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死相依 （19）
莫非烟摇头道：“你想多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有大碍，只是一个月里动不得手了。” 当节闻言宽了心，忽然贼兮兮笑道：“明天那场架，我就一个人包圆了。” 当节看莫非烟听了这话，笑得古怪，奇道：“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你既然受了伤就好好养着，别逞强。” 莫非烟收了笑容，冷然道：“明天你没机会出手了。” 当节刚想反问到底怎么回事，突的反应过来叫道：“什么？难道你，难道你已经把他们都干掉了？” 莫非烟脸上的血色淡去，重又苍白，受伤之后，她反倒是有些人味，微微一笑道：“走在外面遇上一伙不开眼的，随手就拍翻了几个。打得手滑，一时大意了，没想到其中有一人的功法能伤了我。” 当节素知莫非烟不打诳语，说是大意了，伤她那人定是让她感到没有威胁才会如此，不禁问道：“那人呢？用的是什么功法？” 莫非烟轻描淡写地道：“那还用问，自然被我反手一剑剁了。” 莫非烟这么说得轻松，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她如今步入天人阶中期，一身精气收敛近无，不是级数相若的高手，不动手时，根本看不出她的深浅。 活该梁子翁倒霉。 他本在洪七公的教训下，把采阴补阳的法门弃了，但是随着年岁日长，武功已有逐年退步的迹象，心思又有些活泛，不过到底洪七公积威之下，还不敢乱来。自打来到了这偏远的西域，消息闭塞了许多，洪七公的逝世的消息，梁子翁还是最近才听说，他身为完颜康的近臣，身边不缺妙龄侍女，倒还不曾祸害到良家。 这两天见了冯晔身边的于玫华，梁子翁差点失态。 练过慈航静斋武功的女子，外表都给人一种仙化天女的感觉。 原赵王府的江湖豪杰多不好女色，给与梁子翁的侍女，是诸人随侍中最美艳的。但与于玫华相比之下，顿时如皓月与繁星的差别，梁子翁再看自家的侍女，顿觉索然无味。他虽心心念念着于玫华，却不敢动手。 且不说完颜康极为看重的冯晔是天人阶的宗师，十个梁子翁加起来都未必打得过，就是于玫华本身，也是先天高手，比他丝毫不差。 梁子翁能活到如今，一身不弱的武功并非主因，而是他深知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惹不起。 不过他终年打雁，终被雁儿啄了眼。 梁子翁在酒楼之上，临窗看到莫非烟款款路过，酒气上涌，色迷心窍，飞身跃下酒楼，张口就是污言秽语。 莫非烟面对这等无耻之徒，向来是没有好脾气的，剑都不用，直接一掌把梁子翁拍翻在地。 这一下就好像捅翻了马蜂窝，梁子翁的一群狐朋狗友立刻就聚集起来，把莫非烟团团围住。 侯通海、灵智上人、冷岳、褚鹰这一群人，十几个先天高手，横行焉耆足足有余，但是对上了天人阶的莫非烟，却远远不够看，就算他们的老大欧阳克在此也一样。 不过若是先天极境的欧阳克在此，莫非烟提高警惕，或许还不会受伤，但欧阳克偏偏回家见他老子去了，在场的就只有灵智等四个先天中期的高手，轻敌之下，就给了冷岳偷袭的机会。 当年冷岳方入先天，就能凭三指弹天这两伤武学重创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大境界的了一，现在莫非烟也只是比冷岳高上一整个大境界，同样没能躲过冷岳的偷袭。 不同的是，当年了一受创之前，已是激战连日，身心俱疲，旧伤未愈，中了冷岳一指破煞，这才不支昏迷。 现在莫非烟却是神完气足，冷岳这一指惊梦虽然比破煞威力还强出几成，仍未够资格让她失去战斗力。 莫非烟中了指，受了伤，半是惊，半是怒，亮出巨剑，一顿扫荡，切菜砍瓜般，就把灵智一伙击杀殆尽。 直到焉耆城卫队赶到，灵智一伙里还剩下的一两个小虾米，因为躲得远，才逃过一劫。 莫非烟听城卫头子喝问，才知杀的是觉等寺的人，她根本不理城卫，直接上房顶，出城回寺，刚巧救下了当节。 城卫们都不敢追，敢战的方才都在冯府门口，被两个残疾女子打得头破血流，看这位仙女一样的人物似乎更厉害，哪里还敢招惹，只求她一直向前走莫回头。 莫非烟对当节叹道：“我到底还是不如了一。他在这个层次时，都能击败九个先天后期高手联手了，而我却对着这一群先天初中期的还会受伤。” 当节想起了一的战绩，也叹一口气道：“别和这种变.态比，太累！” 莫非烟想到了一，忽道：“了一到底去哪里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当节皱眉道：“难道他也遇上了什么事情不成？” 当节猜得没错，了一确实是遇事回不来了。 莫非烟和梁子翁、灵智上人一众开打的时候，了一正回到相化寺外，沿着黄色的外墙走向进出用的偏门。 忽然两条人影从围墙上翻过，瞬间没入寺外的林中。 了一何等功力，只凭耳闻和心灵感应，就把这两人的踪迹把握得一清二楚。他虽不知这荒山野寺里，是否有值得这等高手出没的事物，但好歹他今晚住在这里，万一寺里丢了东西，无论被怀疑偷窃还是问及此事时却说一无所知，都是挺尴尬的。 想到这里，了一悄悄跟了上去。 只跟出半里地去，了一心中一动，让到一边。 在了一的感应中，有一道锐利无匹的剑气，从后方急追过来。这道气息肆意张扬，毫不收敛和掩饰，像是特意昭告世人它的行踪，了一本以为是莫非烟追了出来，但感觉又不像，停下脚步，从树梢落到地上，翘首以待。 那道剑气很快就从了一头顶经过，径直向原处已经改变方向的两人追去。了一目光一寒，是师妃暄，沉吟了一下，在树干上留下自己的剑气，做了个醒目记号，然后跟着师妃暄看她到底又有何阴谋正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