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快若闪电
这次春耕和以往不同，无论是施肥、耕地还是播种，每个环节都有了变化。 关志义先是给使用犁头的人，讲解正确的用犁方法。巧儿的老爹曾老实，被他找来做演示。这样一来，既让大伙儿认同了曾老实作为领头人的身份，又直观地展现了新式的耕地方式。 一盏茶后，曾老实带着一群壮汉开始犁田，如同穿越前坦克的集团一样，在地里冲锋陷阵。 整个场面整齐，而且高速。 接着，他又给那些年轻力壮，没有耕地经验的小伙子安排任务。让他们把公共厕所和化粪池里的人畜排泄物运到地里。如何开启沼气，避免伤害，关志义也一一地详细说明。 老人和妇女则负责后续工作，比如：具体的施多少肥，该如何放。他又亲自演示一番，然后让庄户接班。 小孩子更是被他忽悠得找不到北。 “今天就是比赛，哪个干活儿最厉害的，以后就让他当儿童团的团长。”关志义大声的激励道。 至于什么事儿童团，关志义就没有细说了，只是告诉他们认真干活的重要意义。当初，他就是这样，被别人忽悠得在农村干了好几天的活儿。 小孩儿的好奇心和争强好胜本性，被充分的利用起来，做起事儿那是相当的麻利。 在老人的眼里，关志义做这些事儿，都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们也不在意，反正说好了的。只要三郎的法子不好用，第二天就按老办法来。耽误农时的时间也不会长，对生产没有太大的影响。 也有些人想，等大伙儿按关志义这个办法干个一两个时辰，就提出放弃这种方法的打算。毕竟，方法不行的话，不用一天，很快就能发现不靠谱。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不用一个时辰，他们就完全认可了这种新式的方法。 “怎么可能？”干了一辈子农活儿的关云庭，第一次看到种地能够这么快，忍不住惊呼道。 牛儿才刚进入田里不久，犁头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当曾老实把犁头给牛带好，刚一吆喝牛就踏着稳重的步伐急速前行。习惯了旧式犁头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牛就跑出去好几米。措手不及的曾老实不得不朝前跑了几步，仿佛被牛给拖着往前跑似的。幸好他虽然有些步履阑珊，却并没有摔到。不然，这个老脸可就丢大发了。 见到这一幕，无论是干活儿的人还是那些干不动活儿在旁边支招的老人，顿时都激动起来。他们一眼看出这是犁头的问题，速度太快了。 不少人在心中感叹道：“三郎搞的这个犁头就是厉害啊！难怪他敢说要献给朝廷。这种好东西献给朝廷，三郎肯定又要得奖赏了。” 随着施肥队伍和播种的小孩儿开始行动。关云庭他们几个不能干活儿的老人，终于知道关志义的信心所在。 这根本就不是单纯的犁头好，这个所谓地分开合作，也是提高大伙儿效率的一个关键因素。虽然他们不知道‘效率’这个词，但是他们能够感受到这个词的意境。 两刻钟刚过，一大片的田就被犁出来了。 这块地，并没有空着等待人播种。因为施肥的人和播种的已经跟在队伍后面，行动起来了。施肥、撒种子的人没有前面的壮汉们跑得快，但是他们间的距离没有拉开到两米以上。 原本几天才能干完的活儿，竟然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干完了。这才是关云庭惊呼的原因，就算关志义也不敢相信这个速度。 其实，这不只是分工协作，提高了cao作的熟练程度的问题。更多地是人的攀比心理在作祟，也可以叫做面子问题。 要是各干各的活儿，累了歇口气。没有累也想借喝口水之类的理由停一下，反正都没有人督促。 当然，单个干，速度赶不上的原因还有另一个，那就是犁一会儿田，农户就需要停下来。犁出来的地，还等着他去播种呢？这样一来，在不同的工作间反复转化，这工作效率自然就高不起来了。 大家集中干活儿的好处在于，老人、孩子、婆娘都在旁边看着。要是不努力干活，丢脸的不止自己，还有妻儿老小。 要是干活儿的时候，被人拉下很远，那他还有脸回去吗？看到一个人都在拼命干活，旁边的人也不自觉的拼起命来。小孩儿和那些婆娘们也是如此，要是被人说成不中用的废物，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方方面面的原因加在一起，形成了这个诡异的场面。 关志义皱着眉头说：“这就是新式耕种的基本速度吗？不会吧！” 拍拍他的肩膀，关云庭说道：“三郎，你这种方法的确可行，某佩服之至。只是上报朝廷的时候，需要注意措辞，最好把耕种速度降一些。” 抬头看着关云庭，关志义奇怪的问道：“族叔祖，这是为何？” 关云庭老道地对关志义说：“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出现计算错误，让人以为你在欺君。就算你往少了说，别人一试就知道结果。难道他们会说你报错了，毕竟这计算难免都有差错。要是他们测出来的少了，不正好跟你说的结果一样了吗？” 对老头竖起了大拇哥，关志义说道：“族叔祖厉害。这样一来，不管耕种之法能不能出现关家村的效果，朝廷都不找麻烦。佩服，佩服！” 于是关俊才起草，关家村里正按手印的《关家村耕种新法》，就用奏折的方式传到了武功县衙。 这种事儿，还是要文华去上报，他关志义不适合。 但是话又说回来，就算不是他上报的，那个敢少掉他的功劳。这大唐的吏治还是很清明的，那些巡视天下的御史可不是摆设。 关志义之所以让老爹关俊才出手，就是因为他的字太差了。 别看他写得工工整整，可是和他老爹的字比起来，那简直是不堪入目。 古代的学子哪个不是几年、十几年的练习写字？ 关志义虽然懂写字的技巧，可是用毛笔的机会只有几个。就算其他的所谓书法爱好者，也找不出一个有古代学子那么勤奋的人。 而里正是朝廷派驻乡里的工作人员，要是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他还有必要当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