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随心自在
出手拦截叶枫长剑的那人是处于开阳位的郝大通，虽然叶枫将回削的长剑压制住，但空门却是露了出来。 瞅得空隙，天枢位的马钰与瑶光位的孙不二同时出掌从两面向叶枫夹击而来，他们皆不打算下杀手，因此此时长剑全收在腰间，只用一副rou掌对敌。 叶枫此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独孤九剑已经即将达到炉火纯青的他早便看到了两人的动作，长剑点向孙不二的“天突xue”，左脚同时抬起向马钰腰腹间破绽踢去。 却见两人不管不顾，只是进攻，而丘处机与王处一则是同时出掌，化解了叶枫的攻击，马钰与孙不二的双掌此时已拍到了叶枫面前！ 叶枫风神腿运起，后撤一步至乾位，身影似是向后一飘，顿时袭来的两掌穿过叶枫的残影，在空中啪的一声交响。 两人一击即分，挡在叶枫身前的丘处机与王处一两人如同一扇门一般左右分开，处于后方天玑位的刘处玄又是一掌拍出，由于视线被挡，叶枫这一掌却是没能料敌先机，只得脚步横跨，又向坎位一撤。 片刻间，叶枫已经与六人斗了八九个回合，六人阵法虽甚是高妙，但却是残阵，而叶枫闪避腾挪能力极强，六人又并不刻意去攻击小龙女和杨过，因此一时也奈何叶枫不得。 叶枫此时却是有苦自知，所谓久守必失，圣灵剑法这种先手强攻的剑法在此时用处不大，而独孤九剑在这阵法中，又经常出现视线被挡，无法准确判断对方出手的情况，再加上还要提防一众全真弟子从旁攻击，虽然一时间还能凭得轻功周旋，但也被限制在了小龙女和杨过周围，而对方还未出剑，若对方出剑，自己必败！ 叶枫一边挡住六人的进攻，一边暗自计划，正在叶枫想要动用各种底牌来应对之际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对啊，我有一把沙鹰，而射击的一种技巧便是追身枪，落地射击，为何我不能将它演化为追神剑呢？” 叶枫心中豁然开朗，剑光一开，便如孔雀开屏一般，将前方数人尽皆笼罩其中，虚虚实实，叫人分辨不清。 六子阵型一变，天权、玉衡位的丘处机与王处一上前一步，其余数人退后，叶枫的剑光其中两剑化实，同时向两人刺去，丘处机与王处一同时伸出手掌拍向叶枫的长剑，向要将其拍偏。 哪知道两人的手掌还未到叶枫长剑面前，叶枫的长剑便如早就预料好一般向下一偏，以毫厘之差避开两人的手掌，向两人胸膛刺去！ 此时长剑离两人身体不过两寸，其他动作都已来不及了，两人慌忙侧身闪避，却是闷哼一声，肩头溅起一片血花，两人额头皆冒出一阵冷汗。 但丘处机毕竟身经百战，这点阵仗对他也起不了多少影响，很快便定神喝道：“出剑！回归原位！”几人同时抽出腰间长剑，叶枫乘胜追击，前踏一步，踩在垦位，一剑刺向丘处机。 此时王处一提剑封住叶枫长剑的去路，却见叶枫的长剑忽然又向上一偏，仍然是以毫厘之差让过王处一的长剑，向丘处机咽喉刺去。 只见丘处机面容冰冷，神色镇定，一道银光在他咽处泛起，叶枫的长剑叮的一声被丘处机在最后一刻挡住！ 接下来，叶枫的剑法运用越来越熟悉，总能从容避开各路封挡的长剑，让六子打得心惊胆战，但六人配合极佳，再加上剑法又与掌不同，六子一掌劈出，叶枫侧身躲过，六子的手臂长度也不够攻击到他身后的小龙女，但如果是剑，一剑刺来，叶枫侧身闪过，那么剑必定要刺在小龙女和杨过身上！因此叶枫对于对方某些招式甚至不能躲闪，否则，小龙女和杨过便有危险，这样一来，叶枫依然还是只能苦苦支撑。 几人又斗得数十招，剑圈越缩越紧，叶枫越打越吃力，剑圈越小，那么便对六人优势越大，而叶枫的闪躲腾挪空间变小，则压力又更甚之前，此时叶枫已被逼得毫无办法，不得不暴露了！只见他左手食指连动，却是运起一道剑指向几人点去，右手剑身一架，格挡住几人攻来的长剑，握在剑柄上的中指忽然翘起，指向开阳位的郝大通。 “剑芒指？！莫非你便是前些时候那个四处挑战各方高手的西门吹雪？”六子中有几位见过剑芒指，那是江湖上一位一流高手的看家本领，指若剑芒，一往无前！当初叶枫挑战他的时候可没有少吃苦头，几人顿时识得厉害，连连挥剑抵挡，同时阵型一转，忽然王处一却是转到了郝大通的位置。 叶枫心中一惊，他的剑芒指原本是对准郝大通心脏位置的，叶枫原本便对这老道不喜，方才说话时又一阵抢白，让叶枫极为不快，因此叶枫的剑芒指第一个便选的他，这一剑下去，不知其厉害的郝大通绝对不死也重伤！ 但在此时却发生了变故，王处一站在了郝大通原本的位置，而郝大通则退到了后方！ 与郝大通一样，王处一也并不识得剑芒指的厉害，因此并没有在意叶枫的中指，仍兀自挺剑刺上！ 要说叶枫对王处一没有感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刚来到这个世界，叶枫见到的便是王处一与崔志方两人，并且也是王处一将他带上全真，教他武功，王处一在叶枫心中的地位已经不仅仅是师父这么简单，是他，将叶枫带进了神雕的大门，并且这几年来，王处一对叶枫从来都是真心相待，叶枫又如何会感受不到？对全真的失望，致使叶枫可以借此叛出全真，但若是因此而下狠手将王处一击杀，叶枫却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与郝大通不同，王处一位置才刚刚转到此处，处于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时，绝无闪避的可能，而他此时又对叶枫这一指全然不知，若叶枫这一剑射出，必将王处一心脏打穿！叶枫想到这种结果，顿时惊得一声冷汗，急忙将手指一偏，一道无形的剑气从王处一臂旁划过，王处一的顿感手臂一凉，衣服上顿时多了一个透明的小洞，而与此同时，心中一乱的叶枫却是没能避开王处一当胸刺来的这一剑，叶枫顿时被一剑刺穿胸口！ “枫儿！”王处一此时也没有料到这个结果，他原本认为以叶枫的武功定能躲开，却没想到这一剑刺了个结实，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师父！”杨过一声惊呼，小龙女此时也是用素白的手掌捂着朱唇满脸惊慌。 “好！好！好！”叶枫双眼紧紧盯着王处一，嘴中已经溢出不少鲜血，他连说三个好字，手掌握上胸前长剑的剑身，顿了顿又说到：“师父，这是我叶枫最后一次叫你师父了，这一剑，便算我叶枫报答您对我数年来的传道授业之恩，此后，我叶枫与全真恩断义绝！” 说罢，叶枫运起九阳内力，双手将胸前长剑一折，长剑便“铮”地一声崩断！王处一只是怔怔地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 “孽障！孽障啊！”马钰在一旁大喊道，他平日里对叶枫颇为看重，原本便打的将他培养成下一任掌门的心思，没想到此刻竟会闹到如此。 王处一的实力仅次于丘处机，他所处的玉衡位极为重要，少了王处一主持玉衡位，天罡北斗阵顿时出现极大的破绽，叶枫对着杨过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会意，带着小龙女同叶枫一起冲出几人的包围，没了天罡北斗阵，这些全真弟子欲要阻拦，但又如何奈何得了叶枫，反被叶枫杀出一条血路！ 但当他杀出来之时，才发现这却不是进古墓的方向，他杀红了眼并未想到这一层，此时看着身后的茫茫人海，又如何还能回去。 “唳！”一声清越的雕鸣从天上传来，叶枫抬头一看，却见一只大雕已经落在了身前。 “雕兄！”两年不见，它似乎又威风了不少，在叶枫离开前的那些狰狞的伤痕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泛着黑光的羽毛。 再次见到它，叶枫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叶枫连忙道：“雕兄，带我们走。” 神雕点了点头，走到叶枫身前一扇，狂风大作，一众还欲追击的全真弟子顿时被吹飞不少，其余人也是被这狂风刮得连连后退，神雕将身子一伏，让叶枫带着小龙女和杨过坐了上来，接着向旁边山崖一跃，顿时朝山下滑翔而去！ 七子与众人追至崖便，却是身无双翼，无法再追，只得不甘地狠狠将剑掷于地上，此时，只听得一阵歌声传来： 河为敌血山为敌骨顺我者生逆者戮 笑这苍生阿谀世故宁奉伪善不自赎 天道茫茫红尘仆仆生死由天命由我主 愚者方以德载物不知人心既江湖 三界阡陌六道百苦哪有世人不无辜 贪嗔天生欲念自悟善恶未必是殊途 黑不成黑白也非白天下何有我容身处 只待血染了归宿才知无毒不丈夫 此生纵满手罪孽又何如 退已无路 佛不渡 凭何定正邪凭何论确误 凭何断是非妄自沉浮 笑尘俗造规矩却为作茧自缚 笑苍天主世道却失得饶人处 笑圣贤算千机却也深陷泥足 笑凡夫不识人之初随波而逐 生死何尝非一步 何尝非一物 从此我命从此我路再不受摆布 自在唯恶人故 “江湖，这便是江湖吗？”此时正坐于神雕之上的叶枫，不禁摇了摇头，一阵狂笑过后，眼中充满坚定地道：“从今往后，我叶枫随心自在，又何必为些许虚名所累!” 崖边，一只母鹰扇动翅膀将幼鹰推下悬崖，幼鹰扑腾着翅膀越落越低，眼看便要摔得粉身碎骨，忽然，它翅膀一震，身形陡然拔高，接着越飞越高，似是要向九天之上翱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