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情浓难却莫相离
“垣青,带玫心去歇着吧!”云影望向一旁呆愣的垣青,暗笑这个憨货!她是女人,玫英早有发觉,就他心眼实在,都亲眼看见了,也不敢相信。 “东家,您…”垣青自打认出了云影,大脑一直处于死机状态,为毛他一点也没发现?东家居然是个女人?! 三年朝夕相处,荣辱与共,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瞒着他们并非本意,。 “垣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们的。女子行走在外多有不便,我以男装示人,才免些闲言碎语。”说到底她云影就是骗了人。 垣青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心想之前有没有冒犯过东家,“这些我们都明白,就是看惯了您男装的样子,这乍一换回来,有些不大习惯!” 玫英心下着急,傻蛋!快把玫心带下去啊,能多留一天是一天,“你这榆木疙瘩,东家女装的样子多好看啊!快带玫心去睡觉吧,明天我们还要出去玩呢!” “将军,我们先去客厅再行商议如何?” “嗯。”伽蓝爵顾忌玫心对他的“坏人”印象,激动的心情也慢慢缓了下来。 三人走进客厅,云影请伽蓝爵坐上位,玫英又恭敬地奉了茶上来。 “伽蓝将军,看玫心的样子,让他和你回去恐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而且他还小,身体又弱,玫英照顾他那么多年,比谁都清楚他的身体,而且他们姐弟情深,你若执意拆散,怕是玫心不会依了你。”云影见伽蓝爵寻亲的激动缓了下来,才敢与他说清利弊。 伽蓝爵哪里看不出她们的意图,见她们几个配合得完美,竟生不出气,反倒想笑,既想让玫心认了他,又想玫心留下来,好处都让她们占尽了,要不是看在她为自己说好话的份上,他抢着人骑上马就走,他们能奈他如何? 伽蓝爵冷笑一声,双目寒光乍现,嘴角扬起嗜血的弧度,“本将是看出来了,我这侄儿怕是要折在你这儿了!” 云影直视伽蓝爵一双清亮明晰的眼睛,有些尴尬,“伽蓝将军说笑了,你与玫心血浓于水的亲情任谁也割不断;只是玫心的情况特殊,将军,来日方长,不如你常来陪伴着他,让他慢慢接受你,再让他认祖归宗也不迟。” 见伽蓝爵有些忪动,玫英又急切道,“伽蓝将军,玫心先天不足,在我家日子又过得贫苦,虽说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实属上天保佑!请将军看在先父母于令侄有救命之恩的份上,认亲之事还请徐徐图之。” 玫英怕这个煞神脑袋抽风,任谁都拦不住。先承认玫心与他的关系,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事如今,孰重孰轻,她还看不清?只要玫心过得好就行,管他姓甚名谁有何干系! 爹爹娘亲,大哥大嫂…是你们在佑护着心儿吗?都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他,让伽蓝家的子孙流落在外,受尽人世之苦,是我的错… “容我想想。”伽蓝爵脸上难得出现了悲伤难过的神情。 “东家,我知道您也不想让心儿离开,可是我怕他跟在我身边,会平庸一生。”玫英将云影拉至一旁。 “那你舍得?”云影看向纠结的玫英,深知她内心的矛盾。若是进了伽蓝爵的高门,日后再想见一见弟弟,可就难了。 “不舍得又能如何?他年龄再小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他是伽蓝将军的侄儿,定会护着他周全,说不定身体也能被治好。”说实话,玫英没想到玫心的身世有这么多坎坷,对他又爱又怜,小小年纪却要忍受那么多苦,偏偏他又懂事得令人心疼。 “我知晓你的心意,可你想没想过心儿他自己的心意,他是愿意跟着患难与共的jiejie,还是刚刚认识的‘坏人‘?亲人是肯定要认的,我们得给他时间让他接受才行。”云影拍拍玫英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伽蓝爵耳力甚好,看似在一旁深陷自我,其实分神更将云影与玫英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伽蓝爵神色似凝重,“时间也不早了,本将该回去了。” 伽蓝爵明知入了坑,却也没办法,谁叫她掐着他的软肋;再说毕竟她们是玫心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伽蓝一族的恩人,这样的要求不过分。事实摆在眼前,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他找到了大哥的血脉,他还要奢求什么… “将军,那玫心之事,您作如何打算?”云影确实对不起伽蓝爵,因为玫心,他在江城费尽心血,助她良多,她知道他帮她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掌握了他侄儿的消息,可她并不能回应什么,以她的情况,她没资格更没能力去回应他什么。 “就照你说的办吧!明日一早,我与你们一道游玩,嗯,日后本将会天天来,与心儿他增进感情!”反正时间他有的是,南婴内乱结束,休养生息才是上策,近两年都不会有他什么事的。 “明天?”云影杏眼圆睁,进展太快了吧! “不行吗?”伽蓝爵瞅了云影一眼,略带威胁。 云影立马赔笑道,“行,当然行。”要她们天天侍候着他这尊大佛吗?真是。。。 送走伽蓝爵,听着嗒嗒的飞快离去的马蹄声,玫英有些心不在焉地合上大门。 “放心,有我在呢,先休息吧!” “嗯。” … “你是何人?”木樨抱着剑立在屋顶一角,冰冷的长剑在清明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你这鼠辈,竟敢在本将面前放肆!”伽蓝爵寒目逼近,一触即发。 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打。伽蓝爵做事很随性,南婴百姓,大多因为他的战绩而崇拜于他,谁要是惹了他,勿需他出手,自有一帮百姓拿白菜梆子臭鸡蛋扔死罪魁祸首,替他出气,其实伽蓝爵本身是很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崇拜感;而且一般人根本就不敢与他对上,所以伽蓝爵就养成出门遛达从不带佩剑的习惯。何况他今天到云影这里是来玩的,可一见对方拔了剑,不但拔剑还气势压人,那还了得,不出手,倒显他怕了这等鸡鸣狗盗之辈,这曼城守将最近是不是太清闲懒散了! 木樨本来连夜从东辰赶回来,见时间还早,便不想惊动云影等人打扰她们休息,就翻墙进去,这一翻不要紧,这人在这里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他本想拔剑吓走他也就算了,没想到他还迎了上来,当真他是纸糊的不成? 论身手两人各有千秋,打起来不分伯仲,奈何木樨长剑在手,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化身一条长龙,与主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可伽蓝爵岂是好欺负的,借着院内各种障碍,没教木樨占多少便宜,反倒不落下风。两人越战越酣,动作也渐渐地无所顾忌,大有大战到底一分雌雄的势头。 玫英自从伽蓝爵走后,一直睡得不大安稳,直到丑时后的时候才熬不住,有了睡意,刚迷糊着,就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愈演愈烈。蒙住被子,噪音还是穿透被子塞进了耳朵,生生将她的睡意搅下去大半。 玫英忍无可忍,“谁啊?什么时辰啊?不知道别人要休息的吗?”玫英想着许是哪家有事动静大了点,开门出来一看,顿时吓傻了,这是有贼要砸了她家么?这一地儿的碎瓷瓦片是闹哪样?揉了揉以为糊住的双眼,就见对面围墙上站着两人,这两人貌似还有些熟悉。他们一人手持寒剑,一人手举花盆是要干嘛? “木…木大哥?”玫英惊喜地发现木樨,东家还说木大哥办完事就会立马赶来,让她好等,要是昨天晚上木大哥在,她们哪里用得着怕那将军,咦?那一个怎么那么像‘那将军‘? “伽蓝爵、木樨快停下。”云影罩了件披风就出来了,外面还是雾蒙蒙的,他们俩怎么这么大精力,“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大罪吗?” 木樨与伽蓝爵见云影出来,双双收了手,从墙头上飞身下来。木樨见云影穿得单薄,便忍不住快步跑过来,挟着一股风向云影扑面而来,关怀备至地问,“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多加件衣服,秋晨露重。” 玫英见木樨眼里只见到了云影,不禁有些失落,站在一旁,眼中悄然流露出一种情意,这个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可是从不会留意她。 云风食指屈起掩鼻,“木樨,你身上什么味道?”这香味他怎么会染上,按理应该没这么浓才对…最近他和谁见过面了?三年了,她还以为那人不会出现。 木樨皱眉低头抬臂左右各闻了下,像是有什么香味,却是没在意,“哪有什么味道,就是有也是因为跑得快了,出了汗才弄得有点儿香汗淋漓吧。” 云影与玫英扶额,木大哥的文化确定不太高。 呕——伽蓝爵忍不住吐槽,这娘娘腔的货是哪里冒出来的?香汗淋漓是这么用的吗?而且好像与云影她们还很熟的样子,“云影,这小子半夜翻你家围墙,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是不是出现得太晚了,在云影心里,他是不是被这个时时抱着一把破剑的人给比下去了?!那怎么行! “他不是什么东西。”几人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可云影极为认真地说,“我们是老相识了,他只是有事未同我们一起来南婴。” 云影就事论事,而且木樨与她生死不离,情分好比亲人,潜意识里不许别人说他坏话,哪里知道她出口一否定那话更怪,又改不得,只好一脸严肃装听不懂自己刚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