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危局
赤泽羽一一边努力的保持着平稳的呼吸节奏，一边小心的向木山春生移动。虽然对方始终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冷冷的注视着他的举动【简直……就像是胜券在握的架势啊！】，但是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在他心中渐渐变强。自己面前的似乎并不是那个体型有些纤细、总是一脸疲惫、说话有些慢条斯理的木山老师，而是……【不动如山……】某种自己完全无法把握的存在一般……气势，完全被压制住了啊……不行……这么下去，还没有开始就会输的…… “啊啦，你的同伴已经把那个小姑娘救走了呢……”突然，木山春生开口说到。 强大的压力顿时散去，羽一停下脚步稍微愣了愣，然后反应了过来。是固法美伟救出了初春吧？不过……“为什么不阻止呢？这对于现在的木山老师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为什么要去做那种多余的事情？”木山春生的嘴角勾起，露出了稍稍显得有些怪异的笑容：“对于统帅着一万个大脑的我来说，很清楚自己需要干什么。” “是吗？……那么老师你为什么会允许初春接电话呢？这么一来你的行踪不就……！！”说到这里，羽一不由得停住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冷汗瞬间从他的背后冒了出来。 “明白过来了吗？” “……”是啊，明白了……不过现在明白过来，似乎也晚了吧…… 就好像战争中，优势方会尽量寻找机会和对方进行主力兵团之间的对决一般。与其面对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处出现的敌军，还不如自己选择一个有利于自己的战场，将敌军吸引过来然后一举击溃。木山春生现在，也采用的这种策略吗？……通过初春说明自己的位置，将学园都市拦截的主力全部吸引到这里来。如果突破了这里之后……接下来前面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拦得住她了吧…… “我不能浪费时间啊……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完成呢。”这么说着，木山春生抬起了右手轻轻的挥了挥：“所以即使对手是你，我也不会留情的呢……” 危险！在意识还没有跟上的时候，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羽一瞬间发动了能力。 只见木山春生的身前的空气开始猛烈波动起来，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强制性的聚集到了她的身前，然后猛烈的向前方喷发出去，强大的风压发出了刺耳的咆哮裹挟着之前战斗留下巨大的碎石块向羽一的方向冲去。 但是这种声势浩大的攻击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气流在离羽一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就开始迅速的衰退，石块依靠惯性向前飞行了一两米后就落在了地上，失去力道的风则像撞在了看不见的墙上一般在他身前消散开了。 “果然呢……你的能力……”木山春生没有继续发动攻击，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他说到：“将念动力扩散到介质中，并且依靠自己的意志来‘命令’介质在物理层面发生某种改变吗？刚刚，是将自己前方的空气做了不同程度的压缩吧？”看到羽一没有回答，她又继续说到：“这种能力好像有和精神系的某些特质有些相似，不好太分类吗？……不过，似乎并不止如此的样子……到底是……” 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她紧紧皱着眉头，但是突然又抬起手来，一个巨大的淡紫色能量护盾出现在了身前。在她完成这些动作的瞬间，一道耀眼的电弧就砸在了护盾上。 “偷袭可不是可爱的行为啊。” “我才没有必要让你觉得可爱啊！”这么说着，御坂美琴迅速的跑到了羽一的身边，她轻轻的喘着气，稍稍有些不满的说到：“你刚才在发什么呆啊？” “……抱歉……” “现在可不需要你的道歉……接下来给我好好干吧！”这么说着，御坂美琴再次在手中聚集起了强大的电力。 “御坂美琴……学园都市中七位ＬＶ５的ＮＯ.３……即使是强大如你这般，也没有和我这样的对手战斗过吧？”木山春生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那么，现在只需要打到你们就可以了吧……” “做的到的话，就试试看啊！”御坂美琴向前猛冲了几步，接着将刚刚凝聚的电力释放了出去，不过和刚才一样，电弧再次被木山春生的护盾挡住。 “切……”御坂美琴停住了脚步，身体四周开始出现密集的电弧，幽幽的蓝色光芒让她原本漂亮的脸蛋显得有些诡异，周围裹着钢筋的水泥块似乎被强大的磁场吸引住了一般，开始缓缓的向御坂美琴的方向移动。 大招！羽一和木山春生似乎都反应了过来，同时开始了行动。木山春生轻轻的跺了跺脚，接着她脚下的高架桥就开始诡异的崩塌开来。没有轰隆隆的巨响声，也没有剧烈的爆炸，高架桥就像被看不见的利刃快速的切过一般顿时分解成为了一块块的混凝土。 【空气系的能力？不、不，是空间系的能力……通过细小的空间震动来分解掉物质吗？……】这么考虑着，复杂的计算公式在羽一大脑中迅速的展开，他很快锁定了木山春生能力的扩散方向，然后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将念动力扩散到高架桥的桥体中，然后解析掉对方的能力……正如木山春生之前所说，他的能力表现为“命令”所接触的介质产生变化，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被接触的介质在某种程度上仿佛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比如他能够感受到电波中蕴含的能量的多少，风吹在障碍物上产生的轻微的回旋气流，地面上昆虫爬行所产生的震动……在他计算量允许的范围内，仿佛和接触的介质融为一体了一般……不，似乎，还不止如此…… 比如现在，他几乎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木山春生所释放的能力特有的ＡＩＭ扩散力场和能量的组成方式。【是使用了‘幻想御手’带来的计算量的提高吗……】 桥体的崩塌在御坂美琴身前几米处无声的停止了，木山春生的脸色有些阴沉，她举起了手臂似乎准备再次发动能力，但是御坂美琴的大招在这个时候也完成了。“啊啊啊啊……！接招吧！！” 蓝色的电弧迅速变成了几乎会让人失明的亮白色，几乎在转瞬之间就到了木山春生身前。强大的电能产生的磁场使得周围的金属物被吸引的如同炮弹一般迅速射向了木山春生。 “轰！”混凝土石块猛烈撞击产生的灰尘将木山春生的身影掩埋了。 “击倒了吗？！”御坂美琴似乎对自己的这一击很有信心，她稍稍放松了从刚刚就绷的紧紧的神经，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一片狼藉的战场。 “危险！御坂快躲开！”耳机中传来了固法美伟的声音，接着，一道惨白的射线从那片灰尘中显现出来，收到了预警的御坂美琴勉强的移动开来，躲了过去。 “ＬＶ５只有这种水平吗……真让人扫兴……”冷冷的声音传来，木山春生缓缓的从灰尘中走了出来。她身上白色的研究服几乎没有被弄脏的迹象，似乎一切对她来说都在掌握之中，显得游刃有余。 “唔！……只不过是挡住了电击而已……”御坂美琴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枚游戏代币：“别以为这样就赢了啊！” “超电磁炮”。御坂美琴的代号，同时也是她的强力杀招。只不过，对面的木山春生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露出了戏谑的微笑。 【算好了御坂美琴会用这个招数吗？不！】羽一的瞳孔猛的收缩起来。熟悉的一幕迅速的让他联想起了之前经历过的事件。“重力子炸弹！”他大声喊了出来。 御坂美琴手中的铝制游戏代币开始向内崩塌，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豆子般大小的黑点，冷汗瞬间湿透了她的后背。“不……不行！……”稍稍有些慌乱的，她强行的加大了手中生成的磁场，将硬币勉强发射了出去。 “轰！！”飞行了不到两米，游戏代币就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巨大的风压刮的羽一的脸生疼，其中夹杂的碎石块更是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御坂美琴，你没事吧？”他一边喊着一边向御坂美琴的方向跑去，让他稍稍安下心来的是，有些狼狈的趴在地上的御坂美琴很快的站了起来。 “呼……呼呼……呼，没事。”她咬牙切齿的看向了木山春生的方向。但对方依旧不为所动的阴沉着一张脸。 “你们差不多该知难而退了吧？如果继续打下去，我可不能保证在不威胁到你们生命的情况下击败你们。”木山春生开口说到：“我只是想调查某件事情而已，结束之后，所有人都会没事的……不会有人牺牲。” “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木山老师你不惜这种代价去调查？” 羽一的话似乎终于让木山春生有所反应，她用仿佛能将人切成碎片的眼神盯着羽一，缓缓开口说到：“作为能力者……日常所接受的能力开发，你们觉得那是安全又人道的事情吗？学园都市的高层，隐藏了关于能力的某些重要事实，于是对其中风险毫不知情的老师们，每天都在对学生的大脑进行开发……”她微微停顿了一会儿：“关于这些，你们又知道多少呢？！” “可……可是……” “哼……你们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这种嘲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在立场上，我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啊！”御坂美琴大喊着打断了木山春生的话，她隐隐的感受到了对方所要表达的事情，但是在内心深处却并不愿意接受：“虽然听起来很有趣，不过还是等我把你抓住之后再仔细的听你说吧！” “哼……”木山春生摇摇头，再次拉开了架势。不过，随后，她又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停住了动作。 御坂美琴有些疑惑的向身后望去……只见赤泽羽一已经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突然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念头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个时候耳机中传来的固法美伟的声音将他从思维的世界中拉了回来。“御坂同学，御坂同学听得到吗？” “固法前辈……他……” “羽一他使用了幻想御手，现在大概是副作用开始发作了……” “怎……怎么会！”御坂美琴顿时瞪大了眼睛。 耳机中还在不断的传来固法美伟的声音，但是这时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有些木然的看向了木山春生的方向，在她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我……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