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叛(中)
“别太多废话!”有着及膝长的金发的纤细身影说话却有着强大的威压,“来治疗那些伤口,止血是最重要的!” 童萧萧不再说什么,走上前去,当她开始处理那些伤口的时候,她就变成了严肃而认真的童医生了。 伤口未免太多了。童萧萧只能选择最大最深的伤口先行治疗。幸而不知道是什么人,已经把所有的致命伤口处理过了,童萧萧猜想,可能是刚刚被抱出去的少年。但是剩下的伤口也十分的烦难,治疗起来也并不简单。童萧萧真希望自己是在设备齐全的手术室里,而不是这么一张简单的床,手里只有最基本的简易设备。就算是全市最好的医生也不敢说可以将这个受伤的人救回来的。童萧萧在心中判断着。 但是显然,酒吧里的人都在向一个方向努力,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救活。 童萧萧注意到,金发的少年的身体也在颤抖,大颗的汗珠很不正常的从他的额头滚落:“你还好吗?”本来也想问他要不要休息,可是看他与那些灰色的光作战的情景,还是没有多说,毕竟她不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些非人的存在了,还是多少能够明白这种时候没有她说话的余地的。 “我没事!”金乌的注意力全在陆吾的上面,既然齐孟敢在这种时候把这个女人找来,就说明她也是可以信任的人,“你尽量治疗就好。”半晌又加了一句,“抱歉,没有合适的医疗设备,希望你能尽力帮忙,我们现在找不到其他可以治疗的人了。”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要求人类做到太多根本是不可能的,只要能够配合他保住陆吾的命就好,剩下的等小三恢复了。就会好好治愈的。 童萧萧一来有些感慨,原来这些妖怪也有这么懂礼貌的啊,二来多少还是放了心,少年能够有余力对她说那些话,就是真地不太要紧了,否则大概连话也说不出来的。于是也静下心来,按照少年的指示去做。 灰色的光芒看来平平无奇的样子,远比不上金色的灿烂夺目。却寸步不让的坚守着受伤者的身体,怎么也不肯让步出来。童萧萧渐渐开始明白,正是那些灰色地光在阻止着受伤者的伤口愈合,明明已经做过最佳处理的伤口,只要被灰色淹没过之后,就会再次迸裂开来,只能等到金色再次战胜,童萧萧才能重新处理。 卧室内悄无声息。却进行着激烈的争夺。 垂天看了看忙碌的众人,不禁冷笑,看来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他的余地了,也许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他披上外套,走出了酒吧。没有人注意到,就算注意了,大概也不会阻止吧。本来他就不属于酒吧。垂天不会太在意展从地府与那些人一起回来之后会怎样。以的性格是不可能为难展地,对此他还是很有信心。不如说是,太天真了吧。 JONY端着一盆水走进金乌的卧室,小三被紫台安置在床上,身上轻轻的搭着薄被子,被子上可爱的娃娃头图案还在开心的笑着。但是真实的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小三他。怎么样?”JON迟疑着问。那个曾经很有精力地少年现在疲惫得像一张被水浸泡过又晒干了地纸。轻轻地一个碰触都会碎裂。 “没什么。”紫台地声音听起来还是十分淡漠。但没人会怀疑他对小三和陆吾是真地关心着地。“只是疲劳过度了。休息一下就好。” “嗯。”拿着手巾擦拭着小三地额头。JONY地手轻得像是在呵护婴儿一般。 突然齐孟冲了进来。只不过是从一楼到三楼地短短距离。他竟然也是气喘吁吁。“砰”地撞开门。齐孟来不及把气息抚平。就急急地说:“有敌人。来了!” 紫台风一般地闪出了门。齐孟和JONY斗只觉得眼前一花。饕餮就不见了。 齐孟颓倒在地。怎么也起不来。 “这么严重?”JONY皱眉。 “要不是奇奇帮我挡了一下,我现在就是一具死尸。”齐孟终于能把话说出来了,“还好奇奇没事。” “怎么会?你们不是在酒吧里吗?”JONY诧异。 “那些人进来了。” “不可能!”经过了紫台的结界紫台怎么会没有感觉? “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确实进来了。”齐孟也清楚这件事未免太奇怪了。 紫台却不会奇怪,自从他看见了来的人。 “奇奇,你和齐孟去照顾小三,有事就叫我。”紫台先吩咐着,并没有立刻与对方对话,对方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而是任由紫台分配,“顺便告诉JONY,让他去我的房里帮忙金乌。” “是!”奇奇转身消失在吧台的门后。她信任着紫台,就如同她信任老板娘。 “好久不见了。”灰色地光芒褪尽,来人懒洋洋地说。他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却散发着一种混合着血与黑暗地气息。与饕餮那纯正的黑暗不同地,带着血腥的味道。 “原来你已经在他那了。”紫台的话里并没有感到诧异的语气,反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淡定,“鬼车。” 鬼车阴阴的一笑:“我是来追杀开明兽与鸾鸟的。很辛苦啊,就算同样都有翅膀,想不到那只鸾鸟带着开明兽都能飞这么快。” “别演戏。”紫台站立的宛如一棵杨树,笔直而坚挺,“太无聊了。你根本就是想看看他们会到什么地方,找什么人。” “哎呀呀,被你看出来了。”鬼车咧开嘴,牙齿上残留着血迹,鲜红鲜红的,“不过我后悔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你和金乌。这下子可就麻烦了。” “看到结界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了,可还是进来了。” “我不想与你打。真的。”鬼车说的诚恳。 “哼。”紫台冷哼。 “也许我应该撤退,你觉得呢?”鬼车继续着漫无边际的话,“还是我们就在此处来个了结?为了当年你砍掉的我的一颗脑袋?” “随你。” “太冷淡了。”鬼车还在鬼扯着,“我们可是老相识了啊!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杌和凿齿已经陷在我的结界里了。”紫台突然说,“你想等到他们得手是不可能地。”他一直表现的冷淡,原来是在不动声色的扩大自己的结界范围,捕捉有可能趁乱混进来的其他追兵。 “不愧是饕餮,确实厉害!”鬼车的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恢复了波澜不惊,“看来计划被你识破了。”笑了笑,“不过,你会这么卖力,就说明现在金乌完全没有余力可以关照其他了。你确定认为只凭你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全部吗?”
“你可以试一试。”紫台依然不为所动,“我不介意再砍掉你一颗头。”桀骜的气息喷涌而出,这两个字彷如已经刻在了紫台的骨髓里了。 “老实说,我们现在确实没有更多地人来了。”鬼车摊开手。“所以,你就勉为其难与我一战吧。对于我来说,就算是叛乱天庭都没有与你一战来得刺激啊!能够与饕餮公平一战,虽败犹荣啊!” 紫台不再说话,只是从身后的黑暗中随手取出了戟。 所谓的公平一战根本就是假话,紫台要在结界里控制着杌和凿齿,不能让他们轻易的跑了。又要分出精力与鬼车一战,战斗还不能波及楼上的众人,又需要结界来划定范围。而鬼车显然并不需要担心这些。如果这也算是公平的话,那就太可笑了。但这些对于紫台来说什么都不算,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作战的时候是否公平,无论对方设下了什么陷阱。他都敢于直冲进去,把一切都破坏。这就是饕餮的能力与骄傲。 鬼车却绝对不是什么老实地君子,他想要的,无非是胜利和报仇罢了。至于会不会牺牲掉杌与凿齿,那根本不是他会在意的事情。比起紫台的顾虑重重,他可是轻松得让人愤怒了。 鬼车没有像紫台一样拿出武器,反而一个旋身变化成了神兽的形态,一只伸展的翅膀就足有丈许,把酒吧里的东西破坏殆尽,一直要伸到外面去。八只巨大地鸟头都有着尖尖的喙。最恐怖的确是有一只被砍掉了头的颈子。兀自滴着血。 紫台迅速的把自己的结界蔓延开,包裹了酒吧地大厅。也包裹了整个的鬼车,让他陷落进了黑暗。 “怎么。你怕我吗?居然这就动用了结界。”鬼车在黑暗中阴险的笑着,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你忘记了你的结界对我是没有用的吗?”他与饕餮的力量同属于黑暗,黑暗的结界对于他来说自然没有任何效果,这也是为什么他进入到酒吧里面,却没有被紫台发现的原因。 紫台没有答话,戟杆压低向鬼车刺了过去。 鬼车连忙闪开,飞出老远,才落地又变回了人身,与紫台一样的字黑暗中拿出一副钢爪,套在臂上,又揉身上来与紫台近战。 紫台地戟横扫过去,掀起地风不亚于一场小型的台风。鬼车却并不躲闪,反而用一只爪去架住,趁势顺着戟杆贴向了紫台地身体,一俟接近,另外一只爪毫不犹豫的就向紫台地腰腹勾了过去。 紫台松了左手,只用右手抓着戟杆,左边的身体便荡了开来,躲过了鬼车的攻击,戟杆借着与鬼车的爪交击的时候用了些力,就后退了一步,再次拉开了距离。 鬼车没有再揉身上去,反而隐匿在黑暗中,缓慢的游走,寻找着机会。 两次想要先发制人,都被紫台破解了,鬼车只能另外寻找时机。与饕餮硬碰硬,他还没有那么傻。 最初会变化成神兽的样子,是为了破坏大厅的一切,乃至这栋楼,惊动肯定在上面为陆吾治疗着的金乌与鸾鸟。然而却被紫台迅速布开的结界屏蔽了。于是想要借着近身伤了饕餮,却又被紫台拉开了距离。现在,只能另寻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