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险境
这话说得就有点奇怪了，甚至是有点为难，王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稍稍让一步已经算仁至义尽。 但很明显的，王擎自己肯定不认识路，秦陌却坚持要他出门亲自去请医生，事情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只是秦陌的话毫无反驳的空间，除非王擎想要做“好学生”，奉行有事找老师的原则，把事情报上去，不然接受秦陌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选择。 “秦大哥，要不……我带阿擎去吧，他真的不认识路。”王擎略有疑惑，牛俭德却是一点怀疑的心思都没有，在他看来，秦陌的处理方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大牛，我们走。”王擎深深地看了秦陌一眼，对牛俭德说道。 他想过直接拒绝，但秦陌的做法没什么过分的地方，反而好似一个和事佬，自己若是不给面子，秦陌绝对会站到吴大海那一边，到时候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王擎确实不知道路线，喊上牛俭德也是理所当然。 看着两人离开，吴大海的酒友才不解地看向秦陌。刚才若不是秦陌使了暗号，这些人可不会善罢甘休。 “看什么看，我做事你们还不放心吗！”秦陌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他和吴大海等人没有瓜葛，但吴大海的哥哥吴大山却是刚刚突破进入四星的武者，在坤元商行地位比他高，秦陌绝对犯不着不给面子。 “嘿嘿，秦大哥，我们先把吴老二抬回房间。”被秦陌训斥，这些人也不发怒，只是小小地暗示了一句：“小石，你去和吴大哥通报一下……” “嗯？……”秦陌脸色一变，随后收起自己的怒气，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他今晚看起来处事不偏不倚，但他相信很快这些人就知道事情始末了。 “一百两银子到手，真他娘的简单。”走出房门，秦陌感觉了下怀里的银票，心里无比畅快。 …… 由牛俭德带着，王擎和前者两人静悄悄地走出了醉风楼，往岑医生住处走去。 芜研城有宵禁，一般情况下夜晚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之后，就不允许老百姓出门了。 但是这种规定只对普通人生效，实力高强的武者哪会顾忌这些，遇到巡逻队伍就躲开一点，已经是武者很给朝廷官府的面子了。 因为宵禁的缘故，牛俭德挑的路尽是一些比较偏僻的巷道，在他看来，只是二星武者的他们，夜晚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那绝对是找不自在。 “大牛，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紧了紧手里的环首长刀，王擎小声地说。自从醉风楼出来之后，他就有点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的样子。 牛俭德却是毫无所觉，脸上还带着刚才扬眉吐气的畅快，“晚上是这样的啦，阿擎你不会是怕黑吧？” “啪”，王擎伸手赏了牛俭德一个爆栗，笑骂道：“你小子开窍了啊，居然学会调侃我。” “呵呵。”牛俭德挠了挠头，说：“怕黑也没什么，我小时候就很怕黑，那时候啊，听着虫鸣声都觉得害怕。” “虫鸣声……”王擎脑里闪过一道亮光，他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不着痕迹地慢慢抽出长刀，放慢了脚步之后，看到牛俭德正要往一条小巷子钻进去的时候，王擎伸手拉住对方，眼神一凛。 “跟我走！” 王擎拉住牛俭德，加快速度跑向大街道。 就在牛俭德一脸茫然的时候，两人身后不远处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很明显是朝着他们追来的。 “大晚上的，哪边有人在，虫鸣声就会缺少那一块，那么说来，可能会有人在跟着我们！” 刚出醉风楼的时候，王擎听到周围最近的地方响起的虫鸣声是差不多同一时间传到耳朵里的，但出门不久，脑后那一部分的虫鸣声就比另外的方向弱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略显微弱的虫鸣声，让王擎感觉到了异样，等到牛俭德那句无心之话，顿时让王擎反应了过来。 声音大小的影响因素，其中一样就是距离，身后虫鸣声从出门后一直在变小，证明他们可能被跟踪了。 跟踪的人站在哪，哪里的虫子就不敢出声，所以才会显得这么诡异。 可惜王擎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三道黑影分前后站立，截断了两人来回进退的路。 “啧啧啧……”轻佻的咂嘴声响起，接着是熟悉的语气，挡住前面的两个人中，有一个开口揶揄：“王大侠，别来无恙啊，这么晚了，你想去哪呢？” “汪晖！”王擎心里恨极，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名字，但他从汪晖的行动中很明显可以得知一个信息：对方有备而来。 “哈哈，人生何处不相逢，王大侠，想不到你居然没事！”汪晖种猫抓老鼠的快感，接收到同伙一个眼神之后，他不紧不慢地出声调侃，想要继续享受抓到老鼠后调戏的快乐。 当日王擎被汪迁击伤丢出门派外面，汪晖自己却也不好受，王擎那一通打直接让他武道之路再无进军先天的可能。 王擎被逐出门派之后，汪晖马上就拖着伤躯走出门派想要亲手报仇，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王擎居然不见了。 不甘心的他，多番打听之下，才弄清楚了王擎的下落，更让汪晖吐血的是，王擎居然没事，活蹦乱跳的还做了醉风楼的护院，这让汪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阿擎，是狗执事。”牛俭德的一句话，让原就处于愤怒状态下的汪晖更加恼怒，特别是牛俭德那一脸憨厚的模样，更是让汪晖为之气结。 走前一步，不屑地看了牛俭德一眼，汪晖对着王擎开口：“你也就这本事，朋友之中不是废柴就是傻子，还是分不清状况的傻子！” “是不是秦陌？”王擎冷不丁一问，随着汪晖脸色微变，王擎心里无奈得紧，这去到哪都有人对自己下手，到底他是不是挖了老天爷的祖坟呢！ “一百两银子，让他诓一个新人夜晚出门，王大侠，你很值钱哦！”想起秦陌狮子大开口的样子，汪晖也不由得rou疼，对方动动嘴皮子，毫无风险居然就要了他一百两银子。 “还好事情办成了，不然我一定要他好看。”见到王擎脸色难看的样子，汪晖心里的rou疼却不由得降低了一个层次。 今晚，他可不会像以前一样打一餐了事，他要直接杀了王擎，永绝后患。 伤未完全痊愈，汪晖看起来脸色苍白，行动也有点不太方便，但正是因为这样，看在王擎的眼里却显得别样的疯狂。 “今晚这关难过了。”察觉到了汪晖的态度，再用眼角余光环视一下周围环境，王擎心里苦涩。 他不怕事，但怕死，这是人之常情，只是拖累了牛俭德，让王擎有点过意不去，却也难以避免了。 紧张之下，王擎握紧刀柄的右手不由得一松一紧调整了下手势，此时此刻已经无计可施，唯有全力施为，争得一线生机。 “一人做事一人当，汪晖，可否让大牛离开？”抱着一丝希望，王擎开口说道，同时用眼神示意牛俭德，后者瞪着双眼，看不出任何焦急的模样。 “哈哈！”见到王擎稍有求饶的迹象，汪晖猖狂地笑了开来，而后阴狠地说：“你觉得有可能吗！” “锵”的一声，汪晖话音刚落地，王擎拔出长刀，往前气势汹汹攻去，同时嘴里发出一声怒吼：“跑！” 这是对牛俭德说的。 让王擎心里既高兴又失落的是，在他这一刀被汪晖同伴挡住的时候，牛俭德真的撒开脚丫子就跑掉。 陪同汪晖一起过来的人是他的同门师弟，乍一接手他就感觉到王擎和汪晖口里的那个重伤不久的二星武者大相径庭。 “混蛋，这小子哪里是二星修为，分明最少三星！” 因为准备不足，他连牛俭德都无暇顾及，直接就让后者跑掉了。 “杀死他！杀死他！这个怪物！”王擎抢先动手的行为吓到了汪晖，后者拖着伤躯退后两步，看着王擎和李仪致打成一团，心里郁闷非常。 曾几何时，汪晖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王擎，嘲笑对方的理想。但现在呢？ 汪晖自己被王擎打得无法出手，而几天前还只是二星修为的王擎，借着逼人的气势，和修为已经到达三星的李仪致也能打得热闹非凡。 这就是差距，天才和庸人的差距。 “汪师弟不必担心，我们这里一个三星一个四星的武者，难道还用害怕吗？”堵在后面的武者一脸傲气地说。 陪着汪晖堵在前面的是汪迁的弟子李仪致，三星巅峰的修为，负责预防王擎逃跑的则是同门师兄陈绍陨，突破到四星不久。 为了请动这两人，汪晖是大出血了一次，不仅要在汪迁面前口舌如簧，还得许与一些好处给两位师兄师弟。 刀剑碰撞的叮当声响起，王擎心里暗暗叫苦，他才初入三星，只是一个李仪致就足以让自己败逃，偏偏他现在却不能逃跑，因为陈绍陨可是瞪大着双眼在等他退后。 王擎知道，力尽后退时就是他身亡之时，只要他退后，陈绍陨绝对会一剑刺过来，到时候神仙难救。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看着全无生路的情景，王擎心里发狠，眼睛不经意间扫过正想后退到安全距离的汪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