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二 离去与到来（三）
逃亡犯报告一八二离去与到来 今天第二更，12点之前，可能有第三更 “怎么样？” 现场直播的欣赏时间到此结束，吴小雨再次回过头，他没有去分析东子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何等复杂的心意，而是对着黄哥，又一次问道：“黄哥，您怎么看 “这个……” 黄哥使劲的咽下一口唾沫，用力的握紧了拳头，他的声音非常僵硬。很明显，经过无数次啃墙壁舔砖头的惨痛教育之后，对吴小雨提出哪怕一个极其简单的请求，也实在是一件非常考验胆量的事情：“吴先生，您看……是不是也可以让我看看父母呢？” “你也想看看父母啊……这个……你确定吗？” 这句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吴小雨微微的仰起了脑袋。 他的声音倒是平平静静，不过，这句平平静静的话，经过仰头这个普普通通的动作，就多多少少的带了点为难的味道了。 碰到了这种支支吾吾的态度，黄哥是用不着犹豫第二秒的。 心头巨大的不祥，促使着黄哥飞快的，坚决的，用力的点头说道：“是的，我确定。” “好吧。” 吴小雨慢慢的点点头，慢慢的在显示屏幕上cao作一番。，又一位中年妇女。在厨房的灶台边，将锅瓢碗碟弄出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音。 和半年前判若两人的细致的观察力，使黄哥注意到，母亲的神情中，并没有他最害怕出现的难过与悲伤，只有几分奇怪的恼怒和烦躁。 不过，总体而言，无论气色还是动作。母亲看起来身体很好，心情也并不是太差。 刚才的不祥预感，仍然缠绕心头，为求心安，黄哥顾不得多看几眼，马上又用商量的口吻问道：“那……我父亲 “你确定吗？” 第二次这么说的时候。吴小雨已经换上了劝说的语气。 黄哥露出了哀求的表情。 “好吧。“ 吴小雨慢慢的摇摇头，慢慢的在显示屏幕上cao作一番。 很快，巨大的屏幕中，显示内容再次变换：一个小小的房间内，东子的父亲躺在床上，他熟睡着，胸膛平缓均匀的微微起伏。或许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又或许是其他原因，总之。这位中年男子嘴角上扬，皱纹舒展，脸上明显带着几分愉悦的笑意。另外…… 饲养室中，所有人一致错 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呆立几秒。 紧接着，这位儿子重新回第一反应，就是飞快的冲到屏幕面前，拼命的伸出双手，徒劳的试图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当然，他的嘴巴里，也飞快的喷出了一连串急促的高呼：“够了。够了！快换掉！赶快换掉！” “可是……”吴小雨奇怪的问道：“您想换什么呢？” “换掉！换我妈！不，不。换东子他妈！不，随便。随便换，随便换点什么 吴小雨慢慢的摇摇头，慢慢的开始在显示屏幕上再次cao作。 伴着吴小雨这个动作的，是饲养室中，东子和南瓜压抑不住的连连咳嗽，老胡和小罗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 如此巨大的屏幕，就算是高度近视，也完全可以看清图象中播出的内容；如此充足的时间，就算是高度迟钝，也可以从播出的内容中，分析出生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哥的父亲，枕着小小的枕头，盖着薄薄的被子，躺着小小的床铺，睡在小小的房间里。另外，和所有在洗浴中心过夜的客人一样，他的臂弯里，还揽着一位小鸟依人的女孩。 “怎么样？” 现场直播的欣赏时间再次结束，吴小雨对着黄哥，又一次问道：“黄哥，去海洛国建立一个小小的组织，这份工在，您觉得它到底怎么样？” 说实话，黄哥现在其实非常感激，这并不是因为吴小雨飞快的关掉了屏幕中的画面。 黄哥的感激，缘于平辉的三条肥虫自然哈哈大笑，就连东子和南瓜也忍俊不禁的时候，吴小雨的脸上，既没有出现嘲笑，也没有生出戏谑。仿佛没有看到显示屏幕播出的内容，也没有看到黄哥无比尴尬的情形一般，吴小雨仍然温温和和，平平静静。 当然，黄哥的心中，也在快思考，自己的混帐父亲，确实使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够了脸面。不过，这个混球，在洗浴中心消费之后，能挂着如此安心闲适的表情，肯定钱包颇丰，肯定在自己这个可怜的儿子吃生rou尝拳头，受折磨遭蹂躏的时候，捞到了足够的好处。 想想刚才几位老太太谈论东子mama的羡慕情形，再想想刚才王总和赵董在电梯中享受的体贴待遇，黄哥明白了自己应该作出的选择。 实际上，黄哥还记得很清楚，不用说吴小雨背后的组织，仅仅是吴小雨表现出来的强大力量、歹毒手段、缜密心思，他们这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同志，从头到尾，一直都只有明智的选择，唯一的选择。 隐隐约约的，黄哥有种感觉，显示屏幕中的一切，与其说是多次一举的逼迫就范，还说是真如吴小雨所言。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更加爱惜生命，更加安心的“参加工作”。 “这个……”想到这儿。黄哥轻轻的叹息一声，慢慢的说道：“吴先生，就照您的意思办吧。” 又一只猴子暂时屈服，早就在吴小雨的预料之中，他淡淡的点点头，将头偏向了东子的方向。 立刻，吴小雨33级的眼睛，看到了黄哥和南瓜赶紧揪住了东子的脑袋。使东子作出连连点头的姿势；也看出了东子本身，其实早已失去了顽强抗拒的心理。 下一个是老胡。 没等吴小雨播放出星城某高档度假村中，某栋别墅内，七八个或清纯或生涩或成熟或妖冶的女孩子们，各自喜欢用哪种方式打老板不在的时光，自认为孤家寡人的老胡。已爽快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吴小雨给南瓜看了看他在监狱中度假的父亲，给小罗看了看他在幼儿园中玩耍的meimei，换来了两只猴子微微垂下脑袋，若有所思。 最后，吴小雨走到安塔瑞斯面前，从怀里掏出一页纸张，放到了FBI先生的手中。 安塔瑞斯慢慢的看完了密密麻麻的单词。没有人能够由他平静从容的脸庞，猜出纸张上写着的内容。只要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撕成不过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将每一片都仔细的搜集起来，放进了在目前的条件下，保险系数最高的肚子，任谁都可以猜出，纸张上的文字，绝对不是可以让众人一起帮忙保守的秘密。 静静的等待着安塔瑞斯做完这一切，吴小雨没有询问FBI先生的看法。就直接伸出手，在显示屏幕上最后一次敲了敲。关闭了所有的显示内容。 “好……” 吴小雨转过身，面向七只猴子：“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谢谢大家对接下来的工体初步达成了共识。” 说着，吴小雨打开了厚厚的黑色铁门。 他站在门边，微微侧头，轻舒右手，作出了一个正常人都能看懂的“请”的动作：“今天没有课程，放假一天休息休息。大家可以随意到处度过大家短时期内，在星城中最后的……” 微微停顿之后，吴小雨抬起头，看了看饲养室天花板上挂着的电子时钟，微笑着接道：“……最后的十六个小时零四十二分钟。” 人生中最后的十六个小时零四十二分钟…… 不知是否有意，总之，吴小雨的微微停顿，几乎使所有人同时产生了这种错觉。 穿过大厅，吴小雨打开了在“砰”的关门声传出之前，猴子们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吴小雨今天对他们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各位，明天凌晨一点出，祝大家玩得愉快。” 没有一个人愉快。 也没有一个人动弹。 就连被关了足足半年的三只野猴，此时，也仍然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他们并不是因为被囚禁的时间太长，导致对外界的陌生环境生出了恐惧。 实际上，好些日子来，无论是三位来自拖尸巷的混混，还是三位来自平辉集团的大佬，都早就想要知道，仅仅一墙之隔的房间，究竟长得是啥模样。 可是，这一刻真正来临时，想着马上就要离开平静熟悉的星城，去一个陌生的，战火连天的国度，他们的心中，就充满了恐惧和不舍。 这种不舍，很容易的转变成了对这个饲养室的留恋。 几乎每个人都呆呆的坐着或是蹲着，他们沉默无言，纹丝不动，只瞪着眼看着周围，看着周围的塑料床铺、塑料椅子、棕色的玻璃、黑色的铁门、小小的卫生间、精准的电子钟…… 他们使劲的看着这一切，贪婪的看着这一切，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把这个小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打包装盒，一起塞进眼睛里面带走似的。章出现了一处人称错误，目前已改正，非常感谢书友“易修塔儿”热心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