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半成品
一辆出租车沿着宽敞干净的马路一直行驶而来，进入这里很长一段路便很少看到行人车辆了，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这边新开了家工厂，规模很大，小姑娘是来这里找人的吗？” 坐在后座的，两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一个略微矮一些，清秀的脸庞，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有着与年纪不符合的平和，长长的头发扎成了马尾，青色碎花的娃娃衫，水洗蓝的牛仔裤，板鞋，青葱一般的鲜嫩朝气。旁边的女孩子显得沉默了一些，精致的脸上平静无波的没有表情，齐肩的头发黑亮顺直，垂在脸颊的两侧，齐齐的刘海遮在眉上，大大的眼睛，黝黑的瞳孔侧着脸，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浅灰色的运动卫衣，牛仔裤，运动鞋。 正是秦歌和那澜。 十一七天假，第一天，秦歌就忍不住躁动的心，想要去工厂看看，那凌学校里有十一庆祝汇演，所以忙的不见人影。而秦歌便带上了那澜一起。 司机的话说完，秦歌一笑说道：“是啊，我们有亲戚在那里上班呢。” “真的啊？！那可真是不错。我听说了，那里可是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进去的，虽说是私营，不过听说有些背景，而且最近新出的化妆品，叫做焕颜，是不是？听说可是红火了！我老婆也吵着要买一套呢。不过太贵啦，实在吃不消。” 秦歌笑着说道：“贵是贵了点，不过都是中药成分，一点添加剂没有哦，保证效果。比买许多其他的要划算啊。” “小姑娘真是会做生意！” 说道这里，目的地就到了。家里的钱，一般是那凌拿着，那澜的东西也不用说，那凌早早的就把所有能想到的都准备齐了。而那澜在想要吃什么，要什么的时候，都不会却，也就不觉得需要带钱在身上。而出门，一般就是秦歌拿着，因为那澜买东西实在是太乱来，她要是身上有钱，看到什么都会买，所以被秦歌限制了身上的零钱数目。 于是付车费的自然是秦歌，找了零钱，两人下了车。出租车司机打个转开走了。 恪翔日化 秦歌看了眼门口站在太阳伞下的值班保安，笔直的身形动也不动，眼神也没给秦歌和那澜这边一个，一看就和其他公司那种保安不一样。 秦歌拿出电话来，拨通了李恪的号码，说了句：“我们到了。嗯，快点啊。” “一会儿李恪让人接我们进去。” 那澜点点头，她没见过这样的工厂，所以很好奇。四处打量着也不觉得等着会无聊。很快就有人来接了，来人很是出乎了秦歌和那澜预料，没想到会是李忱。 李忱看着那澜，脸部的线条显得柔和许多，秦歌见到李忱，很是惊讶他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好多，如果不是她记忆很好，绝对也没有认错脸，恐怕会以为这是两个人，又或者，是双胞胎吧？ 那澜上下打量起了李忱，也是惊讶不已：“你又进步了。” 李忱眼睛一亮，原本的只是猜测的此刻更加加大了可信度，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澜：“怎么看出来的？”可不是进步了么？这一个多月，也可以说，是自从那一次在传承武馆应那澜的邀和李恪动了手，那澜碰了他的额头以后，他明显感到自己练习内功的时候更加顺畅，内力增长很快，突破以后，甚至更加顺利起来，就是招式上，都顺遂许多，而且很多时候，他还会察觉出招式间的凝滞，然后顺手改变，发现便会更加流利顺畅，配合内力使出来，不止是招式的威力，便是相辅相成的内力也流动的更加快速。很是酣畅淋漓。 不过他一直自己感受着，并没有给父母和本家那边说过，就是李恪，他都没有说。李恪大概也有察觉，不过却没有问过他。而那澜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让李忱不得不对心中想法加上个肯定。 “气息比月前更加内敛了。”说精神力也许不太懂，说气息应该更好理解了吧。这可真是个天分不错的孩子。 李忱一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看了眼一旁一头雾水的秦歌，说道：“走吧，大哥在实验室里呢，让我带你们过去。” 秦歌看了眼李忱的笑容，果然，这人其实是双胞胎吧。和那天见到的那个凶恶眼神，看一眼就跟扔刀子一样的男孩子，哪里有一点相似哦。 “你有个双胞胎兄弟吗？” 李忱一愣，随即明了，这个月，不止是别人，就是他自己，也对自己的变化感到惊奇不已，但是他内心平静许多，便是偶尔暴躁起来，身体里也会突然一股清凉涌起，将暴躁冲动压下去，然后整个人越来越沉稳，以前能够很容易激起他怒火的事情，如今在出现，也不过只让他心头跳动一下罢了。 “我是李忱，没有双胞胎兄弟。” 秦歌本来对自己不知觉的问出口感到抱歉，结果听到李忱回答后，微微张嘴表示惊讶：“真看不出来，变化很大。”想起刚才那澜说的话，这个变化进步，说的是这个吧？ 李忱勾勾嘴角没说什么，因为他可能这个样子站在父母面前都能够把他们吓一跳呢。想一想那样的画面，李忱就觉得很有意思。 李忱看着旁边不说话的那澜，心底微微无力，他想跟那澜说说话，也奈何人家不配合，他算是发现了，那澜实在安静的太过了。 三人便说着话，大部分都是秦歌说，李忱偶尔搭上几句，不显得冷清，而那澜，是从头到尾的沉默。 而那澜在干吗呢？她在探听这个工厂的事情，还有那让她好奇的实验室。步入这里的第一时间，那澜就将精神力张开最大，整个工厂清晰的透视图便已经在她脑海里了，而各处花草树木传来的各种小道信息，让她从中整理出来有用的，比听秦歌和李忱聊天有趣多了。 李忱带着秦歌和那澜到办公室坐下，叫秘书上了饮料：“大哥还有点事情，大概要一会儿才能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吧。” 秦歌刚想点头，那澜却忽然说道：“我想去实验室看看。” 李忱一愣，没有第一时间答话。 秦歌虽然觉得作为股东，不管是占有份额有多少，其实去看看应该没事吧？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方便，也许实验有些是不能被打搅的？ 李忱倒不是觉得不行，也以为那澜是单纯的好奇罢了，想了想，说道：“也行，跟我来吧。” 秦歌看了看那澜一点犹豫没有的就站起身要跟着李忱走，轻声问道：“会不会打扰？”好多搞科研的，不太喜欢让人看到他们做研究呢。 李忱说道：“没事。去看看，不过要换上无菌服。” 秦歌一听，也就放下心来。换衣服是小事了。她也很好奇，上一次来，也只是大概看了一下，因为实验重地，她只是隔着玻璃窗看过一下，没有进去过。 三人向实验室而去，路上那澜问道：“实验出了什么问题？就半成品上市了，也不怕有副作用吗？” 李忱一愣：“你怎么知道实验出问题了？！” 而秦歌也几乎同时惊呼：“半成品？这一次上市的竟然只是半成品吗？军训时给我们那两套呢？怪不得总觉得效果不怎么好，我以为是调整了配方的关系……” 那澜点点头：“配方肯定调整了，那几瓶，拿到手我就知道不是按照我给的配方炼制的。效果有，不过最起码要连用上一个月才能有成效，而且效果也并不如原配方明显。”不过，即便是这样，在如今市场上的化妆品中来说，也是顶尖，无人超越了。 李忱一听，自动脑补，配方是那澜的，那澜了解也是应该的，看了试用装知道是改了配方的半成品，便猜测到了成品实验出了问题，也算是讲的通。只不过，那澜竟然会懂这些，让李忱多少有些疑虑。 而秦歌那边，大概因为受那澜影响太深了，已经早就学会了看可以看的，听可以听的，不懂的，自动脑补成可以懂的，不合理的，找出可以合理的理由，找不到，就自行补充上。于是，她也猜测出了和李忱差不多的结论。不过，秦歌华丽丽的忽视掉，那澜为什么会懂配方呢？为什么看一看就知道是半成品还是成品呢？配方改了都知道？她明明从来没有接触过中药中医，如今却对这些很感兴趣，而且很短时间内就很精通了。 如此这般不合理的，秦歌就像看不到一样，全然忽视了。 很快到了实验室，一码色的白，让那澜看着就觉得很讨厌，只能装作视而不见，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她又不会常来，不能因为她来这一次就让人家换颜色。虽然这样想，但还是会觉得心情不爽，为嘛一定要白色呀！多讨厌！ 李忱带着两人，很快换好了无菌服，才进了实验室，而李恪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微微惊讶的挑眉，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做了手势，然后继续和一群白大褂，带着帽子口罩打扮一模一样的科研人员们讨论着，翻看着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