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钥匙惹事
浅秋的风凛凛扬扬,打在窗户纸上,好不厌烦。营舍只剩下他孤独的背影立在那里,两肩像在颤抖着,心下凄凉无助,只想为什么,雪儿为什么要盗去钥匙,难道她的目的也是和他一样的,都是为了兵力部署图? 为什么一卷兵力部署图,竟引来这么多的风波,而人人都想得到它呢? 郡主曾说过,兵力部署图是大宋和杨家军的兵力布防,谁有了它便意味着掌握了大宋的半壁江山,难道雪儿和师父……忽然间,一个很可怕的念头从心里蹿了上来。 “师父要我夺兵力部署图,难道是想灭掉大宋?” 从小,虽然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师父极少提及,但师父对朝廷的态度,也多少能从言谈和神色之间分辨得出来,师父跟朝廷有仇,至于是什么样的仇,他不清楚。 现在想弄清楚的是,兵力部署图对师父到底有什么作用? 越想心里越加凌乱,没有一丝主意,但要不去想吧,这些要紧的事偏偏一幕幕地在他脑海里转动。唉,做人真是累啊,做猪多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多简单。 他有些乏了,躺在榻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影纸无风自动,飘到他的耳根前,搔了搔他的耳朵。 “别闹,让我再睡会!” 以为是矮子他们在捉弄自己,不予理会,翻个身子再继续睡。怎知无影纸无影随行,又换他另一只耳朵鼓捣。他烦了,怒坐起来劈掌一甩,就把无影纸打飞在地上。 出手之后感觉不对,如果是人的话,身子怎么能那么轻,就把惺忪的眼缝眯开,屋里根本没有人,此刻黄昏从窗户纸洒将下来,正是日暮西山之时。 算算这个时间,矮子他们还在厨房忙活吧,根本没有那个空暇来闹他。 那么刚才……该不会…… “哎哟,谁啊?”脑袋挨了一记,“那么大胆,敢打老子?” “我,你师父!” “老头子?”揉着脑袋转过身去,就见洁白的无影纸中映出玄真子的容颜,悬在半空中,显得有些气忿,微恼的脸上更多的是慈爱。 “老头子,你有病吧,每次出现都难以伺候,这份差事我不干了,你换别人吧!” “好呀,我正想把你给换了!” “真的假的?”求之不得。 玄真子笑了一笑,故弄玄虚说:“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在想这人是谁呢。 “发什么愣?”岂知又挨了一记,虽然不痛,但也不太习惯,记忆中师父从来没有打过自己,今天是怎么啦,好端端地发什么羊癫疯? “老头子,你到底讲不讲理?” “我讲理,那你讲理了吗?” 他想,他什么时候不讲理了。 就听玄真子在说:“我派雪儿给你送钥匙,她怎么哭着鼻子跑回来了,你小子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我哪有!”等会,“老头子,你说什么,钥匙是你派雪儿送来给我的?”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哎哟,惨了啦!是他误会了,以为雪儿就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结果,雪儿只不过奉师父之命来给他送钥匙罢了,结果误会了雪儿。 “师父,雪儿呢?” “你还想找她干嘛?” “我道歉啊!” “不必了,让你们彼此都冷静一下也好!”顿了一下又说,“我给你的期限还剩两天,你要抓紧时间办事,两天之后我来取东西!” “不是,师父……” 无影纸无力掉了下来,想说的话只能化作万分内疚,他当时也太不理智和冲动了,怎么能怀疑起雪儿来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跟包公碰面多了,也染了一身容易怀疑人的毛病,对身边的人猜忌甚深。唉,现在光想这些有什么用,也不能解决问题,师父也真是的,要雪儿转交钥匙怎么事先也不知会一声,害他做了一回小人。 摸着怀中冰冷的钥匙,不禁一叹,唉,现在想要当面跟她说一声对不起,也是极难。 吃过晚饭,他又睡下了。 初听一更向近,舍内众人早已安寝,微闻鼾声低雷,即悄悄掀被起榻,穿齐了鞋袜,小心翼翼地举步走出去。原本想等弄清楚了师父的意图再去盗钥匙,但眼下师父催得紧,他也只好先把钥匙弄到手,然后再去问师父详情了,即念了一道隐身符印在身上,直驱六郎的帅舍,避过层层防守,直穿了进去,内里暗黑无比,幸有月光可以辨明事物。 他哪也不找,直接提过杨六郎的靴子,果见里头藏有一把钥匙,就取了出来掂在掌心,微有几分异臭熏鼻,寻思:“六叔的脚有多久不曾洗了呀,熏死人了?”鼻头不觉皱紧。 本欲取出纸张将模型拓下来的,转念又想:“不行,师父给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拿着图形去制造钥匙,时间一定赶不及,不如这样,趁着隐身符的功效未失,我不如现在跑回城里一趟,去那天波府打开暗格,取了图稿就走。”他倒要瞧瞧这兵力部署图究竟有什么稀罕之处,竟引得这么多人对它虎视眈眈? 主意既已打定,当下便去实行。 到天波府的时候,月亮已从中天开始偏西移落了。他咬了咬牙,要趁天亮之前把事情办妥。换口气,然后穿墙过院,他得隐身符咒相护,自入无人之境。此刻立在院内听得秋风卷卷,夜露添重,微有几分冷意,想必值夜的人多半禁不住困倦,也早早睡下梦乡。 无人打扰更好,身形一摇,驱入杨六郎的书房。 须叟穿到书房里面,直扑藏宝的地方,拉开暗格前的屏障,将两把钥匙合并去开暗格的门。一切动作均是非常小心和谨慎,以恐被人听到响动招来麻烦可就不大好了。 暗格门开了,里头果有一些图稿文件,当即全提了出来,放置桌面,一一翻阅。只待寻到“兵力部署图”字样的就拿走。寻了片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的都是六郎平常保存的重要军事文件,而文件里并没有兵力部署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疯丫头在骗他?就算赵梦婷骗人,八贤王和杨六郎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弄出这么两把钥匙来耍人吧?只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给遗漏掉了,返回暗格前,仔细查看。 果然,在暗格里上面的木板中藏有一幅画卷,即从当中抽取出来,哪知展阅的时候,有一物掉下,是份卷稿,藏于兵力部署图内里的文件。 弯腰拾起,果如梦婷郡主所说,是一份皇城的守卫图,而且分布的兵力,无一不仔细,大致到内城皇宫的布防。他先不看这些,将那幅“兵力部署图”画卷展开桌面,瞧了个仔细,不禁一阵大失所望。 内里也有开封的兵力布防,想必是后来杨六郎写上的,而刚才的那一份应该是皇家的正版。唉,除了密密麻麻的兵力布防,没什么稀奇的,也不知这些人拼死拼活,为了这么一张图,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