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章 粘上
) 白府里****之间就凋敝了,白老爷因为贪污受贿被刑部抓走审讯,家眷们在家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却等来了抄家的信儿。 段氏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私,都被抄走了,她喜爱的首饰,头面,都被清点上缴了。看到满屋子都是空荡荡的,丫头走的走散的散,几乎没有一个忠心护主的,段氏几乎不曾晕死过去,和白晶两个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诺大的院子里就剩了白老太太和白敏贞、段氏母女两个,因白玉和白莹都嫁出去了,所以没有受到牵连。白老太太听了抄家的信儿,不住声地念佛,还是白敏贞痛哭了一场,因为李原的前途无望了。 白老太太听得烦了,不由沉着脸喝道:“你哭什么?哭就能把所有的东西给哭出来了?” 白老太太也长叹一声:“你哥哥还不是受段氏那婆娘的蛊惑?要不是她,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也别怕,横竖和咱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到时候我们搬出去住就得了。先前碍着母子的名义,如今可是什么都不怕的了。” “出去?出去到哪儿去啊?”白敏贞茫然地睁大了双眼,似乎不知道路在何方。 “呵呵,傻孩子,这个你母亲还是有后路的,我娘家的陪嫁官府里是动不着的,这些东西我都留着呢,够你和原儿用一辈子了。原儿就算是不当官也能过得好好的。要是你还想他争那口气,到时候也妨碍不着的,毕竟是舅舅,又不是同宗的。” 白敏贞听她母亲这么一说,眼泪立即就止住了,破涕为笑:“娘,姜还是老的辣啊。到时候女儿把您接过去,伺候您到老。指望着哥哥嫂子们,恐怕是没希望了,他们如今还自身难保呢。” “好,我也老了,就盼着能享天清福的。不过我们现在还得装装样子,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有多少财产的!”白老太太笃定地说着,听得白敏贞满腹的疑惑。 “你想啊,段氏如今是没有依靠了,这府里肯定是待不下去的,要是她走了,我们才好有所作为啊。”白老太太拍拍白敏贞的手,耐心地解释着。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一大早,段氏就带了白晶直奔君府而去,白玉是白家的长女,白家出了这样的事儿,段氏自然先想到她了。 白玉刚用过早饭,就听门外的丫头来回:“白府里的太太来了。”白玉吓了一大跳,段氏一般没什么事儿是不会上门的,如今却主动地来了,难道是白府里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她出去看看,君少商就一头热汗走来了,摸起桌上的凉茶咕嘟咕嘟地喝了,才急匆匆地说道:“白家出事儿了,白老爷被刑部抓走了,家也被抄了。” 白玉惊讶地合不拢嘴,半天才一拍大腿:“这是真的吗?太太来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君少商知道她和段氏自来就不睦,不过她们毕竟是名义上的母女,若说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不让她们进府的话,自然落人褒贬。只是段氏要是住进来,怕又有一番折腾了。 想了想,他才笑道:“既然她们都已经来到门口了,我们怎么着都不能闭门不见,要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儿可就坏了。不过她们以往那么对待你,我想着就来气。更何况段氏还带了白晶过来,万一这女人要是缠上我们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他似开玩笑似认真地说着,不管怎么样,他是被白府人的狼子野心给吓怕了,白老爷不管自己的长女嫁给了君家,还要把二女儿也塞进来,这种居心,一般的人都做不出来。 如今白府出了这样的事儿,君少商还真的在意料之中,只不过顾及到白玉的面子,这才有这么一说。 白玉本来没有想得这么多,听君少商这么一提点,才想起来要是到时候白晶也来横插一杠子,她可就有烦恼了。虽然君少商不会真的娶她,但怕到时候人家在暗,躲不过人家的暗箭啊。 这么一想,她还真的踌躇了,若说真的让段氏母女住进来,她一个当女儿的也在所不辞。不过白晶和段氏肯定不会是个安分的,到时候要是真的缠上了君少商,真是不好弄啊。 她低了头,沉思了一阵子,却没有一个好的法子。君少商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转了一圈儿,才住了身子,笑道:“我们还是凡事得想在前头,没有害人之心,却不能没有防人之心。这样吧,我们君府在城外有一处庄子,就先让人把她们送过去吧。一应吃穿供应,暂时先从公中出就是了,到时候我们也清静了,她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白玉听了就笑了,站起身来,“你还真是有远见卓识啊,我看这事儿还得回禀了老太太才是!这样我就不出去见她们了,省得到时候要让她们说出不好听的来,饶我们做了好事,还落不是!” “嗯,你说得是。我们这就去见老太太吧。”说着夫妻二人已经起身到了老太太的院落。 君老太太也早就听说了这事儿,听君少商一说,也觉得有理,干脆就直接叫了段氏和白晶母女进来。 她们二人来到君老太太屋里,君老太太自然安慰了她们一番,还说:“亲家太太只管宽心,亲家老爷的事儿,我让商儿勤着点打听着,一有什么信儿就告诉你们。” 段氏和白晶听了大喜,这家人肯收留她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她们一开始也没抱什么希望的,毕竟她们和白玉势同水火。 看君家这样,似乎还不知道她们和白玉之间的关系,或者就是他们要名儿,不敢把她们拒之门外。 段氏和白晶两个眼睛滴溜溜地在白玉脸上打量着,只见她粉嫩的脸上白里透红,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似乎在君家过得很不错。 白玉其实早就察觉了段氏母女两个的眼光,不过她装作不知道,心里想着这娘儿两个怕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刚才一进门的时候,段氏和白晶已经朝着她哭过一场了,她也陪着落了几滴泪。如今她和君少商并排坐在段氏的下手,静静地听着君老太太和段氏一长一短地说着话儿。
白晶偷眼打量着君少商,只见他玉树临风,意态潇洒,眉目清秀,性感的薄唇紧抿着,好像在专注地听着她们母女说话。 一身玄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更加英挺了。白晶暗中后悔:当初怎么就听了母亲的话,上赶着嫁给徐元朗了。如今看来,这个人丝毫不逊于徐元朗,要是没有那一出,现在和他坐在一起的该是她才是! 她想着想着,眼圈儿就通红了,现如今白家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局儿,自己真的要无依无靠的了吗? 白晶真是越想越伤心,看白玉一张平和带着微笑的脸,就更加不顺眼了,那眼睛里射出来的光都足够把白玉给穿透了。 白玉好似浑然不觉,坐在那里静静地一言不发。君少商也目不斜视,时而侧脸听着,时而看看白玉。两个人好像都未察觉白晶的心思一般。 白晶见了君少商这般人品,觉得君家虽然是个商户,可要是当了皇商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仅有地位,那雪白的银子更是滚滚而来。 父亲前两日还找着君少商,意思是要给他做小,不过这也是段氏和她商量好的,不管怎么样,先嫁过去再说,等到时候站稳了脚跟,弄掉白玉岂不是稳稳当当的? 娘儿两个的算盘打得正得意,白家就出事儿了,白老爷被抓走了,能出头为她作主的人也没有了,以后的事儿要是她自己不上心,可就错过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 她想想,此时没有别的法子引起君少商的注意,唯有伤心痛苦,能让他留意自己。都说男人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何况她现在的处境,真是想哭就哭,眼泪说来就来的。 听着段氏和君老太太一来一往地答话,她终于忍不住了,抽出帕子就呜咽起来。这一哭,真的立时就引来屋里所有人的侧目,包括君少商。 她心中暗喜,脸上的泪流得更多了,君老太太见此情景,忙安慰:“你也别哭了,落到这地步,任是石头人心肠都软了。你就安心地住在我们家,你jiejie在家里当家作主,有什么需要的定不会少了你们的。” 段氏让她这么一哭,心里也是又酸又痛,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金银首饰,说没就没了,如今还要寄人篱下,看着白玉的脸色吃饭,怎能不伤心难过呢? 她是真哭,白晶则是一半儿真一半儿假,娘儿两个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阵子,直到君老太太不再劝了。 她们两个倒是识时务,见君老太太似乎有些疲倦,忙道谢:“老太太的大恩大德,我们娘儿两个做牛做马都愿意,只求老太太收留我们。” 君老太太听了就笑:“我们是至亲,哪来的这么多的客气?你们就安心地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