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烟花之地
太阳徐徐升起,皇宫中,声乐号角声,隆重*,列队的臣子们有秩序地从宫外向皇宫走来。 太子燕王,如今的新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瞰着大臣们从殿外走进来,向自己朝拜。 翁相府内,翁度霄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自从两天前上官玉茹为列旭川送别之后,她就如同丢了魂儿般对自己不理不睬,一心照顾列旭川的孩子。 翁度霄在房里踱来踱去,实在烦闷,他决定再次硬着头皮碰钉子。 出了门,走到上官玉茹的厢房门外,听里面孩子正咯咯地笑着,翁度霄一下把门推开。 “今日新帝登基,想必街上很是热闹,随我出去逛逛呀!” 林曼看翁度霄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各种理由贴近自己,实在是觉得又好笑又可怜,真是一个情种。 “新帝登基?哪个皇帝呀?”林曼一般扶着列涵月学走路,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新帝成武皇,不要光顾照看别人的孩子,皇帝的名号你还是应该知道的。”翁度霄说着。 林曼一下站起身,看向翁度霄,“什么?大韩成武皇帝?” 上官玉茹的吃惊把翁度霄问愣了,冲着她点了点头,“怎么了?” 林曼想起来了,对这段历史已经断片的她,还是能记起这位大韩最后的一位皇帝成武帝。 昏庸无能,沉迷酒色,上位仅仅三年就被逼退位,这位皇帝就是他,大韩成武帝。 “你怎么了?没事吧?”看上官玉茹神情恍惚,脸色苍白,翁度霄关心地问。 “我怎么穿越到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了?真是倒霉透了!”林曼自言自语着。 “你说什么?”翁度霄并没有听清。 林曼缓过神来,看眼前的对未来毫无认知的翁度霄除了追女孩,没有任何烦恼,好生羡慕他。 兵荒马乱,也是之后的事情,今日不如快乐地度过,林曼不想再去想那些让人担忧的事情。 “哦,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带我去街上?” 翁度霄点点头,“不然,你在家带孩子?” “去,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被憋傻了!”林曼赶忙说,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可以出去的理由。 “那把孩子送到丫鬟的房中吧。”翁度霄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他让人新做的一套男装,“给你,这套你穿着应该就不大了。它,是你的了。” 林曼接过衣服,不由得喜上眉梢,“谢谢,没想到你还是个暖男。” “嗯?什么?”翁度霄问着。 “就是说,你是个挺体贴的人。”林曼解释说。 翁度霄脸上泛着红,“动作麻利点儿,不然赶上我父亲下朝回来碰上咱们,就没人这么暖男了。” 林曼听着这个古代的男人学说着现代的词,禁不住笑了。 待林曼走出房门时,翁度霄的眼神让林曼对自己有了完美的评价,自己明知道是借了上官玉茹的光,但对自己还是充满了自信,这种自信在现代是完全没有的。 坐在轿子里,林曼掀开帘子望着张灯结彩的大街上,人们喜笑颜开,丝毫没有了两天前先皇驾崩时的不得不表现出来的哀伤表情。 因翁度霄的特意叮嘱,老关的马车赶得稳稳当当,再也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耀武扬威。 “还去茶楼怎么样?”翁度霄问着只顾望着外面的上官玉茹。 “不想喝茶,找个好玩的地儿。你平时都去哪?”林曼依旧张望着外面。 “这不是翁公子的马车吗?翁公子好久不来了。”一声尖脆的女人的声音传来。 马车不得不在风月楼前停了下来。 林曼放下左边的帘子,掀起右边的帘子,“风月楼”三个字映入眼帘。 只见一个涂脂抹粉的胖胖的中年老鸨儿正手持手绢向着轿子扭动着腰肢走来。 “就这儿吧!”林曼放下帘子,掀开轿门帘,就要下车。 翁度霄一把拉住上官玉茹,“你怎么能去这种地方?老关!” 老关正要挥着马鞭继续赶路,林曼喊了一声“停!” “呦!这位俊俏的公子不曾见过,今日前来,是风月楼的荣幸。”说着,老鸨儿拉上了林曼的手,要扶着林曼下车。 翁度霄看势不得不下车相随。 “翁公子,快快请进,姑娘们都盼着哪!这位是?”老鸨儿笑脸相迎。 翁度霄一把将挽着自己胳膊的老鸨儿的手推开,赶紧上前去追往风月楼里走的上官玉茹。 果然是灯红酒绿,这就是古代的妓院啊,林曼不得不感慨,里面的男男女女说笑着,吟唱着,搂抱着,好生热闹。 这时,一位衣着仙女儿般的美女jiejie,笑着从楼梯上走下来。 “翁公子,好久不见啊,看来你是把人家忘了。”美女jiejie说着看见了站在一旁张望的上官玉茹,“呦,这位俊雅的公子看着好眼生,这位是?” 上官玉茹笑着说,“嗯……在下是翁公子的好友,敝姓林。” “林公子,这一相见便是缘分,二位公子随春柳去楼上吧。”说着美女jiejie挽着翁度霄的手直往上走。 翁度霄想挣脱,回头看上官玉茹时,只见上官玉茹手持纸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正偷偷嘻笑自己。 “今日翁公子是赏舞还是听曲儿?”春柳轻声细语地问着。 不待翁度霄回应,上官玉茹便抢先回答了,“赏舞加听曲儿。” 春柳姑娘笑着说,“林公子真是爽快之人,春柳去叫夏荷meimei。”说着便出了门。 翁度霄终于可以缓口气了,拉起上官玉茹便要往门外走。 “喂,你干嘛?听老鸨儿和春柳姑娘的话里,你是个常客,怎么今天装怂?”林曼故意说着这样的话激他。 “翁公子前来,请恕夏荷接待不周啊。”人未见,音先来,只见一个浓妆艳抹,杨柳细腰的妩媚姑娘走了进来。 看上官玉茹坐下来端起了一杯茶正饮着,翁度霄不得不又坐了下来。 若论雅趣,古人自有天赋。 只见夏荷姑娘舞动着柔软如蛇的身体,脚尖如针,轻舞飞扬,动人心魄。 春柳姑娘朱红的唇张张合合,飘来悠扬婉转的曲子,犹如之音。 林曼整个都陶醉了,端着的茶碗到了嘴前,久久没有饮,只怕误了欣赏舞曲。 翁度霄无心观赏,不时地看向上官玉茹,用手轻轻碰了一下上官玉茹端着茶碗的手,上官玉茹丝毫不受他的打扰,继续欣赏。 舞罢曲终,林曼拍手称快,春柳夏荷两位姑娘笑容满面,分别坐在翁度霄和林曼身边。 “多日不见翁公子,翁公子酒量可不如从前了。”说着春柳将翁度霄的酒杯满上。 夏荷随之将林曼眼前的酒杯也斟满酒。 翁度霄赶忙将夏荷手中递给上官玉茹的酒杯夺过来,“今日还有事在身,不能多喝,林弟更是不胜酒力。” “呦,夏荷可从来没见过翁公子为谁挡过酒,今日是夏荷没睡醒还在梦中吧?”夏荷俏皮地说着。 “还没睡醒,就赶紧去睡吧。”翁度霄说着。 夏荷嘟着嘴,“翁公子向来这般无情,那好,夏荷就随林公子去歇息了。”说着便挽起了林曼的胳膊。 林曼被突如其来的纠缠吓得惊叫了一声,翁度霄赶忙起身拉开了夏荷。 正在这时,门开了,拓跋渝走了进来。 “翁兄,果然是你啊,刚才听人说翁兄在这里,拓跋渝还不信呢。”拓跋渝红光满面。 翁度霄一见是拓跋渝进来,心觉不妙,生怕将上官玉茹的身份揭露了。 “拓跋弟,失敬失敬。”翁度霄随礼。 拓跋渝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小生,一眼便认出了是上官玉茹,但心机颇深地他佯装不认识地问道,“这位是?” 只听夏荷姑娘随口一声“林公子”。 拓跋渝随即便说,“原来这位便是林公子,久仰久仰。” 看拓跋渝还是一副左右逢源的架势,林曼说道,“翁公子,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别见到在下便走啊,有缘在此相见,无论如何咱们也要喝上两杯。”拓跋渝说着。 翁度霄看上官玉茹一副不自在的样子,便知她的心意,“改日,翁某再另请拓跋弟,今日不便。” 说着,翁度霄拉上了上官玉茹便走出了房门。 “这翁公子真是大变样,每次来了都是饮酒至烂醉如泥,今日却滴酒未沾。”春柳姑娘抱怨道。 拓跋渝阴森森地笑着说,“你没见他身边多了个人吗?” 夏荷姑娘问,“那位林公子什么来头,看翁公子对他真是毕恭毕敬,竟然还为他挡酒,这哪是翁公子,简直闻所未闻。” “什么来头?哼!相好的。”说着,拓跋渝踱出了房门。 “啊,天哪,怪不得翁公子每次来了都不近女色,只顾饮酒,原来……”春柳姑娘说着惊得张大了嘴巴。 “原来翁公子喜欢男人。”夏荷姑娘撇着嘴,摇着头。 “这可够得上咱们京城的头号大新闻了。”春柳姑娘说着。 “可怜翁相府了!从此再无子嗣了!”夏荷接着说。 “嘘嘘……你傻了,小心传出去要了咱们的命。”春柳小声制止了夏荷。 上官玉茹坐在马车里,默不作声。 “玩儿爽了?后悔去了吧!”翁度霄问着闷闷不乐的上官玉茹。 “切!也就是看到拓跋渝怕连累你和翁相府,不然我才不走呢。”林曼撇撇嘴。 听上官玉茹这么一说,翁度霄的心情好了一些,本来担心上官玉茹刚才受惊吓了,看来玩得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