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屈辱之舞

    太子妃暗自着急，不想经营几年的夫妻情分在今晚产生划痕，情急之下，竟然向前面的纪墨晨投去了求救般的眼神。

    纪墨晨明白太子妃的难处，于是对她微微点头，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诸位大人，不必遗憾。虽今日不巧弦断不能再奏，但我们北齐除了音律著名外，翩若惊鸿的舞姿更为世人所称赞!不知太子殿下有没有听说过‘无弦之舞‘"

    李轩一愣:"无弦之舞，顾名思义，大概是无需伴乐便能翩翩起舞吧孤上一次去北齐便准备去欣赏此舞，只可惜时间仓促，未能一睹为快!"

    纪墨晨轻笑道:"殿下不必遗憾，无弦之舞自是非一般舞姬能够驾驭，但今晚在场的却有一位奇女子，她的舞姿最为令人折服，这无弦之舞也能信手拈来呢!若能得她助兴，太子殿下和诸位大人定能更为畅快呢！"

    李轩一听，来了兴致，挑眉道:"哦？此人是谁"

    很多官员也开始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猜测着。

    太子妃闻言，眼睛一亮，向纪墨晨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纪墨晨只淡淡的向屏风后面看了一眼。

    太子妃一愣，然后立刻明白过来，举步就朝屏风后面的女宾席走去。

    她的那一桌席面上，赵敏正漫不经心的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燕窝。

    而一直陪着赵夫人、张夫人说话的宋清雅瞟见太子妃绷着脸走过来，心中一下就揣揣不安起来。

    她连忙站起身，问道:"太子妃，怎么了怎么过这么久还没有听到琴声!"

    到这个时候，她还想着要纪墨晨当众出丑!

    太子妃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沉着脸反问道:"我之前调查过你，你以前在北齐一舞成名，可有此事"

    出了一次意外，太子妃绝对不允许自己再出第二次，所以要问清楚宋清雅是否能驾驭那过人的舞蹈。

    宋清雅一听太子妃早就调查过自己，除了承认还能怎样，于是脸上的笑容一顿，僵硬着表情道:"成名倒不至于，只是朋友们捧场，北齐官员们的抬举罢了。"

    虽是谦虚，也是承认太子妃所言的意思。

    太子妃暗自松了口气，点点头，想着不能再耽搁了，于是一把拉着宋清雅的胳膊就往屏风外面走去，边走口中边飞快的说道:很好，那边出了一点问题，你出去给殿下献支舞去!"

    宋清雅一听，惊讶的张了张嘴，条件反射的钉住了身形，拒接道:"不!我又不是舞姬，怎能…"

    话还没说完被太子妃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太子妃皱着细细的眉毛，冷冷说道:"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久居人上的强势倾泻而出，将宋清雅僵硬的身体包裹住，让宋清雅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缓缓地下高傲的头颅，宋清雅身子虽还绷着，却不再用力反抗。

    太子妃冷冷一笑，拉着她走到了男宾席那边。

    "殿下，这位宋小姐便是那擅长‘无弦之舞‘的能人!"太子妃笑着向太子说道。

    太子笑了笑:"那就请她给我们跳上一支舞吧!"不过终究还是失去了最开始的兴致。

    李贤举杯独自抿了口酒，悠悠然道:"果然是太子殿下，竟然忘网罗了两位北齐才女子!"

    纪墨晨正往女宾席走去，听到这话，嗖然回头看了李贤一眼。

    纪墨晨回到座位上，赵敏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问道:"怎么了"

    纪墨晨的余光看到赵夫人张夫人两人都露出好奇而探究的目光，另一席的夫人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了过来。

    她视若无睹地对赵敏说道:"不知怎的琴弦断了，太子妃请宋清雅去跳一支无弦之舞缓和气氛。"

    听说纪墨晨不用在大雍大小官员面前弹琴，赵敏高兴的点头，直道:"这样最好了!"

    说完，忽然表情一滞，尔后眼中露出了不仅仅是高兴那么简单的光芒。

    纪墨晨明白她在想什么，也不戳破，只暗暗摇了摇头。然后就开始留心屏风对面的情况。

    那边声音并不大，似乎气氛不算热烈。却仍有暗自赞叹的声音传入纪墨晨的耳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宋清雅在没有更换舞服的情况下跳舞的声音。

    宋清雅的舞蹈水准，纪墨晨是很清楚的，但这一次表演纯属意外，先不提事先没有准备，就是被当作舞姬这一点就够屈辱的，宋清雅舞计再纯熟，也未见得能忍住不甘发挥出色水准。

    不过，饶是舞姿偶有僵硬之态，在这些还未亲眼观赏过无弦之舞的人来说，宋清雅的舞蹈已经令他们叹为观止了。

    等到那边再次出现邀酒斗酒的呼喝声，无弦之舞也就结束了。

    因挽回局面而心满意足的太子妃领着脸色涨红的宋清雅回了女宾席。

    纪墨晨没有抬头，却清晰的感觉到一道阴狠怨恨的冰冷眼神向她激射过来。

    她悠然的饮了一口酒，嘴角微微上翘。

    对于面子这种事，她素来看的清淡，因为她原本就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然而对于宋清雅而言，颜面却是凌驾于她卑微生命之上的存在。今日她被当作舞姬使唤，实乃平生难言之屈辱!

    所以，对于始作俑者纪墨晨，她岂有不恨上加恨之理!

    那赵夫人和张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见她们回座了，一人立马对太子妃迎奉道：“太子妃，今晚有宋小姐做这么一支舞，实在是锦上添花啊！”

    另一人则笑眯眯的对宋清雅道：“下个月我们老太君寿辰，不知有没有福气能够请宋小姐去做客？”

    做客，也就是献舞助兴的意思。

    宋清雅原本脸上还硬生生挤出来一丁点假笑，此刻被这两位尖酸刻薄的夫人一挤兑，脸上的涨红立刻变成紫红，十分精彩。

    “就你们两喜欢凑趣！好了，别说了，这酒菜都快凉了，你们还不快些吃，莫不是嫌弃太子府的膳食不如你们府上？”太子妃笑吟吟的，但语气颇有些不善的意味。

    两位夫人见状，果然不敢再议论此事，马上转移了话题。

    好歹也算是给了宋清雅一点薄面，这样自我安慰的宋清雅终于缓了一口气。却转眼看到神色悠然自得的纪墨晨，心中立刻怒火直烧，正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在今晚丢脸，却不料男宾席那边忽然乱糟糟起来。

    众位夫人不知什么情况，立刻叽叽喳喳起来，听到那边的动静像是出了大事，并且不是什么好事，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太子妃又猛地提起来心。

    当听到李轩“快，快传御医！”的声音时，脸上猛然苍白的太子妃豁然起立，朝那边走去。

    剩下的夫人们面面相觑，都露出惶恐的表情。

    赵敏也有些紧张，于是向纪墨晨看去。

    纪墨晨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竟然还在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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