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迫降
“好慢！”来到驾驶舱，亚里亚用不满的抱怨迎接我。不过，我倒是不以为意。 可怜的机长和副驾驶现在还在昏迷不醒，看来是中了麻醉弹。门口附近扔着一个奇怪的机器，像是以前用来cao纵赛格威的东西，看来理子就是用这玩意控制飞机的，不过现在已经被拆掉了。 “你会开飞机？”好奇地看着亚里亚cao纵着飞机平稳地飞行着。 “塞斯纳（单翼螺旋桨机）还行。喷气式飞机从没开过，还有理子呢？。” 一边说着让人担忧的话，亚里亚一边用力拉着cao纵杆。 ANA600航班终于改平。 看这个情况，飞机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理子炸开机舱壁跳伞跑了，另外飞机的两个引擎被不知道从哪发射的两发导弹给炸毁了。” “什么！那刚才的震动就是。。。。。。。” “没错。”我点了下头，“你能cao纵飞机降落吗？” “不行，平飞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亚里亚摇了摇头。 看来事情还是不好办，必须让飞机掉头飞回去降落，就两个引擎，我可不保证它飞到伦敦还能顶得住。 “让我来吧。”我拍拍亚里亚的肩膀。 “哎？” “在北京武侦高我选修的最多的就是车辆科的课了，大型飞机的模拟器还是开过好些次的，应该没问题。” “可，你开过真的飞机么？”亚里亚让出了驾驶的位置坐上了副驾驶，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小型机开过，至于这种大家伙，你觉得武侦高能给我们弄到吗？” “呃。。。。。。。” 迅速扫了一眼仪表，飞机高度300，太低了，速度倒是，油量。。。。。。。。 “这下坏了，飞机油箱估计漏了。”我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怎，怎么会！？”亚里亚显然没遇见过这种状况。 默默观察了一会油表，我得出了自己的结论：“照这个速度漏油漏下去，再有个一刻多钟，这飞机就要掉下去了。” “那，那我们必须赶快降落啊！”绯色双马尾少女有些急了。 “不要担心，这些时间足够我们回羽田机场，另外，把无线电从耳麦切换成扬声器吧。我们必须跟羽田机场取得联系。” “哦，好的。”亚里亚迅速照做了。这种情况下她完全没有平常好强闹脾气的样子，要是一直这样多好。 “31进行回答。重复，这里是羽田管制塔。ANA600航班，请用紧急通信频率127631进行回答。重复，127631。请回答。”扬声器里传来机场管制员的呼叫， “这里是600航班。本机刚刚发生了劫机事件，但现已夺回控制权。机长和副驾驶负伤。现在正由两名武侦乘客驾驶中。我是袁文一。另一名是，神崎H亚里亚。” 扬声器里传出一片松气的声音，似乎很多人为这架飞机提心吊胆了好一阵。 是事先请求通讯科的同学们监视所以劫持被提前发现了吗？ 对了，我怎么把武侦高的同学忘了，有他们的帮忙一定能事半功倍。 让亚里亚把机长身上的卫星电话拿给我。这是专门在远洋载具上使用的电话，直接通过卫星传输信号，无论在哪都能打通。 “喂，喂，是武藤吗？”我拨通了武藤的手机号。 “我是武藤。”手机里传来武藤刚气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用的是卫星电话给你打的。现在。。。。。。” “文一？你这家伙！前天为什么不说清楚啊，你们在的飞机被劫持了，现在怎么样了！”不等我说完，武藤已经焦急地嚷嚷开了。 “那时候我也没法确定会有这事，我们现在已经。。。。。。” “喂喂！是文一吗！听着，劫持你们那架飞机的是‘武侦杀手’，她可是连我哥哥都对付不了的人啊！你们绝对不要和她正面交战，听到了吗？绝对不要！”突然电话里的声音换了一个人，金次用着比武藤更加焦急的语调急切地说着。 这家伙，还是挺够朋友的嘛。不过，你发现的有点晚呢。 “放心吧金次，‘武侦杀手’刚刚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了。而且据她所述，你的哥哥似乎还没死。” “什，什么！你说什么！”光听声音也猜得出来，金次现在是震惊不已。 “详细情形等我们回去再说，现在快把电话还给武藤，紧急情况！” “哦，哦。” “喂喂，我是武藤，到底怎么了，你们那里什么情况？” “目前飞机状况很糟，我想问问你有什么主意没有。两个引擎已经被导弹打坏了，好在机翼和另外两个引擎没有收到结构性损伤，但更糟的是油箱泄露的很厉害，照着速度再有一刻钟，飞机就要在空中熄火了！” “唔，可恶。到这种情况我也没什么好的建议啊，B737－350内侧的引擎同时也是油料的挡门。那边如果被破坏，不管关闭哪里都无法阻止油料外泄。只能在最短的时间降落了！”通讯里传来武藤不甘的咬牙声。 他也没什么办法了么？看来只有尽快返航羽田机场了。 说起降落，我倒是也知道一些，虽然没有实际降落过这样的大飞机，但是模拟做过很多次，想来小心一些，应该还可以。只是如今外面大雨倾盆，能有几成把握我也没底。而且由于油不多，我的准备怕是也不会很充分，只能就这么一直在300m高度飞行，危险不说，降落校正也没多少机会的。 但是，看起来有人还嫌情况不够烂，还要再给我们添点料。就在飞临横须贺上空的时候，飞机通讯里传来另一个人粗暴的声音。 『ANA600航班。这里是防卫省，航空管理局』 防卫省？日本自卫队么？我不由得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允许你们使用羽田机场。该机场现已被自卫队封锁』 『你说什么！』 大叫出声的不是我也不是亚里亚，而是武藤。 『谁』 『武藤刚气，武侦！600航班出现了燃油泄露！只能再飞10分钟了！他们不可能飞到任何替代机场，只有羽田可以降落！』 『武藤武侦。你吼我也没用。这是防卫大臣的命令』 不安的转头看向机外，也清楚随着我看向机外的亚里亚倒吸了口凉气。 航空自卫队的战斗机F－15J鹰就贴在ANA600两边。 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保驾护航，反倒更像是我们被自卫队的战斗机劫持着。 「防卫省的先生，窗外的那两架F－15是怎么回事？」 『那是诱导机。请你们遵从诱导，从海上飞往千叶方向。他们会一直诱导至你们安全着陆』 沉默了一会，我切断了通讯。从刚才的对话之中，我已经多少明白了他们的想法，这些自卫队的人比起天朝的正规军，手段是在是够狠。 “文一，你怎么。。。。。。？”似乎是发现我并没有跟随两架F－15引导的打算，亚里亚疑惑的看着我。 “他们们在撒谎。”没有看亚里亚，我用低沉的语调说道。 “唉？？” “15分钟怎么可能飞去千叶，他们又不是傻瓜，这是故意要把我们引到海上去，然后把我们打下来吧！” “怎，怎么会！飞机上明明还有那么多乘客，他们怎么能。。。。。。。” “我们都只是武侦高的学生，还不是车辆科的，他们大概会认为我们成功降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与其降落失败一头坠毁在羽田机场，还不如在海上直接击落造成的伤亡和损失来的更小些。” 一边cao纵的飞机继续飞行，一边用着平稳地语气叙述了我的猜测。对于自卫队的这种做法我不是没有怨言，但是现在的目标是设法安全降落而不是对这些家伙表示愤慨。多余的感情只会扰乱我的判断力，现在需要的只是冷静！ 估计羽田机场是肯定降落不成了，去那里也是要从海上过去，要是我这么干了，两边的F－15肯定二话不说就把我们打下去，之后只要搪塞说我们还在被劫持所以被打下来就是了，在日本武侦就是死了也没个烈士头衔的。 “我们该怎么做？”得知不论服从还是不服从都是死，亚里亚也开始焦急起来。 “凉拌！能让他们顾忌的就是飞机坠毁后会掉在市内，那我们就客串一下劫机犯，从东京市区上空飞行！” “可是在哪里降落呢？” “这个嘛，”我重新拿起了卫星电话，武藤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话，“武藤，降落需要多长的跑道？” “如果是两具引擎的波音737－350那应该需要2450米。” “现在你们那的风速是多少？” “风速？雷姬，学院岛的风速是？” “按我体感，5分前是南南东风，风速41.02米”厉害，靠体感测风速，这绝对是一等一的超级狙击手才有的本事。 “那武藤。风速41米逆风着陆的话，滑行距离需要多少？” “这2050米左右吧” “嗯，这样的话倒是凑活” 听到我的话，亚里亚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紧紧盯着我。 “你想在哪降落啊？东京市内可没有那么长的直道。” “我记得，学园岛旁边有个空地岛吧，跟学园岛一般大，只有一些风力发电的风车的那个。” “喂喂！你疯了么！逆风的话走对角线，也才刚刚够而已啊！对角线也只有2060米左右啊！而且，现在空地岛上一片漆黑，你们会直接一头扎在地上的！” “那又怎样，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既然这样那赌一把又如何，我可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啊。” “你这家伙！果然如你的外号所说，是个疯子！你给我等着！”电话里武藤不知为何，突然急躁起来，吼完了这句话把电话一扔，不知道对着别人吼了些什么。 这个计划确实很疯狂。下雨天降落距离绝对不止这点，当然我并不是没有对此的对应策略。但是，武藤也说了，漆黑一片就只能靠仪表盘来控制高度，甚至可能连空地岛轮廓都看不见，降落时候的危险性极大。 但也正如我所说，不试试难道要等死么？ “亚里亚，我不知道这样做成功的可能性到底有几成，但我绝不会就此放弃，我们不能死在这里，这种无意义的死亡我绝不接受！” 看亚里亚还有些担心，我侧过头坚定地看着她。 明明是危险到了这种程度，我却没有一丝的恐惧。我感觉的到，自己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倒开始兴奋了。 如同血液沸腾了一般，我觉得全身的每个部位都开始兴奋起来，越是危险临近，我越是觉得热血沸腾。甚至，我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愉悦，仿佛能够在地狱之中闲庭信步般的愉悦与自信，牢牢地包围着我，恐惧根本在我身上无处容身。 越是危险我就越是高兴，而且奇迹般的，我的脑袋却始终保持着冷静。 “你可以的！”亚里亚突然像魔咒一般念叨起来，“你说过要帮助我救出我的mama，在完成这个委托之前你是绝对不可以死的！我，我也还没有把mama救出来！” “讲的没错！”越来越兴奋的我昂起了头，几乎忍不住要大笑出来，“要我们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危机去死，绝不可能！”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可以一直幸运的避开所有的困难。我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很可能在某一次任务中因为某种原因而死去。 但是，我只会为我们共同奋斗不息的理想去死，其他的意外死亡简直是对我的侮辱。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死亡？我绝对不干！这根本毫无意义！ 空地岛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如武藤所说，一片漆黑，要安全降落只能靠奇迹。 不过所谓的奇迹，本就是靠人创造的。 空地岛上，突然亮起的灯光。 一点，两点，不断点亮的光点排成了两列，指示出了降落的跑道。 难道说是？ “喂！文一你这混帐！看见了没有！”电话里武藤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为了能让你安然降落，我可是把车辆科最大的汽艇借来了！强袭科的同学们把装备科的手电也都无故借了出来！我们全员的检查待会都要你写！” “哈哈哈！好啊！写检查的事我可是很在行的！”愉悦与兴奋混杂在一起，我发自心底大笑起来。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是那个人们口中的“疯子武侦”吧！ “文一！一定要平安无事啊！你要和亚里亚一起安全归来！”另一条线路也接了进来，是金次。 看着那排成列的的灯光，我知道，那都是武侦高的同学们帮助同伴的心意。 “武侦宪章第一条，相信同伴，救助同伴。”亚里亚喃喃自语地说着，赤紫色的眼眸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也许我并不是真正的武侦，但是这份来自同伴的心意，我确实收到了。 辜负人的心意的事我怎么会做呢？ 看着越来越近的“跑道”，我反而越来越信心十足。 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之下，即使是死神，也要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