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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伤病严重 战力锐

    第七章伤病严重战力锐减

    听了参谋长的介绍,众人表情凝重、心情沉重,无话可说。

    于根山打破沉寂:“江队长,伤病员的情况怎么样啊?”

    团卫生队队长江医生满脸愁容、心情沉重地说:

    “唉!团长,伤病员的情况很严重,轻伤员我就不说了,刀伤枪伤的重伤员有一百多人,急需做手术,必须把他们身上的子弹和弹片取出来。否则,一旦化脓感染引起并发症就要截肢,甚至会死人啊。但是,做手术必须要用的麻醉药、消炎药几乎用完了。团长,这可怎么办啊?要赶快想办法搞些消炎药来呀。”

    于根山心情沉重地说:“这?好吧,我想办法尽快解决。”于根山转头看着政委问道:“政委,现在部队的士气怎么样?”

    政委表情坚毅地说:“咱们补充团是老红军的部队,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是打不垮、拖不烂的。虽然现在伤亡较大,但是战士们的士气还很高,团长放心吧。”

    “唉!”于根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参谋长,把全团的子弹、手榴弹集中起来重新分发给战斗部队。政委,目前咱们团哪个连队伤亡小一些、战斗力相对强一些啊?”

    政委:“哦,我调查了解了一下。二营的伤亡比较小,尤其是二营六连,除了伤病员,还能参加战斗的有将近80人,更神奇的是六连一排,虽然半数以上的战士不同程度的负过伤,但是只有原来的排长和几名战士牺牲了。而其他的连队只有三四十人,有的连甚至更少,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六连的战斗力是目前全团最强、士气最高的连队,弹药也最充足。而且六连的战士们每人一支鬼子的三八大盖步枪,有三挺歪把子机枪,都是在战斗中缴获过来更换的,还有两挺以前配发的捷克轻机枪。可以说是兵强马壮嗷嗷叫啊,六连现在是我们团的一支生力军。”

    “哦。方连长,六连是你的连队吧?”于根山欣慰地看着方济仁问道。

    “是的,是我们六连。团长。”方济仁小声回答。

    于根山又问县委书记王福江:“王书记,你们县委、县政府机关损失大吗?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王福江伤感地说:“我们县委机关牺牲了八个同志,轻伤几个,损失比较大。请、请团长再给我们补充一些枪支弹药吧。”

    “这个、这个恐怕有点难,我尽量想办法再给你们解决一点儿吧。老吴,我们的粮食还能坚持几天?”

    “团长,过了明天咱们团就彻底断粮了。后天,我们的战士、伤病员,还有那二百多老乡都得饿肚子了。团长,要赶快想办法解决粮食问题,还有咸盐、军鞋,不能让我们的战士光脚饿肚子打仗啊。”补充团给养员老吴沮丧地说。

    政委:“老吴,现在你就去带几个战士在村子里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在老乡家里找到一些粮食,记住!一定要把钱留下。”

    “是。”老吴起身走出祠堂。

    于根山:“江队长,要尽快救治伤员们啊,有什么困难吗?”

    满面愁容神情疲惫的团卫生队江队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

    “唉!团长啊,伤员们的情况我刚说过,困难太多太大了。老伤员还没痊愈,又不断增加新伤员。盘尼西林还剩下十几支,其它药品也不多了,最要命的是做手术用的麻醉剂没有了。唉!缺的东西太多了。团长啊,要尽快想办法解决啊。”

    “我想办法?这?好、好,我尽量想办法争取解决。”

    团政治部主任黄忠德目光忧伤,着急地说:

    “团长、政委,现在还有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要马上办呀。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们团一路打一路走,有被打散的部队没有归建,有负伤掉队的战士、民兵、老百姓,还有牺牲的战友们,我们应该马上派人去寻找,不能让他们落到鬼子的手里。还要尽快安葬牺牲了的同志们的遗体,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啊。”

    吴参谋:“是的。团长,政委,上午、还有刚才又陆续回来了一些战士和伤员,他们都跟我说,还有很多战士、伤员散落在这一带地区,他们三五成群的隐蔽在野外,没吃没喝没弹药,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处境非常危险啊。团长,要赶快想办法呀!”

    三营长:“团长、政委,我们三营陆续回来的战士也向我汇报了这个情况。”

    王福江:“团长、政委,我们县委也有负伤掉队的同志,要赶快找回来,不能落在鬼子的手里,他们是革命的财富、抗日的力量啊。有的同志身上还带着绝密文件,更不能落在鬼子手里。”

    政委:“是的,这个事情是应该马上办,我也正为这事着急犯愁呢。这可是个急难险重的任务。团长,你看派谁去好呐?”

    “急难险重!政委,你说得没错,可这事不好办啊,非常棘手。派谁去呐?让我想想。唉!”于根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语气沉重地说:“同志们,咱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很困难,部队伤亡大,伤员太多,还要掩护二百多群众安全转移、突围出去,弹药、粮食和药品都很缺,怎么办呀?大家都说说吧。”

    参谋长:“团长,我们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这种被动挨打的打法会把我们补充团一点一点的消耗干净啊。”

    于根山烦躁地说:“你说的轻巧。我也知道不应该这么打消耗战。那你说,不这么打咱们应该怎么打?”

    参谋长:“自从鬼子开始大扫荡以来,我们是越打越被动,伤亡减员越来越多,主要原因是我们团拖着三百多伤病员和二百多人的老百姓,鬼子追得太紧,无法就地疏散安置。使我军兵力分散,顾此失彼,行动迟缓,战斗力减弱,这就极大限制了我军的机动性和灵活性,使我军无法发挥机动灵活、快速多变的游击战的优势,让鬼子抓住了弱点,所以我们一步一步的陷入了困境、绝境。”

    政委:“参谋长,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参谋长:“我是这么考虑的,为了尽快摆脱眼下的困境,应该分兵两路,一路引开鬼子,另一路掩护伤病员和老百姓突围。”

    方济仁断然否定地说:“不可能!参谋长,你说的办法根本行不通。村北的鬼子一路追击到盛仓村,然后两翼展开,现在已经完成了对我军合围的军事态势,东面日军一个整编满员的大队又扑了过来。这个时候我们兵分两路分别出击突围是不切实际的办法,这样会使我们本来不强的战斗力更加削弱。或者这么说吧,现在我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分兵出击、掩护突围的最佳时机。”

    吴参谋焦急地说:“那该怎么办啊?总得想想办法呀,不能让小鬼子就把我们困死在这个地方吧?”

    一阵短暂沉默后,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此时,八路军补充团已经陷入生死攸关的绝境,而更大危机正在渐渐逼近。但是,于根山和他的战友们却是一筹莫展,找不到如何摆脱眼前异常凶险局面的有效办法。

    于根山用烟斗敲了敲桌子说:“安静、安静,一个一个地说,不要瞎吵吵,说点儿有用的。”于根山环视着沉默的战友们,最后他凌厉的目光停在方济仁的脸上,严肃地说:“方连长,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但是,也有人说把部队和群众撤进村里是陷入了危险和被动,是错误的。你怎么解释啊?你跟大伙儿说说吧。”

    方济仁感到有点儿委屈但又自信地解释道:“团长,不是这样的,根据敌情和我们团现在的情况,我们只能是……”

    突然,村外远处响起激烈的枪炮声,越来越密集,祠堂里的人们立刻紧张起来。于根山蓦然站起大声喝道:“怎么回事?!吴参谋带着侦察员马上去查清楚!”祠堂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是!我马上去侦察清楚。”吴参谋起身快步走出祠堂。

    方济仁偏头侧耳的听着,一边听一边自言自语道:

    “九四式七十五毫米山炮,九二式七十毫米步兵榴弹炮,九二式七点七毫米重机枪,九一式六点五毫米歪把子机枪,捷克轻机枪,汤姆M3冲锋枪,四三式冲锋枪,中正式步枪……”

    祠堂里的人们一齐用惊异疑惑的眼神看着方济仁。

    方济仁猛然站起身看着于根山严肃自信地说:

    “团长,我听这响动判断,应该是在村东南五、六里远的地方发生了战斗,像是鬼子的一个大队和国民党军的一个营干起来了。不好啦!国军没有重武器,已经顶不住了,正在败退。团长,让我带领我的六连马上赶过去阻击鬼子,绝对不能让小鬼子打到咱们这儿来,如果村北的鬼子这时候向我们发起进攻,那我们就更麻烦、更被动了。团长,请你下命令吧。”

    “嘁!瞎掰胡扯。冀西地区哪儿来的国民党的部队?还一个营?方连长,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于根山不屑地说。

    “嘁?我瞎掰胡扯?这是起码的军事常识。团长,难道你听不出来吗?信不信由你,如果犹豫不决,贻误战机,不把鬼子坚决打回去,我军会陷入更大的危机。”方济仁不服气地说。

    于根山仍然满脸疑惑地盯着方济仁,思索片刻后将目光转向参谋长问道:“参谋长,你看应该怎么处置这个突发的情况呀?”

    参谋长信服地看着方济仁,点点头夸奖地说:

    “能从嘈杂难辨的枪炮声中判断出战场位置,还能分辨出交战双方的部队,估算兵力,听出武器装备,推测战斗规模和战况。不简单呀,你小子神了。看来你对鬼子和国民党军的武器装备很熟悉嘛,战斗经验也蛮多的。”参谋长转头又对于根山赞同地说:“团长,方连长说的对,我们确实应该马上派出一支部队过去阻击。但是,方连长,你不要恋战纠缠,把鬼子打回去或者引开就行了。”

    于根山果断地命令道:“方连长你去吧!就照参谋长说的执行,我再派出一个连后续跟进,配合掩护你们。”

    “是,保证完成任务!”方济仁精神抖擞地快步走出祠堂。

    望着方济仁的背影,参谋长不解的问:“哎?团长,这个方连长我怎么都不认识他?好像也没见过他呀?他是从哪儿来的?叫方什么呀?咱们团连长以上的干部我不可能不认识啊?”

    于根山:“你当然不认识,恐怕在座的谁都不认识他,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算正式的认识了这个人。他叫方济仁,来咱们补充团差几天还不到两个月,原来他是二营六连的一排长。现在二营长负重伤,六连长和原来的一排长也都牺牲了,所以今天上午我已经正式的任命他担任六连的连长了。”

    政委看着于根山警觉地问道:“团长,这个方济仁是党员吗?经过组织审查了吗?”

    于根山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党员。现在战事紧张,都火烧眉毛啦,哪儿还顾得上审查他呀。政委,抽空儿你去找二营长详细地淡淡,调查了解清楚方济仁的所有情况。”

    参谋长睁大眼睛吃惊地说:“什么?!这个方济仁参军还不到两个月?那他还是个新兵蛋子呀,团长,你怎么不早说呢?现在他又是连长了,他会带兵打仗吗?这不是瞎胡闹吗?团长,你这么做太草率了。政委,我看这事儿可太悬了。”

    政委严肃地说:“是的。这可不行啊!团长,在这个时候我们对方济仁这么一个不知底细、身份不明、来路不清的人不经过组织的严格审查就委以重任,这么做严重违反了组织原则和职务任免程序,这是错误的,也是很危险的。”

    于根山觉得有点委屈,他争辩地说:“政委,你说的这些都对,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嘛。大家都知道,现在我们团伤亡减员了一多半儿,各级指挥员也牺牲过半,还有负伤不能参战指挥的,没办法呀,我也只能先凑合着对付一下了,等审查清楚以后再重新调整安排吧。”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根山的意见。

    政委非常严肃地说:“团长,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和任命!现在是什么时候啊?在关系到国家命运的民族战争最残酷的阶段、在关系到我们补充团全体将士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不允许我们有丝毫的马虎和大意啊,不经过严格的组织审查,你怎么就这么信任这个方济仁呢?!你考虑过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吗?!”

    “政委说的对。”“有道理。”“政委说的没错。”众人议论纷纷。参谋长也表示同意政委的意见。

    于根山争辩地说:“这?这?是,这事儿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做的不太妥当。可是,我亲眼看到的就在今天上午掩护部队、群众撤退的战斗中,方济仁沉着冷静、机智果敢、指挥正确、战术得当。他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抡起大刀亲手砍杀了二三十个鬼子啊,那真是以一当十、锐不可当啊。面对鬼子,方连长毫不畏惧,舍命拼杀。他痛下杀手,招招要命,一招毙敌。还要支援、掩护其他的战友。反击成功胜利返回后他自己毫发无损。我问问你们,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咱们补充团里还有哪一个人能有方济仁这么高强的战斗技能和超群的武功?啊?你们有谁上战场去跟鬼子生死拼杀、一次冲锋就能劈死三十多个鬼子给我看看,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我们信任吗?难道不应该重用他吗?政委,刚才你也说了,现在咱们团战斗力最强的就是方济仁的六连,这还不能证明他吗?”

    众人无语,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根山对方济仁的评价。

    政委:“团长,你不能这么片面地看问题,你这是单纯的军事观点,却偏偏忽视了政治。我们八路军,尤其是指挥员,仅仅是军事过硬那是不行的,还必须要政治过硬。我们党和军队培养、使用一个军事指挥员可不能只看一时一事啊,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那是要经过长期严酷战争的生死考验才行呀,这可来不得半点儿的疏忽和闪失,我们要对党、对我们的军队负责任。”

    于根山:“政治?哼!目前最大的政治是抗日杀敌,保家卫国!击退眼前的鬼子,掩护县委机关和群众冲出重围,安全转移出去,这才是我们补充团现在最大的政治。方济仁在战斗中奋不顾身,以一当十,英勇杀敌,战功卓著,难道这不是生死考验?难道这不是政治过硬吗?政委,你是说我不负责任啦?眼下可是紧要关头啊,是较劲要命的时候,也正是用人之际,方济仁又是一个难得的军事人才,让他担任职务高的工作怎么就不行啊?”

    政委打断于根山的话说:“团长同志!你这是典型的片面主义,顾顺章、向忠发、张国涛他们的职务更高,不还是叛党投敌了吗?!我党我军这样惨痛的教训还少吗?!”

    于跟山:“政委,你是不是扯得太远了?这跟方济仁挨不上。”

    政委:“远吗?挨不上吗?等出了大事儿,你后悔都来不及。”

    “啪!”黄忠德右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嚯”地站了起来。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转向黄忠德惊异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黄忠德环视众人后看着于根山语气沉重警觉地说:

    “团长、政委,不好啦!要出事儿,要出大事儿啊!”

    团部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众人惊诧惶惑,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