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痛苦的抉择
多铎望着眼前的局势忽然觉得有些不是很明朗。好啊，对方已经汇聚了三万余人，而我满蒙兵却只有一万人。那些绿营兵死的死，逃的逃，只有李成栋和孔有德还在城北攻打扬州城。现在双方伤亡也越来越大，但我大清的战士都是值钱的，可经不起死亡。 放了这一批汉人有让人很是不甘心。多铎狠道：“不，本王不能退缩。这些汉人必须剿灭！” 博洛还想说话，但见多铎下定了决心，也不再多言。多铎重新命令道：“汉旗李将军，你亲自带着本部兵马，立刻冲击河岸，记住，必须冲垮敌人的救援！”又转头对蒙旗将领说道：“速帖，你要配合李将军，记住了！”又对尼堪说道：“赶快让人将北城门的孔有德部调来，天亮之前必须赶到。让他的火炮来对抗山坡上的汉人火炮！” 鞑子的命令一一下传，速帖和李率泰部也重新整备，双方人马再次杀来。 火枪营又不断的开枪，层层的火力让马背上的民族不断有伤亡，但鞑子还是很快又冲锋到了河岸边。乡勇和明兵在次冲了上去。 这时的鞑子早已被这些汉人恼怒了，入关以来，我们何曾受到过如此抵抗，今日就大发神威吧！ 鞑子的刀收割着兵士的生命，傅煜举着火把看向四周。只见茫茫的火海一片，到处是鞑子杀人的场景，防护墙被鞑子撕开了口子，不断有百姓死于鞑子手中。这让傅煜更加心急，王之仁与丁汝璋赶到傅煜身前说道：“殿下，鞑子疯了，这里怕是守不住了，殿下您快撤退吧，让我们来掩护！” 傅煜断然拒绝道：“今日，本王誓于扬州共存亡！” 丁汝璋急道：“殿下，我等死不足惜，然殿下您不能有失啊！只要回了浙江，越王您还能厉兵秣马重新再战啊！” 阮进赶到傅煜身前跪道：“殿下，我们的炮打完了！” 众人的心中有阴霾了一层霜。傅煜问道：“百姓南渡有多少？快去打听打听！” 阮进连忙下山片刻后又来到傅煜身前说道：“殿下，只有五万百姓。” 傅煜不禁想到：“五万啊，我傅煜拯救了五万百姓，为什么再不多给我点时间。” 而此时天已经亮了。满眼望去战场上一片狼藉。王之仁与丁汝璋又要再劝，傅煜再次拒绝。 傅煜一再坚持让王之仁等人很是煎熬。两人心中都下定决心，倘若真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刻，定要将越王掩护出去。 而此时江岸上的百姓，也匆忙的上船，船夫也不敢休息，立即撑船南下。扬州的众多百姓见战场上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汉军和鞑子的尸体，大家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是为了自己而死的！ 众男丁将自己的妻儿托付于船夫，又再次回到江岸上，捡起了地上的刀枪，加入到了守护生命线的队伍中。而一人的效仿，似乎起了个头，众多百姓也将妻儿托付他人，自己再次上了战场。十成百，百成千。转眼间江岸上又增加了三千余百姓兵。 这情景让山坡上的傅煜亲眼看在眼里，激动道：“大家看，民心可用啊，民心可用啊！”王之仁和丁汝璋等虽然也被此场景感动，但内心更希望撤退，毕竟也只增加了三千人，且还是普通百姓。傅煜见诸将都有撤退的意思，傅煜命令道：“此战必须将百姓都南渡下去。不留一人在敌区。” 此时的士兵都已经战斗了一夜，都很是疲倦，但丝毫都不敢放松，由于天亮前双方也暂时修兵片刻，士兵们也抓紧时间休息，三个队的辎重队也趁机忙活开来，烧水分干粮，军医官忙碌开来，每队拥有十名的军医官也在人群中穿梭，伤兵实在是太多了，那三十人明显还不够。 然而宁静的只有那么稍许时间，没过一会儿鞑子又进攻了！而此战不只是有蒙旗和汉旗，多铎的满旗也终于出战了，尼堪带领着满旗冲锋在最前头。 满旗休整了一夜，又对阵的是疲惫之师，顿时战场上血rou横飞，让汉军真正见识到了鞑子的厉害，而此时孔有德的绿营兵也终于姗姗来迟，再他们的身后更有重达千斤的重炮。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众汉军心中。 傅煜望着山坡下的战斗，叹息道：“罢了，退兵吧！或许只有老天知道我已尽力。五万的百姓啊。我傅煜对得起你们！” 众人都望着傅煜眼泪都充满了泪水，越王是真心的为了百姓的！ 王之仁立刻传令下去，全军掩护撤退。扬州的南城门立刻关闭。里面的百姓也不再涌出来。留在城内的只有无限的哀嚎。 所有汉家兵也迅速往江岸上靠拢，山坡上的阮进部在火枪营的掩护下悄悄下山，也一并赶往岸边。最后一波的百姓也终于到达焦山，所有的小船都一次停靠在江岸边。 江岸上两军对峙。越国三团浙三、四、八团，降将李栖凤、高岐凤部，扬州守军史德威、刘兆基部，乡勇和百姓兵。都围拢在江岸上。此时原先分散的兵力也集中在一起，凝聚力的增加，让众士兵都有些安全感，原先加起来三万多的兵力，如今只剩下一万五千余人。而敌军也起码战死数千人。还不包括刘泽清的四万新附汉军。 傅煜上前喊道：“多铎，记住，莫要过长江来，好生善待我汉家百姓，否则，本王必杀你！” 多铎咆哮道：“哈哈，汉人，汉人就是一条狗，我大清将士的血不会白流，今日本王就放了你们！滚！ ” 其实多铎内心知道，如今再汉军身后是数千战船，顷刻之间便能退军，刚才也只不过是吓吓对方，好让自己有台阶下！ 史德威和刘兆基对傅煜喊道：“今日越王殿下救了五万扬州百姓，我们很少感激，就让我们来断后吧，殿下，请先撤军。” 傅煜想了想道：“恩，也好，本王在，多铎也不放心，本王先离开，你速速撤军，切勿恋战，也切勿想回师救援扬州，记住还有五万的扬州遗民需要你们！” 史德威重重的点了点头，下跪道：“是，越王！” 三千余明军与二千多扬州百姓兵留下来断后，当所有士兵都登船时，四千多人依次挥泪告别扬州，在他们心中的只有仇恨！对鞑子无尽的仇恨！” 一万多的联军往南驶去。留在身后的只是杀戮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