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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惊变(上)

    第十五章惊变(上)

    秦炎宗坐在帐篷里的摆放的一个封土堆上,透过帐篷的门口,静静的望着外面的工地。现在虽然已经是夜里了,不过因为隐月大墓的重要,此地早已经被拉来了电线,在无数大功率的电灯照射,方圆十公里的范围灯火通明,将大雾的威力减少到最低。

    原本主墓的**即将打开,但是遇上了连续几场的暴雨,为了防止雨水侵入墓xue造成损害,挖掘工作暂时停止了。秦炎宗他们也休息了好几天,只偶尔去清理积水和给墓xue做做防水的措施。

    这场暴雨的降雨量非常的大,桑江水的水位也一高再高,大有洪水凶猛之势。现如今,桑江上那座唯一的大桥已经岌岌可危,车辆被暂时禁止通行,简单点说就是,隐月古墓附近十多平方公里的地方已经因为暴雨而分隔,所有物资的运输都需要靠直升飞机。

    “啪”,秦炎宗伸手拍死一个蚊子,挠了挠被吸血的地方。现在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自己帐篷里的六个人就他一个人在,小强是不用说了,不超过十二点绝对不会归队。其余的工友也去串门去了,或侃大山,或赌博,或喝酒,反正雨不停他们明天就基本没活,睡太早没意思。

    “唉,这日子真是越过越不舒坦了。”秦炎宗长叹一声,挪了挪屁股,躺回自己的地铺。这几天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有关隐月古墓的问题,越想越觉得心烦,越想越觉得危机感正迫切的朝自己靠拢。

    记得那天和秦晓月谈完风水后,秦炎宗曾经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们记者采访周围山上的村民得到过什么有用的资料吗?”

    谁知道秦晓月一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回答道:“别提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围的村民对我们似乎有很重的敌意,不给采访不说,甚至还攻击我们,我们台和央视派出的采访组都有人受伤了。后来上面派了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和派出所的民警一起去,却再也找不到人了。”

    当时在听完这个消息后,秦炎宗内心的震动是非常大的。村民们为什么突然不配合了?而且更开始攻击采访组,这里面有什么隐情?记得当初自己和许强去的时候那些村民们都是非常友好的啊,难道……

    太多的原因秦炎宗想不出来,他只知道,村民们态度的变化和隐月古墓绝对有非常重大的关联。

    晃了晃脑袋,暂时将那些想不通的问题抛在一边,秦炎宗从包里拿出了白纸和笔,他决定用奇门遁甲的预测术测测未来。

    这些占卜之类的东西秦炎宗其实向来不是太注重的,他认为人的命运要是能随便占卜出来并能依照一定的方法逢凶化吉,那如今这社会上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天灾人祸,全都活得跟神仙一样了。

    只是信不信是一回事,学不学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说别的,单单一本《易经》就整整影响了华夏文明几千年,无论大小事件,无一不隐藏着易经的身影,就算到了如今这个现代化的科学社会,易经依然在影响着几代人。

    秦炎宗学习的是古玩收藏,接触的东西全部都是华夏文明流传了几千年的精髓,这里面几乎每一件蕴含着丰富历史背景的珍贵文物,全都能和已经扯上关系。

    而《奇门遁甲》之术,正是由《易经》演化出来的数千个分支中的一种,用来占卜的。

    《奇门遁甲》的起局方式不算太难,第一步就是先把阳历的年月日时换算成千支历。第二步是根据节气和上中下三元的规律,确定求测日所用遁甲局数,是阳遁几局,或阴遁几局。第三步,在纸上画个“井”字型九宫格或米字型八宫格,将一至九宫分别按奇门遁甲格局填在格内,按吨价几局三奇六仪的排布规律,既戌,已,庚,辛,壬,丁,丙,乙这个永定例,永远不变的顺序,将三奇六仪布在一至九宫格内。第五步……

    测算了一阵后,秦炎宗看着测算的结果,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在这局里,他测出了一个“青龙返首”的三奇六仪格局。

    “青龙返首”按卦象的解释来说其实是一个大吉大利的格局,但是,这个卦象算在两件事情上却能让其变成大凶之卦,一为刑事,二为墓xue。而秦炎宗所测算的事情,正是和隐月大墓有关。

    在九宫的格局里,上方中间的部位为白虎,星座一栏是天蓬星葵。白虎主大凶,天蓬星主大水,葵也主水,左上玄武乃邪恶之神,格局里又逢开门,主大水将肆虐泛滥。

    得到了这个格局,秦炎宗的心又是猛烈的跳动了几下,结果已经测算出来了,水灾,而且还是大的水灾。

    看着窗外,在那一束束巨大的灯光照射下,豆大的雨滴正以极快的速度前仆后涌的冲向地面,滴落在一处处蓄着水的小坑里,激起万千水花。

    联想到外面那日益高涨的桑江水,和已经被暂时禁止通行的大桥,秦炎宗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凉意。

    “我们这出嫁的女人还是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会在五十岁之后回到山上。”就在这个时候,秦炎宗脑中突然冒出了当初拜访第一家村民时,女主人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

    当时秦炎宗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大有玄机。结合早几天秦晓月所说的村民们攻击采访组并随后消失的事情,再大胆的假设一下如果现在有人在桑江的上游搞点破坏,一旦大堤决口后,自己所在这片被桑江包围的十多平方公里将面临怎么样的后果?

    秦炎宗很烦,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信那个测算出来的结果。随手将刚起完局的那张纸扔在一边,又重新在纸上画了起来。

    这次,秦炎宗不是在预测起局了,而是凭着自己这半年的记忆,一点点的将隐月古墓附近的环境画了下来。画完之后,秦炎宗静静的看着纸上的那副画,山,还是那几座山,水,还是桑江水,风水依然是那极佳的生龙之脉,没有一点变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炎宗却总觉得自己画出来的和平时眼睛里所见到的不一样。这种不一样不是实景和绘画的差别,而是……而是……似乎总感觉画里少了点什么。

    雾,对了,是大雾。自己所能看见周围的景色时是没有大雾的白天,起雾后是无法看到的。

    也许有人会说,山和水是死的,关大雾什么事情,再浓的雾也不可能将一座山活活的挪个地方让一条江凭空消失。

    对,是的,雾的确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它却能影响风水。

    秦炎宗迅速拿起铅笔,飞快的将手上那幅山水画涂掉。涂完之后的结果不用说了,谁还能看出这幅画里画的是啥?

    以前,秦炎宗给阳光下的隐月古墓风水评价为:青龙蜿蜒,白虎驯俯,玄武垂头,朱雀翔舞,大吉之地。现如今,秦炎宗给大雾里的隐月古墓的评价就成了:玄武缩头,青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真正的大凶之地。

    “走,一定要走,马上,立刻!”秦炎宗此时已经没法再呆下去了,将手里的画搓成团往地上一扔,背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去。

    问了几个工友后,秦炎宗跑到小强正在打牌的那个帐篷,冲了进去。

    帐篷比较大,是平时用来堆放工具的地方,中间的位置围着十来个工友,个个挥舞着手中的钞票,嘴里大喊着押注这方所需的牌的点数。

    一个站在外围面对帐篷门口的工友看见了秦炎宗,惊讶的喊了一句:“哟,粽子也来了啊!”

    许强正坐在桌上,如今以他的身家是当不了庄的,只能当当闲家,过过瘾。听到那个工友的喊声,许强站起身来,当他看见背着背包一身是水的秦炎宗时,硬生生的愣了几秒钟。

    “李哥来坐,我马上回来。”回过神来后,许强立刻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身后站着的一位工友,急走几步来到秦炎宗面前。

    秦炎宗没有多说什么,给了许强一个眼色,然后朝外面走去。

    许强也不多问,跟着秦炎宗的背影就往外走。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秦炎宗只对着许强说了几个字:“我想走了,马上!”

    “现在走?”许强脸上也浮现出凝重的表情。

    “对!”秦炎宗点了点头。

    “好,我去想办法,你等我消息。”许强答应后就转身走出了帐篷。他没有问秦炎宗为什么突然要离开,也没有解释此时离开的难度有多大。他只知道,在一定的时候,自己会无条件信任秦炎宗。哪怕是他此时一肚子疑问,哪怕是他明知道自己欠了一屁股债根本没法离开,哪怕是他明知道现在是夜里十二点钟,哪怕是他明知道大桥已经被暂时禁止通行。

    你说,我做,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