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初雪祭
人与人的交往，就是一个猜谜的过程。 每一个人都是一道谜题，接触这道谜题，解出来的答案是适合的，两个人就会成为朋友。 一开始，郝瑷对于王擎身上的赌博方法很好奇，但问清楚之后她又抱着凭自己眼力来观察的想法。 接下来的时间，郝瑷的问题就比较刁钻古怪了，这也恰好是一个了解王擎的过程。 一段时间的对话下来，郝瑷倒是对王擎也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两个人，同样是孤儿，同样经受苦难，同样坚持着成长，除了所处环境不同而造成了实力的高低不同，经历居然大同小异。 “想不到你也是这样诶。”接下来的时间，这句话成为挂在郝瑷嘴边的最常说的话。 等到王擎问回去，郝瑷却是耍赖，给出的答案含含糊糊，摆明了要维护自己“高手”的风范。 “姓王的，本姑娘要回去了，初雪祭那天……加油，把那李什么给揍趴下。” 看到月上半空，郝瑷挤了挤眉头，脸上露出少有的娇憨表情却不自觉，悠悠说道。 “有心了。”王擎表情稍有诧异，随后笑着回答，这一系列的问答过后，他发现郝瑷对自己的态度有了点变化，最起码……他应该算是一个郝瑷认识的人了。 “那就这样，我回去了，过几天再找你。”走出本就没有关上的房门，郝瑷慢悠悠地往沁香阁走去。 等到她离开，从刚才就跑到外面的牛俭德才一脸庆幸的走了回来，开口就对王擎问：“小瑷姑娘走了？” “走了，你干嘛这表情。”王擎奇怪道。 “我……”牛俭德心里一阵抽搐，末了才开口说：“她每次来都找我赌钱，我都输了一千两，一千两啊！” 反抗又打不过郝瑷，赌嘛，又比逢赌必输的郝瑷还要倒霉，王擎不在的这一个月，那简直就是牛俭德的苦难日，李徽煌交过来的一万两，直接被郝瑷给赢走了一千两。 这点小钱，如今已经不放在王擎的眼里了，但是知道了郝瑷的身份，听到堂堂一个七星玄士，居然跑来赢走二星小武者的一千两银子，他还是莫名的一阵无语。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就是初雪祭的日子，平常老百姓忙着祭天拜神，武者们则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一大早的时候，盈霄郡约定俗成的初雪祭举办地就聚集了大量的武者。 老规矩，到了这个时间，芜研城各门各派都会自觉的把祭天的地点放在承天草场，这个地方宽阔平坦，足够容纳一两万人而不显拥挤。 大家也都很自觉，大门派祭天的地盘占地大，仇家也多，到时候战斗少不了，小门派反之。 王擎骑在马上，策马跟在师父后面，感觉到周围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只因为一路走来，他很少听到过一句好话。 “看，那就是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决斗主角。” “不是吧，这么年轻，乳臭未干，怎能和李将军比？” “嘿嘿，谁知道呢，这年头送死的也有人愿意做呗，我听说啊，这小子以前是梧林派的弃徒，弃徒，知道吧，就是那种二星修为都达不到的家伙。” 听到这些人的话，荀思成脸上古井无波，江湖就是这样，以讹传讹，假的能说成真，到时候只要王擎成功战胜李徽煌，这些人马上又会掉转口风，说出当初他们是如何的看好王擎，王擎又是如何的少年英雄之类的话。 没有对这些流言进行解释，反而起到了推波助澜作用的坤元商行，抱的就是宣扬王擎的目的，既可打击梧林派的声望，又可以增长坤元商行的名气，何乐而不为呢。 “阿擎，不必把这些人的话放在心里。” 听到耳边传来的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荀思成担心王擎会产生毛躁的情绪，出声宽慰。 “师父放心，我习惯了。”王擎笑容满面，他活到现在，都是在逆境中成长，风言风语不知道承受了多少，这些个议论声，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罢了。 “思成不必担心，阿擎如今的实力，只要发挥正常，足可让李徽煌吃不了兜着走。”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孔振焘，也是笑着宽慰。 外边的人认为王擎必死无疑，他们这群知情人却是知道，接下来就是见证王擎这个坤元商行新人崛起之路的起点。 承天草场其实是朝廷的马场，不过每当初雪祭的时候，官府鉴武司都会让承天草场空出一大部分的地方，给江湖门派势力祭天之用。 其实这也就是一个朝廷默许的江湖武林大会，大家有什么恩怨就在这里解决，减少干扰平民的次数，减少一些无谓的伤亡。 至于江湖人士死多少，朝廷很淡定，丫死得越多越好，上天来个流星砸死这群王八蛋也并无不可。 对于江湖势力来说，初雪祭的作用却很大，不仅是展示实力的舞台，也是争权夺利的好去处。 某某某你们门派占了这门生意太久，欺压本门那啥啥啥，来比划两下，噼里啪啦一阵战斗，赢了，对方就必须遵守江湖规矩，让出一部分市场，到时候原本经营得有如铁盘的关系网，也会出现一些裂缝。 所以说，这打架，不止是解决恩怨情仇的方式，也是各势力争权夺利的必须经历。 对于坤元商行、雷霆堡、梧林派等大势力来说，打赢一场就得到太多的好处那是不可能的，但能够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打击一下对方，众门派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果然如我所想的一样，这是江湖名利场。” 看了一眼某个小门派掌门被人击败后整个门派的人面若死灰的表情，王擎心里泛起了波澜。 在惊讶之余，王擎却是有种兴奋的情绪，等一下，就在近两万人的注视之下，他将要上台演武，击败李徽煌后，全盈霄郡武林就都会知道，坤元商行有个王擎。 这是个死得快，但有实力人出头也快的地方。 “师父。”看到坤元商行所在地方的前面，李徽煌带人早已经等待在那，王擎心里蠢蠢欲动，不由得抬眼望向荀思成。 “稍安勿躁，阿擎你不必跟着对方的脚步走，随我等先行祭天。”孔振焘对着荀思成点点头，后者马上带着骄傲的笑容对王擎说。 初雪祭，祭天之时各大势力的排位也是有规矩的，以门派来说，最前面的自然是掌门人，按照实力地位的排行，实力越高排越前面。 王擎的位置……就在所有先天高手的后面半步，而且是单独一行，孔振焘连自己的徒弟都赶到王擎背后，所有五星高手，一律落后王擎半步。 这样一来，王擎半个身子在先天一列，半个身子在五星武者一列，地位之高一目了然。 “就位，祭天！”孔振焘一声令下，各人就按照各自的位置站住，由孔振焘的带领下，说了一大堆繁花锦簇的文章，然后叩头拜天。 王擎的位置，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侧目。 “他是谁？怎么能在那？” “就是，我等为坤元商行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居然要跪在一个毛头小子的身后，真是笑话。” “嘘，我听说那是荀前辈的徒弟，有点特权不奇怪。” 坤元商行的议论纷纷，明白人听到这种话，都是笑而不语，不明白的人，在见识到王擎的实力之前，可就没什么顾忌，直接就窃窃私语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孔振焘等人早有预料，手下人的嘴巴他们不可能去堵住，也没必要堵住，他们对王擎有很大的信心。 初雪祭第一天，各大势力都不会派人去其他地方挑场子，而是呆在自己的地盘解决一些事情，等到第二天才会去各地挑衅。 但因为李徽煌不予余力的宣传，王擎和他之间的对战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 王擎和李徽煌也都很沉得住气，大家都知道要等一些重量级的、必须赶来见证的人到场，比如鉴武司的盈霄郡同知：先天高手徐志诚。 祭天结束之后，现场就显现出一片诡异的安静。 但放眼望去，整个草场之中坤元商行所在地方的人密密麻麻，把几十丈方圆的坤元商行祭天之处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是那些凑热闹的武林人士。 不多时，一些实力高超的人完成了自家祭天仪式之后，也赶了过来，马上就有人看出了王擎的实力。 “怎么可能？这小子不是梧林派弃徒吗？怎么可能有这种实力。”雷霆堡的堡主正在其中，因为利益关系，雷启威刚来到近前，第一时间打量王擎之后，那嘴巴马上的就张开了合不上。 “汪迁这个混蛋！”看到王擎的实力后，梧林派掌门朱峙嘉也是差点气炸了，“罢了罢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修为，想必荀百刀用的不是一般的办法，但是……有用么？修为一样，经验之间的差距就足够让他徒弟必死无疑。”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修为是实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修为相同，看的就是战斗的经验，招式的精妙。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很多人即使知道了王擎的修为，也不对他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