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来自魔女的帮助
随后的数日里,女仆跟执事的练习成了我们必修的一项课程。 老实说这对我跟亚里亚来说是个不小的难题。我还好说,虽然非常不喜欢被当做仆人来对待,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心情影响的人,做这种不喜欢的事只要想这目的不管过程,厌烦感就能减弱不少。不过亚里亚可就难办了,做女仆对她来说实在是可怕的折磨,每次训练结束就跟死了一样,然而,恢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枪追着我打。 之所以变成这样毫无疑问要拜理子所赐,这个死同人女每次训练都变着花样整我们。监狱我是可以对那些把戏没什么反应的,理子的对策就是比我去踩亚里亚身上的地雷,或者她踩了雷开溜,让我变成出气筒。果然这个家伙,一直还是耿耿于怀于我差点害她跳伞摔死的事嘛?我还没计较你差点害我们坠机摔死的事呢。 除了理子捣乱,另外两个练习的也是让人无颜以对。 首先是金次。说到做执事,金次可真是个行家。尽管论照顾人,我自觉也不差,但是金次对做仆人这点完全没有任何反感,这我可比不上。或许真如理子所说,应该让金次跟亚里亚搭档的,至少金次大概不会像我这样,平均一天一次跟亚里亚就我是不是奴隶的问题斗嘴,他应该会干脆利落的认下奴隶的身份吧。再加上每次练习理子都对金次各种挑逗,真是让人看不下去了啊。只是金次本人有些麻烦,我跟亚里亚都是S级武侦不用担心功课学分不够,他一个E级的,花这么多时间来练习这个也不知道会不会学分不够。 另一个则是露西,本来说她是没有潜入任务的,可奇怪的是她也参加了这次的训练,名义是为了监视理子,但怎么看都是乐在其中的样子。不得不说她真不愧是谍报科的精英,露西扮演的女仆只能用专业来形容了,举手投足之间毫无违和感,至少我觉得让她直接去当女仆绝对不存在穿帮的可能性。除此之外,露西对亚里亚的指导也是相当的不错,比起时不时就想着恶作剧理子来好了不知多少倍,间接也帮了我的大忙——要知道亚里亚如果累积了过多压力,释放的方式就是对我开枪。 虽然每次都说服自己不要跟小孩子认真,可是,这种小孩子闹脾气的方式,可没有几个人受得了啊。仔细一想如果真的是金次跟亚里亚搭档的话,大概早就在某天被发现浑身是洞死在家里了吧。 今天天气不怎么样,阴沉沉的下起了雨。晦气,早知道就不在强袭科加练了,早点回去也省的淋雨。这会教学楼都走没人了,借伞都没处借。 看来只能一路奔回家了,当初我借车出来也好啊,也免得当一次落汤鸡不是。有些自怨自艾地暗自碎碎念着,我打开了自己的鞋箱。 随后立刻关上。 再打开。 不是假的啊,那个淡蓝色的信封。 话说这是什么意思啊?往鞋箱里放信封,还在上面洒了香水!如果按照一般的思路,这毫无疑问是情书一类的东西吧。 但是放在我身上,这怎么可能啊?从小到大我根本没收到过半封情书,被人喜欢什么绝对不可能啊! 唔,突然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真是完败的样子。。。。。。。算了,不被人注意也有助于做卧底吧,而且至少,我没有厌女男一类的称呼,只不过跟女生只能做到无话不谈的朋友。。。。。。。。而已。。。。。。。 不行,再想下去真要Orz了。 看着那个带着淡淡香水味的信封,我四处看了一下,一把抓起来塞进衣服口袋。随后找了一间空教室坐下来打算看看内容。 这满张纸的连笔手写体字母是怎么回事?仔细看看,貌似是法语来着。。。。。。。 【袁文一阁下, 今日下午5时, 于本教学楼美术室 静候阁下到来, 请勿惊扰他人。 贞德·达尔克上】 靠着我那半生不熟的法语知识,我勉强读出了这封信的大意如上。 随后发现底下还有一行字,咦,日语? 【未防你看不懂,背面用日语写了一遍】 翻过来一看,果然是正面内容的日文版。 。。。。。。。 你这家伙有毛病啊!?直接用日文写不就完了,写两遍是什么意思?消遣我嘛? 就这么短的一封信,我可是花了整整一刻钟来读啊!刚刚还是4点40来着,一下子就剩5分钟了,迟到了到时候怕还是我的错吧! 忍住继续吐槽的欲望,我把那封信团成一个纸团塞进书包,起身走向美术室。 既然是那个魔女在叫我的话,那肯定就不是我当初想的那方面的事了。 只是,那个家伙这时候找我,是想跟我说什么呢? ———————————————————————————————— “刷” “你很准时嘛。” 刚一拉开门,我就听到了这样一句。 毫无疑问,这个声音正是贞德·达尔克。她站在一张绘画板前面,向我转过身来,一只手叉在了腰部。怎么说呢,这个姿势,加上她那170公分以上的身高,看起来还是挺酷的。 “你也是司法交易来的吗?”没有接她的茬,我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那一套东京武侦高的制服,淡淡地询问道。 “已经猜到了么?也是呢,以你的思维能力这种事想想就该知道了。”贞德那涂了口红的玫瑰色粉唇微微翘了起来,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虽说如此,但我现在也可被囚禁没有区别。交易条件之一,就是强制成为东京武侦高的学生。无需紧张,我没有跟你战斗的意思。现在的我,是从巴黎武侦高转学来的留学生,情报科2年级的贞德。” “情报科么,倒是很符合你的能力。”我点了一下头。武侦高的这个安排算是不错,这样算是把伊幽的烫手山芋物尽其用了。 “你在嘲笑我吗?”没想到被我这么一说,贞德立刻满脸冰霜。似乎是在映衬她糟糕的心情,周围空气的温度也猛然下降,我甚至看到她后面的玻璃上都挂上了一层霜花。 “这话怎么讲?”我听得莫名其妙,刚才的话不算夸奖,可也跟嘲讽没有半点关系吧。 贞德用那宝蓝色的瞳仁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 “也对,打败了我的你,作为胜利者一方,无论怎样嘲笑失败者也不过分吧。对于自己的谋略有缺陷这种事,我也明白,就算被嘲笑也没法辩解呢。” 似乎有些泄气的样子,贞德微微向后仰了仰身体,靠在了一张桌子上。 “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觉得我在嘲笑你的谋略。”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我实在不觉得自己有这个底气,好歹我可是差点被你的策略害死的啊。” “那又怎样,终究还是失败了不是吗。” “那不一样。”不由自主地,我跟贞德争辩了起来,“制定策略的人依赖的是详实的情报,我想自己这个无名小卒,不可能有多少情报的吧。之前跟理子的战斗中也不过简单的几个照面而已,要完全估计战力是不可能的。没有足够的情报的话,完美的策略根本就制定不出来,这个责任在情报收集者而不是策略制定者身上吧。” “就算这样。。。。。。。我还不是被你的装死给骗了,身为策士这是绝对的耻辱!”贞德依旧耿耿于怀于另一件事,不过从口气上,貌似有点闹别扭的感觉了。看起来刚才的话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那个啊?那个可以算是突然被吓到了吧,可那也不是策士的问题吧。”我稍微思考了一会,重新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在那种情况下,策略突然出了问题,任谁都会心神混乱的,而临场应变能力最好的本来就不是策士而是战士。如果说你是战士的话这确实是很大的缺陷,但要说策士的话,临场应变稍差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问题吧。至少就我这个被你算计的人感觉,这已经是相当致命又难以破解的策略了,如果不是情报有误,极有可能我们就真的被你一个人各个击破了。” “。。。。。。。”贞德盯着我看了一会,脸色微红地别过脸去,“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对自己的敌人的能力居然一点也不去贬低,反而还要加以赞许。印象里也只有非常注重优雅的贵族才会有这种性格,可你是平民呢。” “跟贵族平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觉得如果自己的敌手只是一个无能之辈的话,那费尽力气打败对手的我也不过是个平庸之才而已。”耸了耸肩,我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话说你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个吗?我想不会的吧。” “嗯。。。。。”贞德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恢复了一开始的严肃样子,“我听罗宾说了,已经打算由你跟福尔摩斯,再加上远山来潜入无限之罪维拉德的别墅吗?关于维拉德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 “那,告诉我们的理由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我必须确定这个是不是有毒的。 “虽然我与你们为敌,但另一方面,我们一族跟维拉德是更为对立的仇敌。”随着贞德变冷的口气,后面窗户上的霜花变得更多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这算是不错的策略了。那么,可以把这一切原原本本讲给我吗?比如罗宾家族跟维拉德怎么结下的仇怨,以及维拉德的事情。” “或许不能全部告诉你,但我会告知可以告知你们的一切。” “那么,拜托了。” ———————————————————————————————— 其实,对于无限之罪维拉德,我所知道的情报并不像魔剑以及武侦杀手一样少得可怜。恰恰相反,维拉德的情报大概是我们组织收集的关于伊幽成员的情报里,最多最详细的一个。之所以能够做到这样,也是由于维拉德的老巢在罗马尼亚,而组织的活动基地,正好在东欧,罗马尼亚也正是我们主要活动基地之一。 无限之罪维拉德究竟活了多久,没人知道,组织内对其的怀疑是猜测他是曾经几次打败过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入侵的瓦拉几亚大公“穿刺公”维拉德三世,此人曾经残忍地将所有土耳其战俘全部刺死在削尖的木桩上。而那个时代距今已经500年以上,之所以这个人能活这么久,听到他的另一个称号就知道了——“德古拉”。 这个名字对大部分人来说都不陌生,那是吸血鬼传说的起源。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必须承认的是,吸血鬼的确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只不过与人们的传说不一样,他们没有办法靠咬人来让别人变成吸血鬼,但是他们确实有着普通人难以匹敌的强大力量,也害怕阳光,害怕银,厌恶大蒜。他们的再生能力也非常强大,根据情报,他们体内有4个特殊的器官,成为“魔脏”,如果不将四个魔脏同时击伤,吸血鬼总能够迅速修补自己身体的损伤。 之所以与维拉德结怨,据贞德所言,源自于120年前{1888年),在刚刚建好的巴黎埃菲尔铁塔上的一场争斗。对阵双方是一边是维拉德本人,另一边则是初代罗宾与贞德·达尔克27世双胞胎。据说他们用了各种致命手段攻击维拉德,也造成了对一般人来说足够死个十几次的创伤,但是维拉德几乎是受伤后不过几秒钟就恢复如初。最终那一战的结局是平手,维拉德没能打败初代罗宾与贞德·达尔克双胞胎27世,但后者也拿前者毫无办法。 而罗宾家在理子双亲死后就破败了,当时理子还年幼,被自称亲戚的维拉德领走,囚禁在了他的罗马尼亚的老巢,一直过着十分悲惨的生活,说是猪狗不如真是毫不夸张。理子之所以长得那么矮小,也是因为幼年生活过于恶劣所致。后来,理子逃出了维拉德的囚禁,加入了“伊·幽”,却不想维拉德也跟踪到了伊·幽,两者爆发争斗,理子失败了。但是维拉德看到了理子的成长,于是,就与理子订下了一个约定。。。。。。。 “『如果你能成长为超越初代罗宾的存在,并能证明那成长的话,我就不再对你出手』”重复了一遍贞德转告我的维拉德的话,我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那么,理子的作法,就是战胜初代罗宾战胜不了的福尔摩斯,来证实自己强过了初代罗宾?” “确实如此。”贞德轻轻点了下头,银色的头发摇晃了一下,“理子执着于战胜福尔摩斯四世和她的搭档,并为此拼命努力着。” “我非常喜欢理子。”贞德这样说道,“因为,理子是伊·幽里面,我所见过的最努力的人了。” “为了自由么?确实,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我点了一下头,但内心里却暗自叹气。 理子,你的目标没有错,但是努力地方向上,不由自主地落入了一个陷阱呢。 打败福尔摩斯四世,真的就代表超越了初代罗宾吗?不是的吧。除非打败的是福尔摩斯一世,不然证明不了这一点。而且,理子既然这样想,暗中透漏出了一个事实——她畏惧维拉德,完全没有战胜它的信心。这样一来,理子能不能获得自由,完全是看维拉德高不高兴了。 奴隶获得自由要依靠奴隶主高不高兴?光是想想都知道这根本就是笑话。真正的自由,从来都是奴隶自己抢回来的! 理子看来也是太害怕维拉德了,不然也不至于看不出这一点吧。 “理子的事就这样了吧?那,关于维拉德,有什么能够告诉我们的吗?比如他人在哪,还有如果碰到了发生战斗的话,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稍微沉默了一会,我有提出了这个问题。关于那个吸血鬼,尽管组织的资料比较多,但无疑详细的信息是越多越好。 “关于这一点,确实有一些信息。”贞德掏出一副眼镜呆在鼻梁上,转过身又继续未完成的作品。“维拉德具体在什么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踪没有人能够抓得住。” 贞德笔尖在纸上传来沙沙的声响,难道她很擅长画画么?这应该也不奇怪,贵族们在艺术方面,总要有能拿的出手的一些东西的。 “关于维拉德本人,虽然我没有直接看到,不过他会失败,只有在同理子决斗之后,和伊瓦的首领交战时而已。按那之后从伊瓦听到的情报来看……要想打败维拉德,似乎必须要同时破坏他身上的4个弱点。” 哦,是指那四个魔脏么?与我们的情报对上号了。 “在那4个弱点中,有3个已经判明了。就是这里,这里,和这里……那家伙以前,曾中过梵帝冈派出的圣骑士的秘术,被圣骑士在自己的弱点上留下了一生都不会消失的『眼』形花纹。好。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贞德这样说着,把画好的画从架子上拿了下来,转过身,递到了我的手里。 啊啊,真是,不愧是一个充满艺术细胞的人的作品。。。。。。。。才怪啊!!!! 这是什么玩意啊?除了点就是线,完全就是幼儿园小学生简笔画一般的水平啊,不不,比那都要糟糕的说。 仔细辨认的话,拙劣的画技描绘的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形象,说起来倒是挺像日本神话里的鬼来着,但吸血鬼怎么也不可能像鬼吧,又不是一个东西。 要说这东西(我实在不好意思说着玩意是幅画)有什么价值,那就是几处弱点还是清楚地表明了,左右肩上各一处,腹部还有一处。至于第四个,就不晓得在哪了。 “怎么了?那样一副表情。”贞德取下了眼镜,看着嘴角一抽一抽的我问道。 “啊。。。。。。。。没什么,只不过被你的绘画技巧吓到了。老实说,如果你不当策士,在艺术界应该会是毕加索跟梵高一样的人物吧。”想了一下,我决定隐晦的表达自己的对她糟糕的绘画本领的看法。 “。。。。。。。。虽然被称赞是好事,但我不希望你过度称赞我,这听起来像是奉承。”贞德的话让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好吧,我想之前我说的话确实有些问题。你或许真的不太适合当谋士,不是因为你的谋略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你是个天然呆。 当然这种失礼的话我是不会说的。 “好了,看来也没什么事情了,虽然我们大概也不算是友军,不过依旧感谢你的协助,贞德·达尔克阁下。如果有机会跟维拉德交手,我会参照你的情报的。” 站起身来,我略微向贞德鞠了一躬,就要转身离开。 “啊,稍等一下。”贞德却突然起身把我叫住了。 “什么事?” “虽然现在才说晚了一点。。。。。。。。。总之,很感谢你归还圣剑杜兰达尔。” 贞德略微有些扭捏,但态度无疑是郑重其事。 “没什么好谢的,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是武侦,不是盗贼呢。” ———————————————————————————— 看起来这次任务也不简单。 贞德。。。。。。。可能已经预见到,我们很可能跟维拉德本人遭遇了,否则,不会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些的。 为什么会预见到?她一定有着我们不知道的一些别的情报,具体是什么我无从知晓,不过肯定的是,她不是无缘无故就这样猜的,作为一个策士。 还有理子。 尽管对理子,我现在也抱有了一些同情,但这并不能让我对她降低警惕。 理子是抱着打倒亚里亚,加上我,从而获得自由这个目标在努力。那么我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在这次任务过程中,故意给我们两个准备一个大大的陷阱。理子是盗贼,对于使用这种手段,她肯定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其实我也不在乎,但肯定亚里亚不喜欢。 如此推断,我们面临的危险就多了,我们两个,有可能是自己把自己送入虎口呢。 那么,就像上次一样,我也再次在这个计划里,添加你们所不知道的变数吧。让你们这些洋洋自得以为可以掌握一切的家伙们大吃一惊,可是我最喜欢的事。 这样计划着,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你好,蕾蒂娅吗?嗯嗯,我是文一,这次的任务看来不简单,所以应该会需要你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