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剑神剑 (12)
仅此一役,两人不敢再小看山上的野生动物,选择路线时小心了许多,看到不好惹的干脆就绕道而行。好在两人都是武功卓绝之辈,天险绝地都困不住,并未耽搁多少路程。 不过,即使是资料上写明的安全地带,也并非是全无危险,只是相对来说安全系数高一些罢了。 来到圣母山中段左右的地方,雪地里开始陆续有一些尸体,或是残破的登山用具半掩半露。 在这两千多丈的高度上,即使是天人阶的大宗师,大多数也只能自保无恙,万一队伍中有武功稍差的晚辈,脚下踩空,向下滑落,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救不得。 可是纵然登山之途如此凶险,为何还有大宗师们带着武功未成的后辈弟子坚持登山?要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夺剑的机会!难道大宗师们都糊涂了吗? 当然不是这样。 其实,对于尚在先天境界的高手来说,攀登一次圣母山,就好比坐一次死关,危险固然极大,可收益也十分地惊人。 前面就说过,圣母山远离尘世,是世上最接近上天的地方,也就是最容易感悟天道的所在。 对于那些资质较差,或是潜力已尽的先天高手们,圣母山可以说是他们最后的一个机会。如果在这里还不能突破境界,那么余生在任何地方,几乎可说同样没有希望了。 终年寒冷彻骨的气温,和满天从不停歇的罡风,不但是大自然最严苛的考验,同时也是大自然给予武者永远而无偿的磨砺。 古墓派的内功心法虽然出色,但绝非天下间最顶尖的内功,可为什么古墓门人却素以内功深厚著称?还不是因为古墓弟子是在门内至宝寒玉床上扎下的内功根基。 这寒冷的雪山,同样可以看作为一张天造地设的寒玉床,督促着武者不停地运转内力,修炼内功。 古墓派内功的修行之法确有其独到之处。 当年神雕大侠杨过年方而立,功力足以与天下任意高手相拮抗,除开是在寒玉床上扎下根基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常年在山洪和海潮中修炼内功。 这圣母山上激荡万里的罡风,吹在身上,效果与山洪海潮一般无二,同样起到了按摩周身xue道的效果。 天山派门人号称年纪越大,功力越深,往往年轻时在同辈中只是二三流水准的,到了六七十岁以上,就会成长为一流高手,简直无视了内功修炼中的瓶颈。其奥妙就在于他们修炼的环境是在天山之巅。 天山只是一千五百丈左右的高度,就有如此神效,遑论还高了一千丈有余的圣母山! 对于普通修炼再无寸进,特别又寿元将尽的先天武者们来说,这次神剑大会是他们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 在平日,绝不会出现大批的天人阶宗师一起上山的盛况。就算大宗师们不怎么出手除去沿路的凶兽猛禽,一条直通山顶的路还是算打通了、展露在他们面前。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尽量爬到高处,尽可能地在山上突破极限,达成目标,万死不辞。 可以想象的是,这些成功登顶的先天高手们,即便未曾突破极限,回返中原,也会对主办此次神剑大会的慈航静斋心生好感。 同样,李南铭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特意编撰了材料广为发放,从中分了一杯羹去。 不过,这份材料还是有疏漏失实的地方。 了一和莫非烟面前,在一处未标任何警示的缓坡上,横七竖八躺倒了十多个武林高手,都已经没了呼吸。 特别触目惊心的是,一条高大汉子直挺挺地矗立在斜坡之上,手中长剑插入地面,支着身子,到死都不肯倒下。 无论是倒在地上的人,还是仍然站着的那位,身上都看不到任何伤口,死得十分诡异。 了一闭上双眼,放开感知,把精神投放到这些人所在的这片斜坡上,十多后说道:“我没有感到危险。” 莫非烟应道:“我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了一道:“上前看看。” 莫非烟道:“好,我走前面。” 莫非烟上前,察看了一下仰面朝天的几具尸体,说道:“有的人死的时候并不痛苦,看起来是突然遭到了袭击。” 了一不答话,集中精神应对有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莫非烟用剑挑翻一具尸体,身下并无异物,然后她刷刷几剑划开衣物,却还是一无所得。 了一忽道:“这人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莫非烟转头来看,了一面前翻开的这具尸体的确与众不同。 其他人面容或是平静,或是惊惶,兵刃都在背上,只有此人面带怒容,双手握刀,显然是在出手的过程中被害的。 除了这人之外,一行一十二人中,就只有最前方的那人手中兵刃出鞘。 莫非烟仔细观察了一下道:“这人的脸不对劲!”她出剑用剑尖去刮尸体脸上的冰,冰块脱落后,两人看清楚了,他的脸上有一处细小的咬痕。 了一道:“是了,他们该是遇上了什么毒虫毒蛇之属动物的伏击。” 莫非烟忽道:“这人我似乎有些印象,好像是……” 了一马上问道:“谁?记得起来吗?” 能在莫非烟心里留下记忆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了一需要知晓他的实力以推测前方存在危险的程度。 莫非烟略带吃惊地答道:“我记起来了,他是万仞雨!关中剑派第一高手,用刀的万仞雨!” 了一马上记起万仞雨的资料,这位出身剑派的刀法大家传闻在两年前突破了先天极境,跨入到天人阶的行列。 莫非烟一个箭步来到最前方,那具站立着的尸体旁,瞅了下面容道:“是他。这个是万仞雨的好友风过廷。这柄剑是他的彩虹剑!” 了一道:“你小心些。” 风过廷也是新近突破的天人阶大宗师,两大天人阶高手都死在这里,此地凶险异常,搞不好连他和莫非烟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莫非烟道:“不碍事的,风过廷临死前已经为他自己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