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公主耍泼
“国姨,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哭哭啼啼的?”小宫女好奇的看着国姨,不知道她这样锦衣玉食的还有什么可以哭泣的。 国姨见着小宫女过來连忙用手帕遮掩泪眼,似乎掩盖悲伤,不过半遮半掩的还是被小宫女看了去。 “国姨,您究竟是怎么了,若是有什么委屈就与陛下说去,陛下不会不管的。” “别别别,千万不要告诉陛下。她要是知道了只会更麻烦。”国姨很紧张,一听到小宫女说要与晏滋说起,就更加紧张,已经顾不得自己红肿的泪眼,也沒手再去拿手帕遮掩,赶紧的站起身阻止小宫女。 “为什么,难道陛下都不能问您做主吗,您不是她的姨娘吗?”小宫女瞪大着眼睛显得很疑惑,这中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以至于连陛下都不能说。 “那倒不是,只是我怕说出來让陛下为难了。”国姨啜泣着解释道。 这么一说小宫女更加好奇了,更是要刨根问題“到底是什么事情,即便不能解决,说出來也舒服些,总比憋在心里好吧。” 听小宫女这么一说,国姨才偷偷的说起“本來我与宫外卖鞋的王婶越好一同去玩,谁知道这女人翻脸不认人。前些日子还对我一个劲的热情这些日子忽然就变了脸,我还奇怪哪里得罪了她,后來才知道原來是见我不能赐封为长公主,她捞不着好处便不与我为好。我以为只有她一人如此,世间还有很多真挚的友谊,谁曾想,好几位展柜夫人都不再与我交好。” 说到这里国姨又是一阵哭泣,显得十分委屈和苦恼“我就不明白了当不当长公主那是我的事情,与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与我交好就是为了这层身份吗,这个世上还有沒有更不公平的事情!” 国姨委屈满满,小宫女颇有同感“您说的这些奴婢都能懂。虽然奴婢沒有您这么高贵的身份,但经历也是差不多的,以前奴婢在家乡也是个不受宠的孩子。村里邻居都不怎么待见,后來一听说入宫做了丫头能碰到皇妃皇上什么的,他们就一个劲的來巴结。谁知道在宫里混了这些年并沒有真正的给陛下伺候过也沒有在哪个贵夫身边呆过。只是给宫里的姑姑做丫头。他们一听奴婢是下人的下人又露出那副嘴脸,就是自己的父母也觉得给他们蒙羞了恨不得不认识我这个女儿。” 小宫女说的十分可怜,引得国姨一阵怜悯,二人说起这些就好像是同命相连的亲人。 但很快小宫女意识到说太多了,赶紧的闭上嘴巴,带着扫把离开这里,国姨也不再强留,擦擦眼泪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这些话晏滋都听在耳里,那位扫地的宫女倒是不常见,却也偶尔见到过一两次,的确是地位低下,只是一个扫地的,不过这样的宫女应该清楚不能与地位高的人有过多的言语,她却破了规矩。许是因为同命相连的缘故才多说了些吧。 晏滋也不责怪,只是忽然想到了国姨在外头受委屈的事情,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国姨被当众殴打的事情。的确,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人卑微时亲人也不想搭理,一旦飞黄腾达了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也來攀亲带故。如果国姨真的当了长公主是否地位就会好些? 晏滋不清楚,她很想帮着国姨,让她过得好些。可是当年的小王爷不也是那样楚楚可怜,可怜的叫人心疼,自己这一次的怜悯会否又产生小王爷的事情,国姨是否在设局等自己跳下去。晏滋不知道该如何,忽然脑海里只想到了盛临圣的话,他昨晚说的足以代表了他的立场。 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不会反对,如果算上他的话,朝廷中只有两个人是赞成的,究竟该不该封赏? 晏滋想的入神,这个时候宦官已经急匆匆跑來,并催促“陛下,您怎么还沒换上朝服,这都快上早朝了,奴才命人伺候您更衣吧。” 晏滋被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沒再继续思考这件事,赶紧的回到寝宫在几个宫人的簇拥下换上朝服前往大殿。 今日的议事还是一如往常,不过是水灾换了地方,旱灾又出现之类的问題,天灾人祸每个地方都会发生,听多了也就平淡了,只要找到相关官员督促完成也就好了。诸如此类的事情解决了早朝也就散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些nongnong的怒意往大殿处传來。 人未到语先起,是谁有这胆居然能在大殿处众目睽睽之下无视女帝的存在!众人望着声源看去,竟然国姨,大白天的怎么喝的醉醺醺的,整个人踉踉跄跄似走又似鬼魂拖行。 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酒味,众朝臣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向国姨。晏滋倒是清楚,应该是刚才那件事想不开所以借酒消愁了吧。 “国姨,你……” “你闭嘴!听我说,你们都听我说!”国姨怒红着脸蛋夹杂着醉意冲着满朝文武大吼大叫。 “你们这些个高高在上的人啊,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哪里知道底下人的不容易。你们受过白眼和侮辱吗,你们受过拳脚相加吗?啊!” 国姨怒吼,众大臣依旧是嫌弃满满,这当中不少人也是这么过來的,所以对于国姨说的这些话不以为然,这个世道本就是如此,有什么好抱怨的。 但是国姨可不想就此罢休,还要说下去,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巴管不住舌头,就是一个劲的想说,说过瘾为止。 “呵,呵呵,你们当中有几个是这样过來的?也许你们对我这番话嗤之以鼻,感觉每个人都是这样过來的。那是你们!你们受尽欺辱之后老天爷会换你们一个漂亮辉煌的前途,现在的你们穿得多体体面多么的高高在上,可以随便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可我是女人,还是一个成过亲的女人!我这样大摇大摆走在街上有多少人鄙夷唾弃。我以为老天爷是公平的,他不会嫌弃我的身份,但沒想到连老天爷都欺负我,让我受了委屈之后还无处诉说!为什么命运对女人这么不公平,你们男人在受尽折磨之后会有好结果,而我只有折磨。前半辈子被夫君折磨,后半辈子被世人唾骂。我不就成过亲怎么了,我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不就是赐封个公主嘛,也沒实权也无能力的,能把你们怎么着!你们这些自以为了不起的男人怎么对一个女人还这样不依不饶的,还是不是男人!” 国姨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直到将心里的话都说尽了才肯闭嘴,只是嘴巴闭上了眼泪又不自觉的流淌下來。 晏滋也能够看的出她的辛酸,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女人地位永远都比不上男人,即便她已经很努力很想借着自己是一国之君的身份纠正男女之间的地位。可这东西根深蒂固了又岂是十年二十年能够纠正的。 晏滋低头轻叹差人将国姨搀扶下去,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醉醺醺的国姨被拖了下去。 “哎,这位大臣,这些个男人,你们都听到了吗?不就是赐封个女人至于你们这样极力反对吗,朕觉着沒什么要紧的。來人,去把朕的圣旨拿來即刻昭告天下。” 之后就退了朝,晏滋也不想多说什么,国姨的话也不无道理,何况她这样沒心沒肺的女人哪里來的心计翻不起大浪的。 圣旨一出,从此天下就多了一位叫做明和的公主,这也是唯一一位皇亲吧。晏薛两家所有的皇亲都还只是默默不闻的庶人走在大街上也沒人知道,只有这位明和公主是大家所知道的。 这件事有了结论之后,晏滋的心情也好了些,忽然之间感觉沒什么心事了,整个人挺轻松的,再次路过宫门口的时候也是笑意在脸。 白骥考却是淡的苍白的笑容挂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病怏怏的,同样的师焰裳也是一样的笑容。真是奇怪他们夫妻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都病怏怏的。 晏滋很好奇很想问,岂料白骥考先开了口“陛下这下应该高兴了吧,长公主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 “还行吧,朕是皇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晏滋笑得十分得意,好像所有的威望都回來了。 白骥考再次浅笑“是啊,您是皇帝,有些事情不需要听从别人的。别人的话只是个参考,最后做主的还是您自己。如此也好,我就不用担心了。” “什么,什么担心?”晏滋好奇,自己治国与他有何关系,但是白骥考也沒多说。 晏滋疑惑的看了好一阵,也不再与白骥考多说,而是笑着看向他的身后。白骥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盛临圣,看两人的表情应该是在一起了吧,难怪晏滋会在宫门口出现,原來是约好了的,是自己多想了。看來她的人生就像处理朝廷大事一样再也不需要一个可以作参考的人了,因为她已经可以一个人处理感情的事情。 如此也好,是吗?白骥考扪心自问,虽然笑得很灿烂可心底里总是荡漾着怪怪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