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从杀人看人生
一望无际的帐篷已经收起，高迪大军正慢慢集结。 罗杰等人所在的方位是巴比城北面，按平凡大叔的兵力分布图来看，围攻北门的军队应该在八万左右，也就是八个兵团。 等到众人下了山坡，轰隆隆的声音已经由巴比城的方向传来，显然，新一天的第一波进攻已经开始。 踏上城外十里处的空旷草地，众人的踪迹已经被外围游弋的骑兵探子发现。 见来者不足十人，一个骑士将二指塞入嘴中，呼啸过后，百来名骑兵迅速围拢，一名骑兵留守原地观察，另一名猛拉缰绳，转身朝大部队快马驰骋。 剩余的百来个骑兵，在骑士的带领下，策马扬鞭，快速朝众人逼近。 五十米外，骑士猛的拉动缰绳，骏马一声轻吁，竟在一瞬间停下了奔腾的脚步。 勒马声此起彼伏，虽然将与骑士的距离从十米拉到了五米，但百来快马还是有条不紊的停了下来。 “站住！什么人！”骑士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遥遥指向最前方的罗杰。 罗杰没有闻声站住，从下山到遇到骑兵，他一直紧记自己的任务。 攻击、攻击、再攻击！ 无悲刀垂在脚下，在骑士的呵斥声中，蓦然带起一串草屑，在地面画出一道刀痕，快速朝着骑士冲去。 “第一小队，进攻！”骑士将长剑高高举起，而后，猛然挥下。 第一排的十名骑兵在骑士的话语落下后，双腿快速一夹马肚，长剑抽出，朝着罗杰杀去。 携着呼啸的风压与汹涌的冲势，打头的骑兵小队长呼喊着，一剑朝着罗杰砍下，正当他满以为这百试百灵的一剑必将对方劈成两半之时，一把略显暗淡的大刀出现在视线当中。 砰！ 剑身与刀身碰撞的刹那，骑兵小队长只觉虎口一震，低头看往右手，长剑早已不知所踪。 危险！ 身为斥侯中队的一名小队长，骑兵小队长拥有足够自豪的对战经验，在长剑离手的瞬间，右腿几乎是下意识朝着马肚狠狠踹了一脚。 吁！ 马儿吃痛，带着背上的骑兵小队长往着左边快速奔去。 无比正确的选择，若敌人也是普通士兵，骑兵小队长自信逃开对方攻击的可能性高达九成，因为他曾经在战场试过不下十次，最差的一次也仅仅是背面挨上一刀。 可惜，他这次遇到的不是士兵。 在骑兵小队长刚刚转身，马儿正加快脚步的时候，罗杰手中的无悲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侧面切去。 嗤…… 鲜血飚飞，巨大的推力下，骑兵小队长哀嚎着往前飞去，尚未落地便气绝身亡。 眼看着小队长一招被杀，那杀人者还朝着自己冲来。另外九个骑兵无不心惊胆战，可尽管如此，却也不敢冒然勒马。他们都明白，有勒马回头的时间，那杀人者早已冲到近前，失去冲刺所带来的撞击力，骑兵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杀呀，杀！” 壮胆的喊声朝着罗杰的耳中涌去，那第一次杀人后的感觉，他没有时间去体会，无悲刀高高举起。 刀气诀！ 乘风破浪！一道暗灰色的气刃带着绞碎了的碎泥席卷而出，正中当头一骑兵的中央，血痕从骑兵的头顶一直延伸到马肚。 “杀、杀……” 轻呢了几句，骑兵轰然倒地，身后顿时人仰马翻，还在继续冲刺的，只余六马。 六马奔腾，气势同样不凡。不足一米处，当前两个骑兵忽然分开，一左一右扬起手中的长剑，朝着罗杰斩下。 重达一百公斤的腰带只是影响移动速度和不断消耗斗气，对手脚却没有任何影响。一声冷哼，罗杰蓦然抬手，锵锵两声，两名骑兵只觉手腕一震，接着腰背传来剧痛，最后，翻身下马魂归天国。 只是两三秒的时间，罗杰连挡两剑之外且连劈两刀。 “这小子的挥刀速度怎么这么快？”躲在后面的胖老头一脸的疑惑。 “是啊！记得我当年戴了护腕一个月后再除去才有这种速度。”维拉弗也是一脸的诧异。 “看来，这小子的天赋不低啊！甚至可能比你还高！”胖老头不由看往卡文尼：“若他有你对自己的狠劲，我相信，不出十年，他一定能杀我！” “五年，五年后，我一定可以杀了你！”卡文尼的双瞳闪烁着足以燃烧一切的杀意。 “我说过，不到三十，你杀不了我。”胖老头毫不畏惧的看着卡文尼。 此刻，罗杰已经利用同样的手段将剩余的骑兵全部杀死。 胖老头等人或许不知，但罗杰明白自己的挥刀速度并非全因天赋，在与菲尔一战之后便开始苦练的出手速度，绝对有一份功劳。 第一次杀人便一口气连杀十人，此时的罗杰，本该兴奋或者反胃。可瞅着那一地的尸体与血迹，他的心里只有淡淡的悲凉。 “第一次杀人？” 罗杰没有回头，声音与肩上那有些肥胖的大手告诉了他是谁在说话。 “除了你之外，还有有三个人是在加入铁血佣兵团后第一次杀人，知道维拉弗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吗？兴奋！兴奋得连同伴都想杀。”胖老头淡淡道：“戴梦丝则是自责，撕心裂肺的自责。而卡文尼……他是恐惧，整整十天他都没敢合眼。” “维拉弗是天生的杀人王，戴梦丝永远无法成为坏人，卡文尼至今还得用自虐来消除恐惧。你呢……想知道你什么人吗？我在你的背影里看到了悲哀，也看到了徘徊，更多的是伤感。” “你的眼光很毒！”罗杰淡淡道。 “不需要悲哀，因为人生总有一死，你杀他杀，或是那该死的光明神在几十年后把他的生命收回。一切，也就那么几十上百年而已。” “也不需要徘徊，想想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想想你最在乎的是什么，人活一世，只能朝着你最想要与最再在乎的东西去奋斗，去努力。不管是什么，与二者相冲突的话，必须让路。” “伤感是因为你在同情死者的家人吗？丢开、看开吧！除非你想做圣人。” “还有呢？”罗杰面无表情道。 “还有就是我觉得，你永远成不了英雄！”胖老头缓缓道：“因为不需要我开导，你同样能想明白这些事。短暂的悲哀、徘徊与伤感，只是在为你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罗杰不服道：“老家伙，你能肯定我成不了英雄？你是预言师吗？” 胖老头眯眼道：“能顶嘴，说明你已经失去了一个英雄该有的思想。” 罗杰笑而不语，他不想做英雄，因为英雄的脚下有着无数的骸骨。可他同样不认同老家伙的预言，英雄……那是千千万万双嘴巴捧出来的。 远处，骑士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带着剩余的骑兵冲杀而来。 更远处的一个兵团长营帐里，示意高高在上的兵团长埃尔丁将前来报信的骑兵挥退后，克劳福一拳狠狠击打在木桌上。 “传令下去，所有兵团的武者和魔法师朝这里集结，不要再为了一些运送魔晶或粮食的佣兵团浪费时间，再多佣兵团的冲击，对于五十万大军来说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计划，现在最重要的是计划。计划成功，我们的大军才能在十天之踏进米亚王国的王宫。” “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