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番外景苏与木樨
千如雪的招数一如之前，强渡药汁与木樨，每天三次一次不落。木樨除了死死地瞪着千如雪就是咬紧牙关，谁知千如雪业务越来越熟练像是熟能生巧一般，每一次都能将铁牙门化为棉花糕。 “咳咳咳…”木樨的反应已经比第一次好看多了，千如雪心满意足地给他解开了xue道，又亲昵地给他擦了擦嘴角，“木哥，你好好待着，今天我会晚点回来，我把窗户打开点，这样你就能看见院里的桃花了。” 木樨闭上眼睛，全然当听不到千如雪的话。千如雪嘴角的笑意收了收，看了一眼双眼仍然紧闭的木樨，心口微苦，只转身拿走了架子上的佩剑静悄悄地走了。 木樨再次睁开眼，看向窗外，那桃花看起来并不鲜艳夺目，或许是因为季节过了，或许是他心境变了，现在他想坐起来关上窗户都不能够，只得盯着窗外米分红色的花瓣随风而扬，正如他现在一样，不知明天会不会到来。 木樨僵着手臂从床边的椅子上拽过千如雪给他擦嘴的锦帕，手指在床角尖利处狠狠地磨搓，生生将手指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就着鲜血在帕子上一笔一笔地写下。 “天山有雪，彼之有樨。遥遥隔之，风雨各异。轮回有道，今生无缘。”木樨艰难地写下这二十四个字，叠好放进怀里，没想到一代青崖剑客竟如此落魄；真是白马过隙又如白云苍狗，木樨无奈地自嘲自讽。 “木大哥！”卫景苏好像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木樨的床边。 木樨抬眼一见卫景苏惊讶不已，这万蛇窟一般人找不来的，“小苏，你怎么会来此？” 卫景苏低眉微笑，“千如雪还能把你藏哪里呢？” 说来也是！他如今是个废人，依千啸林的性子定不会同意千如雪与他再有瓜葛，恐怕恨不得立马解除婚约才好，千府他呆不了，这万蛇窟里面虽然恐怖，外洞却是安全的。 看出木樨的伤痛，卫景苏只好安慰道，“我在帝都听闻千如雪要大婚，我想肯定是她把你带走了。”卫景苏瞧了瞧木樨的脸色，又道，“宛姨她说只有蛊王的徒弟苗凤才能解一品红的蛊毒。现在看来，千如雪已经帮你解过蛊了，她对你真是一往情深。” 如果木樨遇难，云影定当内疚痛苦，碍于一些心思，卫景苏便提前知会了千如雪让她把木樨带走，江湖之中能人众多或许尚有一丝生机。也幸好他的这番动作，让千如雪救走了木樨与黎伯，不然木樨真的回天乏术了，说来这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律。只是要怪就怪千如雪，救人便救人，却仿照木樨与黎伯的身形给他们造了假的尸体，千如雪以为如果让云影知道木樨“死了”，就不会再妨碍她与木樨，才偏生出来后来那么多事，让他用一套又一套谎言盖住。说到底他也是怕云影的心中的天平偏向木樨。 “纵然解过了又怎样，如今我还是废人一个。”木樨颓然地说，“我欠千如雪良多，实在不想再拖累她了。”恩情对爱的人来说不算多，对不爱的人才觉得负债。 卫景苏伸手拍拍木樨的肩膀，“功力会慢慢恢复的，千如雪用心如斯自是她甘之如饴。此番前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能再回帝都了，阿筝已经认定你死了，回来无益！” 卫景苏何尝不是，为了心中之人，不择手段如何，骗了自己的兄弟如何，反了这天又如何？ 木樨渐渐地觉得卫景苏变了，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往日的光彩，好像迷失了自己一样。那些事不知卫景苏有没有告诉云影？ “小苏，四年前的事还有姬云琰的事你有暗示过阿筝了吗？”他不想再看云影那么辛苦地活下去了。告诉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许两个人都会好过许多。 卫影苏的神色有些躲闪。木樨心中咯噔一下，他怎么忍心再看云筝这么辛苦地熬下去？难道他不知道云筝这几年来活得有多挣扎吗？ “小苏，你如果再继续瞒着她，你迟早有一天会失去她的。”木樨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里你悲痛清晰可见，难道他看错了他吗？权力真的比爱的人更重要吗？ 卫景苏毫无动容，“木樨，这一次算是我欠你的，等你养好，我再来向你赔罪。”木樨中了一品香的蛊是他始料示及的，前世的云影骄蛮却无防人之心，今生他爱她如往昔，只是他也看不懂她了。所以他尽力提前谋划所有的事，企图唤回云影的心，只是现在却越来越走偏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曾经双眼中的风发肆意却染上nongnong的凄苦哀伤，谎言就是谎言；利用就是利用；阴谋就是阴谋。纵然千般万般都是为了她，可有没有问过一次她愿不愿意！ 木樨自知命不久矣，他生来旷达潇洒，只是舍不得心中那些许牵挂，“她那样聪慧，终有一天她会知道的，你瞒不过她的。”如果四年之前他没有偏帮卫景苏，云影会不会好过点？ “我没有想过瞒她，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想保护好她，可是她太聪明太能干了，她身边永远围绕着许多人，我想挤都挤不进去，她也从不关注我！”卫景苏说出心中之痛，所以自他重生以来，疯狂地摄取人脉，不管是谁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有用，他都要收归麾下，“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说完却是像风一般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木樨闭上失望的双眸。人真的只有绝境的时候才会想通一些事：人生匆匆忙忙或几十载或十几载光阴，将短暂的年华浪费在尔虞我诈之中又要失去爱的人。这样的生活有何意义，这样的人生还都是许多人“追逐渴望”的，或许只有离世之际才会追悔莫及吧？ 如果云影知道了那些事会不会恨他？恨他也是他自己活该。他原以为自己一生放荡不羁，从来没有料想过自己竟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失去了自我。 这个世上想不到的事有很多，想还到的人也有很多，所以人们才会把持不住自己丢掉了灵魂与自我。人生这盘棋局，除了黑与白生与死，还有相爱相杀。因为爱才是那个最让人举棋不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