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裁决辩论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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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内部，辛武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寻常冷静的万蛇布满皱纹的老脸渗出细密的汗珠，干枯的老手不知觉地握紧。 不要承认，辛武！ 枭冷眼旁观，盯着辛武的一举一动。 你要怎么办呢，小杂种？ 慕尼红双眼通红，不断在内心祈祷。 辛武，你真的杀人了吗？ 众人屏气凝神，静候辛武的回答。 辛武捋了捋垂下的金发，出人意料地话锋一转：“我能先听听十位辩手的意见，再做回答吗？” “你在逃避吗？如果不回答，那和鬼武姬一样，等于默认杀人。” 嘉文步步紧逼，他才不会掉入辛武顾左右而言他的陷阱。 “如果一条人命可以随便到凭我现在不想说话，就断定我杀了人这种破理由来做定论，那么你喜欢就好。” 辛武浅浅一笑以柔克刚，儒雅回答。 嘉文是众人的代表，是蝮蛇的导师，职位越高，责任越大，越无法随便，辛武知道他的命门。 嘉文神情一怔，随后舒展眉目笑道：“那好，如果这样就能服众，我就让你先听听辩手的意见。 但是你要清楚，做下的事已经了无法改变的历史，杀了就是杀了。”嘉文大手一挥，转身离开金色战甲衬托着他伟岸的背影，霸气侧露。 微风徐徐轻拂，吹散丝丝余热。 辛武低语浅笑：我并不是想否认杀人，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炮灰会以怎样的态度看我而已。 他的眼光不经意地扫过紧张的慕尼红，四目相望，然后迅速错开。 “裁决辩论赛第二项开始，望各位辩手各抒己见，深入分析，并且为嫌疑人投生死票。 为了给死去的亲朋好友一个交代，也为了杀人者惩罚，我们决定： 死票为九或者以上，裁决为死。 生票为九或者以上，裁决为生。 这很不公平，因为投票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很草率。 这也很公平，因为是随机选出的辩手，他们不会陷害也不会帮助非亲非故的你，也不会陷害非亲非故的你，他们代表世界的价值观。” 一声锣鼓震天响，辩手们指手画脚，窃窃私语。 半晌后，1号辩手刚正不阿，厉声喝道：“我是神器一族的潘刃。 你们想让我对一个酒鬼，一个赌徒，一个爱情偏执狂，一个嗜血狂魔和一个龙族人说什么？ 酒鬼说自己没醉，鬼武姬这时候还在耍酷，我能为他们辩解什么？ 五个嫌疑人，全为死票。” 潘刃神色激昂，唾沫星子飞溅，灰衣老者低头记下每名嫌疑人的死票。 “我等下再说”2号的慕尼红望着辛武，犹豫不决，不知在思索什么。 “我也最后发表意见。”诺斯摊了摊手上，轻拍慕尼红的肩膀。 4号林熊冷哼一声，酝酿许久的话语一气呵成：“我虽然身为外族人，但也对这几个败类的所作所为感到不耻。 规则三令五申，他们视若无睹，我赞成给他们致命的惩罚。 但我也在这里申明一点，我们有许多人外族人很优秀，不能与他们一概而论。 所有人全部死票，5号嫌疑人给两张！” 林熊望着辛武，不屑冷笑。 他深知，这五人必死无疑，没什么好为其辩解的地方。 不如装的大义凛然，公平公正，为其他的外族人树立良好形象，让他们能留下来尽一点微绵之力。 “砰砰砰砰” 林熊的话语如一根导火线，引爆了一座火山。 四人拍案而起，怒目横视林熊。 “哼，4号没有听过一句话，兵熊熊一窝吗？”6号苏丹气愤反驳，他知道林熊的用意。 “为何杀人的都是你们外族人，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 爱德华杀了人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吉格杀了人装作醉酒失忆，蒙多没有反省自己的错误，将责任归结于爱错了人。 鬼武姬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你们都是凡人不配和我说话的样子，至于还在笑的辛武，我只有深深的憎恨。 我知道我们都身背血债，杀几个人不算什么。 但我们杀人需要理由，我们不需要屠夫。 我们是猎手，我们要有纪律，我们要有计划，我们不能随便。 你们做错了事却毫不在乎的态度让我们很失望，所有人——死票！” 6号话语刚落，7号立即接话，连珠带炮地开口：“所有人死票，但我认为仅仅处死这些嫌疑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们能保证以后外族人会服从管理，不会无视命令吗？神器一族的命运难道能托付给这种人？” 8号不甘落后，继续趁热打铁：“我也赞成所有人死票，并且想说一粒老鼠屎会毁坏一锅美味的好汤。” 10号简仁奋力反驳：“局部并不能代表整体，再清的湖水都有污浊的砂石。” 9号一声冷笑，伸出一根手指，对着10号摇了摇头：“局部不能代表整体，但局部能影响整体。 10号读书不多，肯定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有一匹宝马马蹄的钉子掉了，打仗时马摔倒了，马上的将军不幸摔死，然后国家打了一场败仗，最后亡国。 这是一颗钉子引发的血案，而现在蝮蛇这样的钉子就有五颗。 我不说你们外族人都是钉子，但是关乎我们生死存亡的复兴大任不能冒险。” 9号转身，双手抱拳对准嘉文和宁淅雨：“萧正文斗胆恳求，希望导师们再次认真考虑驻蚁计划是否切实可行？” 辛武点了点头，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将外族人从这里赶出去果然是你们的最终目的吧！ 嘉文并未正面回应，平静询问：“你的投票呢？” “全部死票！”9号语气冷漠，铿锵有力。 5号吞了吞口水，慢悠悠地开口：“全部死票，至于我们外族人是怎样的存在，我不做评论。 比起你们这些辩手，我更相信把我们带来这里的导师的眼光。” “哼，我们没有小瞧导师的意思，你不要挑拨离间。” “无论你说什么，破坏规矩的是你们外族人，而且不是一起两起。”7号一字一句地强调，将辩论又拉回原点，提醒着众人。 “我说你妈蛋，你们神器一族也只会做落井下石这种事。”林熊气得头发倒竖，咬牙骂道。 “我日你大爷，能做还不让人说？” “我日你大大爷，老子也是外族人，老子杀人了？你骂外族人还不是骂老子？” “老子骂得就是你这嚣张狗？说不过，就气急败坏地骂人，你们外族人也就这点教养。” “不是你骂人的声音大就证明你有教养。”5号忍不住回应，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声援一下友方辩手。 “够了！”嘉文一声冷喝，脚步轻跺，一股无形的危压震慑而出，溅起尘土一片。 “这种问题你们关注是好事，但做决定的是我们。 为了维持秩序，你们先冷静冷静，辩论暂时到此为止。 灰老，统计一下五人的生死票。” “五名嫌疑人全部是死票，票数全为八！”灰老弓着身子，毕恭毕敬。 “轮到你们了，2号,3号。”嘉文笔直挺立，盯着汗水滴落的慕尼红。 在场的许多人都认识这位少年，红绿搭配的超人衣服，憨憨的笑容，傻气的举动使慕尼红成为驻蚁中的名人。 他腾地站起来，咬着牙，欲言又止。慢慢地举起手，又缓缓垂落。 诺斯却突然握住慕尼红的手，淡淡一笑，轻轻将其往上拉：“做你想做的，说你想说的，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慕尼红微微张口，随后会心一笑，内心的巨石顷刻间化为了粉尘。 他闪电般地伸直右手，如一面旗帜，红色的披风迎风招展。 “我认为2号嫌疑人吉格,4号嫌疑人鬼武姬,5号嫌疑人辛武无罪。”慕尼红大声呼喊，随后拍了拍胸口。 辛武目视着一切，点点头：这才有点超人的样子，炮灰成长了啊！ 慕尼红的话语犹如溅入水中的油，瞬间炸锅。 刚刚静谧的人群吵闹不停，挥拳叫骂，目光似箭，齐齐射向慕尼红，要将他万箭穿心。 “他妈的，这傻叉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是来搅局的吗？…” “竟然认为这些恶魔无罪，慕尼红果然够傻，要么就是心理变态或者被嫌疑人收买了。” “你出来，老子要杀了你。” “你等着，老子进来杀了你。” 人群将近暴乱，他们挥拳舞爪，击打结界，愤怒咆哮。 他们怎能不气，神器一族已经占据上风，却有人出来打岔？ 就连外族人都担心好不容易妥协竖立的形象也会被摧毁。 此时此刻，站在嫌疑人一方的一定会成为口笔诛伐的众矢之的。 “我似乎知道万蛇为何看中你了。”辛武活动活动身体，扭了扭头，踏步而出。 炮灰的态度已经确认，是时候开始反击了！ “你为何认为他们无罪，这里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地方？” 嘉文倒是很有涵养，指着下方一群疯狼：“给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他们会撕碎你。” 慕尼红摇了摇头，语出惊人：“我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只是所有人都投死票，我就要投生票。 非要说理由的话，也许是因为我滥情吧。 只要觉得他们有一丝生还的可能，我就努力地不想他们死去。 毕竟，他们没承认自己杀了人，而凭臆想和猜测杀人是草率和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