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囚仙岁月君无泪
第一节竹寮密谈 “老四,你这么久才来,我酒都喝完了”,东方无魔接过小信子左手的酒壶,却没有去接他右手递过来的信件。 “她的信” “依月?” “不是” “哦”,说完,东方无魔有开了一壶酒,把信件随手扔在了一边。 “今晚月色不错,明天应该不会下雨”,东方无魔一边喝着酒,一边没话找话地说道。 “那些东西,你们藏了这么久应该还我了” “你们?谁啊,敢欠我们老四的东西,我好像没欠你什么东西吧”,东方无魔摇头晃脑的说道。 “那些事,你们以为还可以瞒我多久?” “没什么事瞒你啊,来,我们喝酒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到了现在,你还不说?”,刹那间,老四怒圆了双眼。 东方无魔沉默以对,却也不再开玩笑了,只是一口有一口地喝着闷酒。 “有些事情,有些东西,与生俱来,注定是躲不开,逃不掉的,这么年,义父又是何苦呢,而现如今,二哥你有何必自欺欺人呢” “如果真的可以,那些东西,那些事情,义父和我真的打算把它们都统统的带进棺材里面,让它们都永不见天日。况且,没有它们,这些年,不也是这么过来了,而且,过的还不坏。” “是啊,托义父的福,这些年,我过的真的并不坏,而且过的都很好,好到,我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好到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好到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忘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孤儿。是啊,在以前,义父还在,大哥和二哥也都在,我也觉得一切都还在,可是明天呢?以后呢?义父已经不在了,我不想以后连大哥二哥也不在,……”,说道这里,小信子已经哽咽,为了不让某些东西掉下来,他仰头干了半壶酒。 “二哥无能,但是二哥已经尽力了,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以后,当大哥和二哥都不在的时候,,很多时候,很多的事情,就得靠老四你一个人了,毕竟,你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东方家的男人。要知道,一个男人,站起来就是一片天。在以前,这片天是义父,是大哥,而在以后,这片天也只能是你自己了” “明天,可不可以不去……” “二哥虽然不是君子,但是,老四你记住,作为东方家的男人,无论在何时何地任何处境,都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过的话,绝不收回,做过的事,绝不后悔;无论是受万人敬仰,还是千夫所指;言必行,行必果,乃是大丈夫所为,方不辱没堂堂七尺男儿之躯。这是义父生前常说的话,现在我给你再说一遍。” “二哥,我记住了”,说完,两个酒壶碰了一下。 “还有我要说的是,在以后,老三就交个你了,在以前,大哥二哥可以为了老三不惜一切,也可以不顾一切。因为她是我们一直从小保护到大的老三。但是,有些东西,给不了就是给不了。而这些东西,在我们三人之中,也就只能你可以给,而在以后,也只有剩下的你能给。在以后,你也记住,你一直以来都不是一无所有,就算是义父不在了,大哥二哥都不在了,至少你还有老三,我们的老三。如果以后,你注定无法护她周全,那么就尽量让她多一些笑容吧,就像大哥平常逗她一样。毕竟我们的老三,笑起来最好看。” “二哥,我也记住了” “最后我要说的是,你的那些东西都存在义父的密室里面石桌的暗格里面。在那里面,有你所有想找的东西和你所有想知道的事情。这些年来,义父都将它们保存的很好,不是义父把这些东西都藏着不还你,只是义父还来不及交给你,只是因为你还没长大,还不成熟,还太年轻。而连义父自己都不知道的是,无论我们长到多高,长到多大,长得多么成熟,在他眼里,我们几个却永远是喜欢惹祸的小屁孩,四个无恶不作的小恶魔,也是四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四个永远需要他的小孩子,……” “二哥,我知道了”,两个酒壶又碰了一下,之后,两个人仰头一饮而尽,所有壶中酒。 之后,疏星暗灭,残月西坠,在天亮之前,在晨风送凉中,两个人各自回来了自己的房间,东方无魔在起身离开竹寮的时候,随手也捡起了凉了一夜而未拆的信。同时,东方无魔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目光,在自己背后盯了一整夜,东方无魔当然知道,在不远处的站的是谁,只是他不想而且不能回头而已。因为,他已然回不了头。 既然回不了头,有些话,说与不说也已然没了区别。因为说是伤,不说是痛。如果说,这些伤,这些痛,注定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抗,来承担,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两个人已然嫌多,又何必再牵扯一个人进来。因此,无语付晨风,任其来自去,也是一种别样的洒脱,就像老大一样,临别一言,却不着一字,尽在酒中,饮尽自知。 清晨,东方无魔回到房中,拿出来那份还没拆开的信件。其实,东方无魔不用想都会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不用拆也可以知道,这封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无非就是一张白纸,而在这白纸上面虽无一字着墨,却写尽了对自己的期盼与思念。然而东方无魔知道,这样的一份期盼和思念是需要回复的,可是,现在的东方无魔却回复不了。或者说,就在东方无魔率领东方家和圣教众人踏出北原冰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已经不能再回头回望。 既然已经回不了头,那就无需回头;有些东西既然给不了,那么宁愿不给;有些人,既然选择了辜负,那么就选择了辜负到底,绝不回望。因为那一场分别的风雪,早已埋葬了东方无魔所有的哀恸与绝望。 就这样,那份还未拆开的信件,伴随着晨光,一点点地燃尽在了泪烛之中,成为了一小堆灰烬,不再诉说从前,也不用再期盼将来。 第二节早晨送别 三天之约的第四天,早晨,在血枫谷的出口,晨风习习,枫叶簌簌作响。 在谷口外面,站立的是佛家家主空缘,道教新任教长了一,以及满头白发的东方无魔,而现任冥罗城城主则盘坐在谷口外的一个磐石上面,吹一支断笛,笛声阵阵,如泣如诉,忽明忽暗,幽咽不定,而且吹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而站在谷口里面的则是东方先觉,小信子,以及阎新郎,而缺少的那个人,在一个时辰以前就被东方先觉点了昏睡xue,此时昏睡在房中。 然而,就在东方无魔转身之后,就在东方无魔追随空缘和了一渐行渐远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冲到谷口,并且还在撕心裂肺的喊着: “东方哥哥,不要丢下我,等等我”,就在这个白色身影即将冲出谷口的时候,小信子一个箭步如飞,及时地抱住了她。 “小信子,放开我,快点”,白色的身影怒吼道。 “不放,死也不放”,任她拳打脚踢,张嘴撕咬,小信子就是死死地抱着不放。 “先觉哥哥,快要小信子放开我,不然我就追不上东方哥哥了,求求你了” “老三啊,别闹了,你的东方哥哥会回来的,那么爱喝酒的他,你的喜酒还没喝,他怎么回不舍得回来” “真的?,小信子,今晚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好啊,等到二哥回来……” “先觉哥哥,今晚我们成亲好不好?” “好啊,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准备三姑六婆,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还要先订一间大酒楼,买上几车好酒,……” 当冥罗离断的笛声还在继续的时候,当东方先觉正在喋喋不休的回答的时候,这个白色的身影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的停止了挣扎,忍住了半年的泪水终于在此时此刻,悄然无声地正从脸颊慢慢的滑落,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也逐渐的变成了止不住的啜泣之声。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此时小信子将怀中的身体抱的更紧了,好像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里面一样。 而在远处的东方无魔,并不是没有听到背后传来的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只不过,为了自己不回头,他也只有走得更快了。因为他不想为了心中的不忍心,把这么多天了老大的努力和这半年来所付出的所有代价都覆灭在自己的一时不忍之中。既然心口上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伤痕,也就不怕再添上几道。也许,为了更快的死心,这或许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也许,情字何解,无非就是两种选择,要么忍,要么残忍;选择前者,需要的不过就是勇气,而选择后者,一个不死心的人是做不到的。 当东方无魔消失在血枫谷的时候,冥罗离断的笛声也停住了,他跳下磐石,走到那儿白色身影的面前,无悲无喜的说道: “姑娘,这支断笛和这半部残曲就送给你了,以后,你难过的时候,可以用它们来试着缓缓”,说完,冥罗离断便把这支笛和半部残曲交到了小信子的手中,之后,也转身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冥罗离断也在血枫谷消失了。 然而,就在冥罗离断消失之后的半柱香的时间,阎新郎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马蹄声从血枫谷的谷口传来。而这马蹄声与十七年前的马蹄声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十七年前的马蹄声又一次重现,而血枫谷有再一次面临被踏平的危机。不过,这一次,阎新郎不在惊慌失措了,因为他等这样的马蹄声,已经等了十七年。(已阅,无bingbi字,很关键的一章情节也被无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