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悬赏杀人

    听到儿子的询问，边谦长叹一声，涩声道：“小孩子家家，你懂个什么。曹氏虽然不济，却属于宦官阵营，我边氏虽然势大，却属于清流、士族一派。虽然曹孟德杖毙蹇昌，使得曹氏同宦官们闹翻，但曹腾留下的人情还在。一旦我们打压曹氏，就会让宦官们觉得是我们主动向他们宣战，所以打压曹氏是小，引起宦官们的集体反弹是大。

    尤其是前段时间司空袁逢大人刚刚递上辞呈，我清流、士族方面实力损失不小，面对那些宦官，根本就毫无优势可言。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刚刚稳定，黄巾之乱也才刚刚平定，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万万乱不得的，否则陛下就不会允许我继续当这个大司农。好一好，整个边氏都会受到牵连。

    至于那个曹氏小子，虽然官职在我之下，但我却没有权利约束人家，想要抓他一招之错，还需要慢慢寻找机会。”

    听到父亲的解释，边奎有些着急，开口道：“那三叔和四叔的仇怎么办？难道不报了？”

    “糊涂，此仇不同戴天，怎么可能不报！”

    边谦训斥完儿子，然后咬牙切齿地道：“既然杀了我边氏的人，那就休要怪我不择手段地报复，明面上我边氏的确拿不出确切的证据，但以我边氏如今的实力，还需要证据吗？”

    边奎眼睛一亮，开口道：“父亲大人，孩儿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看着眼前的儿子，边谦眼睛中流露出满意之色，然后轻轻点点头，示意儿子下去安排。

    于是，在田浩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张悬赏令悄悄散播出去，赏金规格之高令全国的游侠儿纷纷动容。嗯，这是不好的方面，好的方面就是‘曹孟德’三个字在游侠儿圈中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洛阳城，中常侍府中。

    一个小黄门正在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蹇硕听。小黄门是蹇硕的心腹，从小就跟在蹇硕的身边，负责为蹇硕探听外界的情报。他弓着身子垂首道：“最新消息，游侠儿当中出现一张悬赏令，有人花巨资想要曹家那小子的命。赏金之丰厚，令小的也有些惊讶，据说全国的游侠儿都已经轰动，摩拳擦掌准备将任务完成。”

    蹇硕闭着眼睛养神，眼皮都不抬地开口问道：“知道是谁下的悬赏令吗？”

    “如果小的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边氏开出的悬赏令。边氏有300名精锐私兵死在曹家那小子的手中，边氏四狗中的老三和老四听说最近被活活烧死，虽然找不出证据，但傻子都知道是曹家那小子的报复。边氏还能克制得住没有发疯，也算是十分难得了。”小黄门笑着答道，然后捡一些蹇硕爱听的进行回答，比如曹家那小子田浩将如何如何倒霉等等。

    蹇硕见小黄门答得乖巧，笑骂一声，然后睁开眼睛道：“边谦毕竟是朝廷九卿之一，旁人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想要光明正大地找曹氏的麻烦，这根本就不可能，也亏得他们能舍下脸去悬赏杀人。诗书传家，自命清高。呸！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一旦受到伤害，还不是一副豺狼的本性。”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趣话，小黄门见蹇硕的心情不错，就开口道：“小人旁的都不担心，只是小姐还在那里……虽然小人派遣得力手下一直尾随着他们，但万一有个闪失……为安全计，是不是派人把小姐接回来？”

    蹇硕听完小黄门的话，满脸的不高兴，开口道：“她明知道曹家那小子是我的仇人，还跑去给人家做妾，分明是没有将我这个义父放在心上。既然她喜欢曹家那小子，就让她陪着一块儿去死好了！”

    小黄门干笑两声，开口道：“您是知道的，小姐从小就有那么个心愿，这十来年没有嫁人，一直苦苦等待，小人虽然是个浑人，但心中也是佩服的。这些年暗中保护小姐，虽然小姐并不知道有我这个人，但这么多年下来，感情还是有的，所以……”

    蹇硕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我这个干女儿别看外表柔弱，但自幼就性情刚烈，她既然认准了曹家那小子，无论水里、火里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你派人也是白派，她是不会回来的！边谦无法对曹氏动手，我们也同样无法对边氏动手，这件事情就只能看曹家那小子的造化了，外人是Ｃ不上手的。”

    想到这些年卞玲珑的行事风格，小黄门也苦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蹇硕闭着眼睛思索许久，缓缓开口道：“你……你帮我记着点，如果此次曹家那小子在济南国站住脚，所有针对他的后续计划全部停止……就当是看在玲珑的面子上吧！”

    说完，蹇硕疲惫地朝小黄门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安排。

    待小黄门走后，蹇硕看着空旷的房间，长长叹息一声：“老了，人老了就格外怀念亲情，蹇某无后，只有这么一个干女儿，还指望着她为我养老送终呢！玲珑啊！你可不要出事才好啊！”

    发生的这许多事情，田浩自然是不知道，但他的警惕之心却丝毫也没有放松。虽然干掉边氏的两只狗，又一把火烧毁县衙，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但边氏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谁也料不到，总体而言，小心无大错。

    蔡邕先生在田浩的上任队伍当中，这件事情如今已经传扬开，并不需要再派人去各个县城大肆宣扬。

    蔡邕就仿佛磁石般，将沿途的士子们都吸引到他身边，所以这一路行来，就有无数的人前来拜访。许多年轻的士子为了得到向蔡邕请教的机会，干脆自备干粮、马匹，随在蔡邕牛车的后面，让田浩的队伍显得更加的庞大。

    也直到今天，田浩才真正体会到，一名大儒在整个士林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才真正体会到，戏志才当初的主意是多么的有远见和高明。

    时间一天天过去，越来越多的士子加入到田浩的队伍当中。许多士子甚至将加入田浩的队伍看成是一种游历，有大儒蔡邕领头，有志同道合的诸多士子跟在左右，古有孔子东游，今有蔡邕东行，都是一般的威风。

    谁加入，谁离开，田浩全都不管，也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缘故而放慢东行的脚步。不过打到的猎物分上一些，美酒一起喝上两口，晚上露宿野外的话办个篝火晚会，吃吃喝喝，然后探讨一些学问，这些都是可以的。

    于是，在这些士子的心目中，一个学识渊博，豪爽大方，对人真诚、热情，毫无任何偏见和歧视，对所有人都能做到一视同仁的田浩，就在士林中悄悄传扬开了。令田浩的名声得到提升，许多寒门士子因此对他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