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缘何缘归,虎儿反倒噬其父
石不开连忙躲了起来。 而丁原似乎也没有要揭穿石不开的意思,更是让石不开躲进了他座位背后的屏风地图后面,随即才让吕布进来这中军大帐。 “我儿吕布今日劳累,怎地不睡而来我帐中?”丁原问道。 “什么我儿你儿,我吕布堂堂大丈夫,却要当你的儿子!妄想!”吕布怒道。 “是这样啊。”丁原从石不开那里已经了解到吕布想要去投董卓了。尽管如此,丁原还是有些失望,说道:“也是,我和你所做的约定,只在我强你弱的时候。如今你为强者,自然可以如此了,而我亦不会责怪。” 丁原说道:“你认为董卓就是一个好的归宿吗?” “董卓以宝马千金,明珠玉带赠我,就已经比之我在你十几年来得到的要多了!” “区区财物。”丁原笑道:“这十几年,你在我这里得到的,就只有财物?” “我?”吕布变色道。 “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是只有让你称我为父而未有做到父亲之责。”丁原说道。 丁原说着,吕布的杀心忽然低了下来,双手自然垂下,露出了身后的尖刀。 “你是想来杀我吗?”丁原笑着,忽然觉得有些累,他始终是一个不会教孩子的父亲啊。不过,既然你认为在董卓那边要好的话,那么我就帮你一把好了。于是,丁原严肃道:“吕布!你要是心向于我,就不该收那些礼物。要是想要投董卓,就不要犹豫。这样还是那个冲锋无敌的吕奉先?不过是个山村妇孺罢了。” “住嘴!”吕布怒道。 “奉先,你还是太弱了。”丁原说道。 “住嘴!”吕布手起刀落,一下将丁原的首级砍下。只是那个样子,就像是一个拼命在维护自己那一点尊严的自卑孩子,在别人翻起心中痛楚的时候,变得疯狂而已。 “不要逼我!不要……”吕布无力瘫倒在地,看着这个叫了他十年义父的家伙,忽然就泪流不止,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逼我!我……” “如果他不逼你,你还会不会杀他。”石不开走了出来说道。眼睁睁看着刚才一个睿智的人忽然被他爱惜的儿子给杀了,石不开的心中有些,十分,非常难受,就像是血液堵在胸口而不得宣泄。 所以,石不开便走了出来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吕布问道。 “我一直都在。” “你们在做什么。” “在说关于你的事情。”石不开说道:“我已经是告诉了他你要投董卓的事情了,却不知道你还要杀他。” “我……他告诉你多少事情了?” “所有,他对你的看法和安排。” “安排?”吕布喃喃道:“对了,他将我安置在主簿的位置,定是害怕我抢了他的位置,对,一定是这样,是这样没错,我没有杀错他,我没有!” 石不开看着吕布像一个神经病那样自我安慰,心中泛起了一丝悲哀。但是石不开看着丁原的头颅,还带着微笑。忽然石不开便忍不住,说出了刚才自己在丁原这里得到的信息。 才刚刚找到理由来自我安慰的吕布如遭晴天霹雳一样,听了石不开的话,却没有反驳,而只是一直喃喃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吕奉先,丁原说的没错,你真是一个自卑的人。”石不开说道。随即,石不开便没有心情干什么了,便是如同挑战吕布这些事情,都没有了心情。他忽然想起那个生死未知的父亲,却不知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好好继承他的家业,会是如何呢? 又或者,他还或者吗? 悄悄地来,悄悄地去。现在除了吕布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吕布看着丁原的头,良久,忽然笑道:“你骗我。我是最强的,我是吕奉先!吕布奉先是中原上最强的人,所以,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吕布擦净自己的脸上的泪痕,却不顾溅到自己身上的丁原的血,提着他的义父丁原的头,出帐门,拿起放在这边的方天画戟,骑着董卓送过来的赤兔马,大喊道:“丁原不仁!已经为我所斩杀!汝等士兵听令,听我号令者留在此地,不听者自行散去!我一切不究。” 吕布号令一出,全军大骇。看到那凛凛如战神的吕布,众将士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在这时候,一直到凌晨天亮之际,军中散去了大半人。还是些将领极力收束所致,而吕布从头到尾,一直如同一尊雕塑那般一动不动。 终于没有人离开了,吕布看到那只剩下一小半的兵马,喃喃道:“我和你真的就差这么远吗?你一直扮演的强者,到死了也不肯卸下吗?” 吕布有所感叹,却又是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吩咐收拾好东西后,向着董卓的营帐下寨出走去。让李肃带他去见那个董卓。要说这董卓起初在西凉打出名声之时,还是挺壮硕的,但此时,却好像享福多了,变成一个中年胖子了。虽然和丁原差不多的年纪,可是丁原却实在是比董胖子要威风多了。这样一产生比较,吕布却是突发奇想,要是我是他义子,董卓又是会怎样对待于我:“公若不弃,步拜为义父。” 董卓大喜,赐吕布金甲锦袍来替换他那布衣铁甲,随后又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 这身份犹如鲤鱼化作真龙一般。董卓看着这个威风凛凛的义子,忍不住说道:“奉先,我与丁原相比,待你如何?” 吕布感受着这身份装备的变化,正自喜悦当中,闻得董卓此话,不免一窒,说道:“我在丁原手下,仅为军中一主簿。” 董卓大惊:“丁原竟然如此不重人才?更是如此对待自己的义子?真乃暴殄天物。我儿有惊天骇地之才,连一偏将都不给予,丁原真是自取灭亡,死不足惜了。” 是啊,董卓说得不错。但是,谁又会想到,丁原想将自己的位置传与区区军中一主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