫一众，浑无所惧。 就在这时，忽听他那笨儿子季思乐叫说：“老爹，这里的酒菜真不错！”一众愕然失色，谩骂之声渐渐歇低，扭头顾瞻，但见季小鬼坐在一桌酒席之间，满嘴均是油腻，双手不干不净地在碟盘之间掠菜，囫囵下腹。 季老鬼怒声咆哮：“思乐，你在干什么？” 那儿子回过一张幼稚的脸，满嘴油腻光亮挤笑说：“爹，我在吃饭，怎么了吗？”老鬼大怒，夺过碟碗，摔了一地：“吃吃吃，吃死你个小王八蛋！”自从上次被小爷子捉弄之后，回去他的儿子就傻了，有时说话颠三倒四的，浑若个疯子。 他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又气又无奈。 都说做恶的总会有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是不是儿子的报应已经来了，所以才会痴呆？ 也不知是谁笑骂了一句：“季老鬼，你骂你儿子是小王八蛋，那你是什么？”即有人咐声和：“老王八蛋呗！” “哈哈，哈哈！”众皆哄堂啼笑。 老鬼满面怒容，恼射凶光回横，欲寻带头之人出气。 哪知这人倒也识趣，聚在众客之间，不再开口。老鬼搜寻一遍不知是谁带头起的哄，惟将满腔怒恨发泄在儿子思乐身上：“吃吃吃，吃死你个小……吃蛋。”他一向骂人骂惯了，没啥文化，来回都只是那几句粗言，又怕众人取笑于他，只将“王八”二字去掉改成个“吃”字。 季思乐不管，无论父亲如何打骂，他肚子饿了，就是要吃饭。 天大地大，父母也大不过吃饭。 有些豪杰远望，无比暗下好笑，大呼痛快，谁叫你父子平素专坏妇女名节，今天合该有此报应。 眼见杯碟菜肴应声落地，毁去大半，陆庄主眉头微皱，他并非可惜这些小钱，而是被嵩山二鬼在归剑山庄这等闹作，自己身为一庄之主，倘若不出来制止，瞧在江湖同道眼里，自己威望何在？ 暗暗把这些利害在心中寻思一番，即把个身躯一挺，背脊也直了，虎步迈出：“姓季的，你一来我山庄便捣乱，是个什么意思？倘若送礼，你的这份‘厚礼’老夫已经收下，请你父子二人速速离开本庄！”他这席话不卑不亢，掷地有声，听入众客耳中无不钦佩。 岂知季老鬼却是嘿嘿冷笑几声，面色一寒，冷声讽刺他道：“岳父大人，不将女儿许我，这便翻脸了么？” 庄主面上搐作忍痛，想不到此人三翻两次提及“那事”，存心不将自己放过，要自己在天下众英雄面前丢脸，是可忍孰不可忍，暗下戒备，要是这厮再胡说半句，定一剑取了他性命。 又见老鬼戏笑着向云华走近：“陆小姐，你忘啦，那****与我父子俩欢好，快活胜似神仙！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 “住口！”陆云华再也忍不下去了，长剑一挑，“你这个卑鄙龌龊的小人，满嘴的胡言乱语，本小姐今天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祸害！”剑气直逼对方心窝，英飒之姿不让须眉。 场上不乏剑术好手，一观陆小姐这第一剑，内力虽稍不足，可狠辣劲则坚决无比，一心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招式更是绝妙，无不大声喝彩。 更有些名门子弟充当起了拉拉队助威：“陆姑娘，宰了他，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