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有种给予叫舍得
一进入到木桶里面，王擎感觉到水温很高，烫得他很不适应，但强忍了一会之后就好了点。 等到完全适应下来，王擎才发现，自己真气运转起来比之以往缓慢了许多。 “宁心定神。”王擎想起师父的吩咐，知道这药汤的作用就是压制赤血玲珑的药力。 五星的武者，想要服用下六星武者才有能耐炼化的灵药，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不小。 不说赤血玲珑的价值，单单是这一桶药汤，让荀思成把老底都掏干净了还不止，为此他还欠下了许多的人情和钱财。 “希望一切顺利。”心里默念一句，荀思成从玉盒里面拿出赤血玲珑果，对着王擎沉声道：“张开嘴。” 赤血玲珑入口，起初王擎倒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就和吃了个小野果没什么不同，有点甜有点酸，少许酸涩，和即将成熟的草莓一样。 渐渐的，肚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撕裂感，疼痛慢慢袭来。 时间过去一刻钟，这种疼痛已经让王擎的额头冒出汗水。 “是师父。”正当这股疼痛弥漫开来，王擎感觉到荀思成按在自己后背的一双手，传来一股庞大却温和的能量。 荀思成此时心里也很忐忑，这是赤血玲珑刚刚化开的第一丝药力，但就是这不足千万分之一的药力，已经让王擎痛苦不堪，接下来那汹涌澎湃的冲击，岂不是…… “不会的，古方无错，老夫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甚至是两个先天高手在旁护法，怎会出事，我多虑了。” 在心里安慰自己，荀思成坚定了信心。 他们不知道的是，古方没有出错，但仲泰使了小手段，药汤已经完全失效，没有压制赤血玲珑力量的药汤，接下来王擎所要承受的痛苦，远比荀思成想象的要多得多。 一刻钟过去。 王擎全身青筋直冒，脸上痛苦的表情让荀思成看到了都心疼，那证明着徒弟正在承受难以想象的疼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荀思成心里慌乱，不假思索地倾尽全力，帮助王擎炼化那些散出来的药力。 痛！这就是王擎此刻的感受，超出身体负荷的药力，他又没有先天雄厚的真气来炼化，体内那些五星武者的真气，质量根本就不足以用来炼化赤血玲珑。 王擎只能靠着师父荀思成的真力帮助。 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力量，又怎能如臂指使，以荀思成的实力，如果自己炼化赤血玲珑，那肯定是毫无压力。 现在却是在帮王擎炼化，用不属于自己的真气在自己体内炼化灵药，如果没有药汤的辅助，王擎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很快的，他就知道。 赤血玲珑的药力超出荀思成所能控制的程度，慢慢的王擎体内的经脉在破裂。 “不！不可以！”荀思成目瞠欲裂，本想帮徒弟提升实力，到头来如果是害了王擎，那他这辈子都会郁郁寡欢。 “有点不对劲啊。”陆皓在一边皱起了眉头。 “老陆，帮我！快点！这该死的古方，老夫被它害死了！”荀思成迫不及待地求助。 陆皓闻言，毫不犹豫加入到帮王擎炼化药力的行列。 两个先天高手，一个六星后期，一个六星巅峰，堪堪抵挡住了赤血玲珑的药力。 王擎感觉好受了许多，炼化的药力慢慢滋润他体内的经脉，使其变得更坚韧。 不止是经脉，血rou、骨骼等地方也在吸收赤血玲珑的药力，情势好转。 这种情况没有让荀思成和陆皓开心，他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现在只是赤血玲珑先期的药力散发而已。 接下来如果灵药性能全力爆发，王擎可能会成为一个爆炸的气球，撑爆他的就是赤血玲珑。 第一时间的，王擎就想到了调息技能，但很显然，药力无时无刻的冲击，他即使有再多的剧情点也承受不下来。 何况技能有一刻钟的冷却时间，王擎没办法一直使用。 忍！ 此时别无他法，王擎只能寄希望于师父的能耐，他自己则是案板上的rou，随便赤血玲珑宰割了。 “贼老天，老夫不服！”药力在王擎的体内隐隐有肆孽的趋势，荀思成终究是忍不住了，迅速的他下定了一个疯狂的决心。 以己身修为，帮王擎炼化赤血玲珑，即使修为倒退也在所不惜。 “老陆，你放手，我自己来！”荀思成大吼一声，随后一掌贴住王擎的后背，比之赤血玲珑药力更汹涌澎湃的真气进入王擎的体内。 渡功炼化！ 这用的不是真气，而是把修为也拿出来消耗了。 用真气帮王擎炼化，无法输入太多，因为会伤害到徒弟，用修为则没有这种限制。 这就好像是两个水泥游泳池，一个大一个小，大的往小的里面灌水，灌太多的话，小游泳池就会溢满，换成人体就是撑爆受伤。 如果在灌水的同时，大的一个游泳池拆卸了自身的建筑，裹挟着汹涌的池水去小泳池那边，那就没有这种忧虑了。 “老荀，你疯了？”陆皓被荀思成的举动吓坏了。 他很清楚荀思成的修为，放弃了赤血玲珑就已经是傻瓜的行为，现在更是消耗自身修为帮王擎冲关武道之路。 这不是傻瓜，而是疯子。 “你不懂！”荀思成这个时候确实是疯狂了，如果不想王擎死亡，他就必须这么做。 最近几年，荀思成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渐渐衰弱，七星无望的他，对王擎倾注了全部心血，又怎么能忍受王擎的毁灭。 况且让王擎陷入险境的，恰恰是荀思成自己。 他很自责，同时他对王擎很爱护，无子无女的他，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和王擎几乎朝夕相处下来，荀思成已经是亦师亦父。 王擎咬紧牙根，坚强地忍受着剧痛。 荀思成咬紧牙根，一掌拍碎毫无作用的药汤，接着双手抵住王擎的后背，脸上亦是强烈的坚毅表情。 一股强悍到难以想象的真气涌入王擎体内，裹住赤血玲珑的药力，迅速炼化开来。 疼痛感降低到王擎可以忍受的地步，感觉到异样，他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陆皓焦急万分的表情，至于师父，则在他身后。 “宁心精神！好好感悟，有助于你以后踏入先天！”先天六星巅峰，荀思成此刻是消耗自己的修为在成全王擎。 这是一种大爱，佛家叫舍得，舍自己的修为，让王擎武道之路得以通畅平坦。 为人师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实乃天地间极其难得的事情，王擎感觉到体内的情况，再傻也明白了事情的来由。 为人徒能得到这种待遇，他怎能不感动。 眼角泛出泪水，此时此刻，王擎是真正的把荀思成当做自己的亲人了，若非至亲之人，哪个愿意像荀思成这样做？ 没有！只有亲人。 一个时辰过去，荀思成已经从六星巅峰高手跌入六星后期，王擎体内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两个时辰过去，荀思成跌入六星中期，王擎体内翻天覆地，好处不言而喻，他不止六星破入七星的屏障被减弱，踏入先天的难关也比别人微弱了一些。 三个时辰过去，赤血玲珑的药力终于是可以让荀思成不必消耗修为，但此刻的他已经只是一个六星前期的武者，整个人好像都憔悴了不少。 只是感觉到王擎体内的变化，荀思成还是笑了起来，欣慰的情绪涌上心头。 “若无意外，阿擎此生必入七星，以他的资质，玄者可望，玄士……哈哈，老夫要是能有个玄士阶那神仙般的徒弟，此生无憾。” 良久，荀思成终于收回手掌，看着盘坐在地上的王擎，微笑着等待徒弟醒转。 王擎也没有让他失望，整整两个时辰后醒来，睁开眼睛时，他已经是五星巅峰的高手。 拥有着先天六星武者都无比羡慕的身体，王擎这个五星巅峰武者的战力，绝对堪比六星前期。 即使是真气恢复速度不如先天武者，王擎在短期内却是能够发挥出先天六星武者的实力。 达到这种程度的实力，王擎只用了一个多月。 其中少不了技能的辅助，但更少不了的是师父荀思成伟大的付出。 王擎知道最应该感谢的人是谁，看向好似苍老了几岁的荀思成，他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别做小女儿姿态，过多一段时间，说不定为师都要靠你保护了，哭哭啼啼怎能担起如此重担。” 伸手拍了拍王擎的肩膀，荀思成倒是很洒脱。 他把赤血玲珑给了王擎，就代表着七星之路已断，这是出于利益的考虑。 反正年岁已高，即使治好了自己的伤，荀思成此生顶多就是去七星境界享受一小段时间。 给王擎服用，则是把自己这辈子对武道的追求，托付给了徒弟，意思很简单：师父做不到的事情，徒弟要做到。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就是荀思成余生的期盼。 “此生必侍奉师父如父亲！”王擎在心里铿锵有力地给自己发下了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