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筹划
站在院子内，看着天色渐晚，瑾芸只觉得这一天过得着实有些快，好似她刚坐着马车从清园回来，可再一眨眼，却又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娘，我明儿再回清园好不好，今儿我想跟娘睡一晚。” 瑾芸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只是瑾芸这话刚说出来，华氏却瞪着眼看着瑾芸，好似今儿不回清园，就别想说是她的女儿一样，华氏这样的神，让瑾芸很是陌生。 “芸儿，再过一个月，就是你七岁生辰了，大一岁，就得更加懂事才对，往后可不能这般任，在清园要好好跟着先生学习。” 许是瑾芸一直被华氏宠溺着长大，在瑾芸的印象中，华氏也从未有过这样不带丝毫表的，这让瑾芸有一些诧异不解，看向华氏的时候，眼底也多了几分探究。 看到瑾芸似乎有些不大明白，华氏开口解释道，“今时不同往，回头娘去给你请几个先生回来，教教你的琴棋书画，这些往后可用得上。” 华氏这么一说，瑾芸心底有些惊诧，记得以前谢世昌说，“女儿家也该认识几个字，将来也好挑婆家。”可华氏却反驳道，“我女儿就算一字不识，也不愁嫁不出去。”虽说后来瑾芸还是陆续学着写诗作词，琴棋书画也略懂一二，可那时候，华氏从未开口让瑾芸去学。 华氏的想法突然改观，瑾芸也并非一点也想不通。只是她不愿意看到华氏突然间变得心事重重，一脸担忧的样子。 “最近辛苦娘亲了，芸儿会乖乖的听娘亲话，不让娘亲替芸儿cāo)心。”瑾芸拉着华氏的衣袖，轻轻拽着，双眼眨巴着望着华氏，一脸的乖巧，让华氏心底倍感欣慰，也不忍继续这样严肃下去，柔声道。“好孩子。” 原本还有很多话想对华氏说，想问那个宝静姨娘是怎么回事，想问今儿清园放假，她回来后却为何不见谢世昌半点影子，想问……可此时瑾芸却有些开不了口，她怕自己会触到华氏的伤疤，虽然华氏现在看着好似没有半点异常，但瑾芸知道，华氏并非不在乎。而是不曾表现出来。 吃过晚膳，瑾芸也没敢继续停留。带着华氏给准备的一些点心，准备再赶回清园。 苏芙也早早准备好，在大门处等着瑾芸，当瑾芸出门的时候，瑾芸最先看到的并非是瑾芸，而是背对着她站着，一月牙白的孟皓轩。// 虽然没有看到正脸，可瑾芸却很肯定那人就是孟皓轩，虽然时隔这么多年再次看到他的背影。但对瑾芸而言，依旧熟悉如初。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看到孟皓轩，瑾芸心底会莫名地有些紧张，好似有感应一般，孟皓轩突然回过头来，看到瑾芸后，脸色一喜。连朝瑾芸走过来。 瑾芸原本也没有想着要去跟孟皓轩打招呼，可这会孟皓轩已经发现她，瑾芸想躲开却是不成，只得站在原地，朝孟皓轩微微俯行了个礼。 “芸儿meimei这就要回清园了么？” “是啊，轩哥哥又过来和哥哥探讨学问呢？” 孟皓轩被瑾芸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说道，“有点别的事。” “轩哥哥忙吧。芸儿先走一步。”说完，瑾芸就朝马车那边走。看着瑾芸的背影，孟皓轩想出声挽留，可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上了马车，苏芙有些好奇地问瑾芸道，“刚那公子是谁？” “就是上元节跟我哥哥一起的那个公子，你还记得吧？” “哦，原来是他啊，他好像很疼芸meimei的样子，可芸儿meimei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听了苏芙这话，瑾芸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道，“舍不得这么快就回清园啊。” 瑾芸话音刚落，就听到苏芙有些无奈地一声叹息，好一会后道，“我娘说下个月搬出去住。” “为什么要搬出去呢？”瑾芸有些震惊地看着苏芙，虽然之前苏芙也有意无意地跟瑾芸提起，但瑾芸也没曾想柳氏会这么快决定要搬出去。 “太太的处境，我和我娘也清楚，现在哲儿和我都能进学堂，也多亏你们的照拂，我娘子也好了，到时候租一宅子，做点营生也能养活一家子的。” “可是——”瑾芸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苏芙打断道，“不用担心的，我娘已经联系了几个我爹生前的几个学生，他们已经在路上了，相信不出几便会到盛京的。” 瑾芸听得有些迷糊，不知道苏芙是有何安排，问道，“可是已经想好出路了？” 苏芙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爹生前的愿望就是买处宅子弄个书院教授学生，等那些师兄们来了，我和我娘也得搭把手才成。” 这是苏华的遗愿，苏芙他们想帮着完成，瑾芸自然不好阻止，且授业解惑也利国利民，是件好事，她便开口道，“若我能帮上什么忙的地方，尽管说哦。” 看着瑾芸一脸认真的样子，苏芙有些想笑，在她看来，瑾芸虽说看着比同龄人要聪慧沉稳，可到底也只是六七岁的孩子，因而，瑾芸的话，她也没有太当真，但也没有拂了瑾芸的好意，回道，“若芸儿meimei能帮我们一把，那是再好不过了。” 苏芙不会想到，她以为瑾芸的一句儿戏之言，在她遇到困境的时候，瑾芸还真的兑现了她说过的话。 马车吱吱哑哑地往前走着，瑾芸原本坐着的，到最后，却是靠着苏芙睡着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她睡得并不安慰，眉头紧蹙着，显得很是不安。 “芸儿meimei，醒醒，我们到了。” 迷迷糊糊中，瑾芸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等她睁开眼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苏芙正轻轻摇晃着瑾芸的手臂。 “啊，已经到了么？” “是啊。”苏芙说完，将大氅披在瑾芸上道，“外面寒气重，别冻着了。” 瑾芸点了点头，然后跟在苏芙后下了马车。 因着这一天是清园的放假，所以这会都到了亥时一刻，清园的大门依旧还敞开着的，不过门口却有教员盯着，确定是清园的学生后才放行。 虽说是放假，但却是不轻松，这一大早坐马车回家，又巴巴地赶回清园，在马车上来回颠簸了都两个多时辰，且前一晚因着要放假了，激动得也有些睡不着，并未休息好，因而瑾芸一到伴月斋，就立马进了内室，匆匆洗漱后倒头就睡，语桐她们瞧着瑾芸累成这样，心底一阵心疼。 自从放假回到清园后，瑾芸每除了去教学斋之外，其他时候也都跟着苏芙待在书楼，也不敢有跟其他女学生不一样的表现，安排星儿的那个幕后之人没有找到，瑾芸就不敢有太多私下的动作，担心露出什么破绽，索学旁人一样，刚开始觉得有些枯燥无聊，子一长，竟也觉得有趣。 子一天天这么过去了，天气终是越来越暖和，冬覆盖着的冰雪也迅速地融化，地面上也能看到冒绿的草，一些光秃秃的树枝也渐渐吐出新叶，虽少，可处处可见绿色，生机盎然的季节，让瑾芸对往后的生活也多了几分期待。 每隔半个月，宋mama都会按时过来探望瑾芸，这又到了宋mama来清园的子，瑾芸下了学之后，早早回到伴月斋。 瑾芸到伴月斋的时候，宋mama已经喝了好几杯茶，看到瑾芸，连站起来，瑾芸朝宋mama摇了摇头，示意宋mama不要急着说话，而是带着宋mama进了内室，将门窗关好之后，她才开口道，“宋mama，有什么新的消息没？” “小姐交代的事，老奴都安排好了，也去查探了，下个月月底，有好几家赌行都进了新货，至于碧桃姑娘的世，正如小姐猜测的一样，她并非是孤儿，而是有家人，只是上个月刚联系到，还没发现府里有人是她的亲眷。” 瑾芸点了点头，对于宋mama这次带来的消息，她还是非常满意的，现在碧桃不在她边，瑾芸倒并不着急先动她，现在她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些赌行的事。 “夏远生的况如何？” “说起他，老奴不得不佩服姑娘好眼力，他还真是一棵好苗子，学东西特别快，还很能吃苦，现在那师傅可喜欢他了，恨不得把自己闺女——”说到后面，宋mama突然噤声，许是意识到自己把话题扯远了，顿了顿道，“小姐别担心，他一直按照小姐的安排行事，瞧着不会玩什么花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瑾芸在心底说着，虽然人是她挑的，只是瑾芸却不敢肯定夏远生一定会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他虽然看着瘦弱，可那一双眼睛，却一直透着坚韧，像是一只雏鹰，只等时机一到，他便有搏击长空之力。 这话瑾芸并没有说给宋mama听，依旧点着头，然后道，“让夏远生最近多注意一下赌行的况，我下个月会再出去一次，到时候还得mama陪着我。” “好嘞，小姐不用担心。” “恩，那mama先回去吧，若府中有什么别的况，mama记得及时通知我。”瑾芸说的府中况，自然是谢府的一些动向，宋mama也明白，连点头应。 送走宋mama后，瑾芸开始筹划着下次出园，心想着，这一次，或许动作要大一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