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噩耗传来，重振士气
陈恺带着突围而出的一众玄甲军人等一路向东奔驰而去，天空已经基本上全黑了，只能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到前面的几步路，赶起路来很有些困难。 不多时，陈恺他们就来到了河边，无论是走那条路线，南下直去扬州，或是绕荆州而过，渡河都是必须的。所幸这条河只是淮河支流，河面不宽，也不是很深，豫州又是平原地区，水流流速不快，陈恺带领的玄甲军又都是骑兵，骑得又是高头大马，这就省去了一番搭浮桥的麻烦，可以直接骑马渡河。不然，光是收集船只木板搭桥，几千人排队过河就得浪费掉不少宝贵的时间。 过了河，陈恺的心中才微微缓了一口气，现在要改变方向，向颍川西部行军了，这一次玄甲军大败于郾城，三皇子肯定不会放弃这样的追击的好机会，这一路上，也不知会有多少艰辛，就算是回到了寿春，结果也不知如何，陈恺苦笑，最坏的情况便是寿春都守不住了。虽然司马玄如今仍是名义上的荆州刺史，但又不曾正是上任，更何况司马玄如今……荆州实在不能引为助力，如果荆州能一直观望，保持中立，倒也算不错。问题是目前犹在扬州的镇南将军。宛陵借兵一事，那镇南将军当时虽然不敢明着说什么，但心中肯定是不怎么痛快，豫州失利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只怕寿春危矣！更何况如今的豫州，只怕是有不少三皇子的人，几千人的人马想要隐藏行迹也是很困难的。难保不会有人通风报信，这一路上，注定的多次改道，务必使敌人不能猜出目的地才好。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粮草也会成为一个问题，虽然突围之前，每人都携带着可吃几天的干粮，但郾城至寿春，哪怕是直线距离，这些干粮也是远远不够的。在这一路上必须得寻找补给来源。 在黑暗中的行军速度比白天稍缓，估摸着大约已到了颍川地界，陈恺将玄甲军分为两拨，轮流休息，以防不测。直到申时末，天空开始放亮，玄甲军一行继续了他们逃亡的，或许说是战略转移的生活。 说实话，这批玄甲军里，还真有不少熟人，不说身边的马副将，南郡认识的，如今已是偏将的王畅也在。这也不算什么，更令陈恺颇为惊奇的是当初南昌城下，上演了一场闹剧的那个奇葩的天道军校尉吴诚也在。对于吴诚这人，陈恺倒是没有太多的恶感，虽然那次的计谋没有顾忌到各方面情况，但就单纯能想到那样奇葩的点子而言，证明吴诚的脑子还是挺活的，至于贪生怕死这类缺点，陈恺相信，只要玄甲军能够给他足够的信心，这种见风使舵的人就不会放弃长远的利益。不过目前这情况……陈恺只有低头苦笑了。 为了得到消息来源，陈恺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打探情况，一方面是为了防备敌人，一方面也是希望得到援军。苏厉抱着必死的决心出北城，估计是……但是豫州境内留下的那些天道军，和分兵的另一支军队，情况如何，却是必须知道的。玄甲军入豫州时，虽是以直取京都为目的，但是在豫州的城池中还是驻扎有少量军队的，如果城池没有丢，补给问题就能解决了，然而，平心而论，若陈恺是那三皇子的话，击溃了苏厉率领的玄甲军之后，怎么不会派人进行反攻？若是苏厉已经身死，士气降低之下，城中少量的玄甲军真的能抵挡三皇子的军队么？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一定是会有逃出来的残军的，虽然陈恺他们已经进了颍川，但只有收集了情报，才能想办法联系到散落的玄甲军，壮大己方力量。 “怎么样，情况如何！”在等待哨探打听情况的时候，陈恺便命令玄甲军略加休息，埋锅做饭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了，为了保证速度，陈恺所带的这对玄甲军轻装简行，只得啃干粮，喝些清水，看到飞驰过来的哨探，陈恺迅速的问道，然而陈恺话音刚落，却发现这个玄甲军的哨探，双目通红。陈恺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只是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果然，那哨探开口便是：“大将军他……他阵亡了！”说道阵亡二字，这个颇为年轻的哨探竟是两行眼泪再也憋不住，直淌下来。 陈恺心中一沉，望向其余的玄甲军，果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或多或多或少的惊骇和悲伤。低低的传递着这个消息，更有几声抽噎之声响起，一时之间竟是弥漫着一种消极的气氛，陈恺听到这个消息，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但也有一种苍凉悲伤的情绪涌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相比于这种于事无补的悲伤而言，陈恺还有更需要做的事！ “哈哈哈哈！”陈恺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随即脸色一变，厉声高喝道，“看看你们，成个什么样子！”见到周围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自己身上，陈恺继续高声说道：“将军是怎么死的？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冲出来！你们不想着去为大将军报仇，反在这里哭哭啼啼，有何用处！”为了让更多的人听清，最后这几个字，陈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毕竟这里有七八千人，还没有扩音器。 “为大将军报仇！”人群里猛然爆发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喝声，站在后方尚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玄甲军也握紧了自己的兵器，高声呼喊起来。一时间，一扫低迷的气势。 陈恺见状，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仔细想想，提前知道这个噩耗总也比战场上突然知晓，士气跌落，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来得要强。听着耳边山呼般的咆哮声，陈恺只觉的一股心气涌上心头，大喝了一声：“上马！我们走！”便率先跨上了马，不一会儿，一条黑色的洪流便再次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