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深山之行

    “你若引水进来，只会破坏这里的土地。”封夜的话，听着像是警告。

    “可我总得给药草浇水啊。”穆世澜感到犯难的同时，又满腹疑惑，“还有，你凭什么那样说？”

    “寻常的水不含灵气，用来浇灌药草，只会消耗这片土地的灵气。不过，若你能找到特殊的灵液，那就另当别论了。”不愧是这个空间的主人，封夜一开口说得头头是道。

    “灵液？”经他这一提醒，穆世澜茅塞顿开，“对啊，若能用灵液来浇灌，对药草的生长必定更有帮助。我再去藏书室查查。”念头一转，又道，“可灵液一般比较稀有，需要收集，量肯定不多。现在这里有九块田，那我得收集多少灵液才够用？而且，每用完一次，我就得重复收集一次，太费时间了。”

    抚了抚额，她几乎不敢想象，到时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苦哈哈的“挑水工”。

    “你先收集灵液，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封夜惜字如金地道，并不愿多解释。

    “交给你？”看着那道黑影缓缓没入井中，穆世澜感到神秘的同时，也像是被提醒了什么，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道，“封夜，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发现了这口井的用处？”

    难怪这家伙要求独占这口井，想来必定非同一般。

    该不会和前世书中传说的那种“自生自长”的米缸一样，将灵液投入进去，就能长出灵液来吧？

    不等封夜回答，穆世澜已经迫不及待地去了藏书室，查找适宜于浇灌药草的灵液资料，想要尽快试验自己的推测。

    花费了几日的功夫，又向药田的管事们旁敲侧击地打听，穆世澜终于选中了一种合适的灵液，名为百灵露。

    穆府位于丹霞山下，此地多分布着一些小型灵脉，在大山深处除了遍布着大量的红枫之外，还有不少珍稀的花草，百灵草就是其中之一。若要得到最纯净的百灵露，须得早起，趁着雾气散去之前从百灵草的叶子上收集。

    太过忙碌，穆世澜全然忘记了曾兆书的叮嘱，并未去药楼后院找他。

    这一日早上，做足了准备后，刚要出门，曾兆书却来找她了。

    面前女孩并未穿裙子，而是身着一套白底蓝花的长衣长裤，纤腰紧束，俨然要出去干活的样子，少年不由奇道：“小七，你这是要去哪里？”

    穆世澜欣然答道：“我去山里转转。今天你怎么过来了？”

    曾兆书耸耸肩，毫不掩饰眼中的一抹失落：“这几天，你都不去找我，我只好自己过来了。若连你的情况都不知，到时六少爷问起来，我答不上话，估计又要被骂了。”

    穆世澜笑道：“我在这里用功学习，六哥有什么不放心的。若他问起来，你直接照我的话说就是。”自己这几日忙着“百灵露”的事情，对曾兆书的确疏忽了，不过若与他太过靠近，有些事只怕不好对其隐瞒了，还是这般保持着距离更妥当。

    听她说得轻快，曾兆书也一扫之前那颇为沮丧的情绪，展眉笑道：“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你知不知道，后天二少爷、三少爷就要回来了，他们一回，仙门测试就要开始。到时，六少爷和我都要参加，你会过去看看吗？”

    二哥穆世泰、三哥穆世荣分别是紫霄派、凌云剑派的弟子，此番他们亲自回家，参与主持仙门测试，穆府上下必有不少族人削尖了脑袋也要争取到这个难得的机会，不知会是怎样一番热闹景象？虽说她的目标是云渺峰，可不防提前了解一下测试的流程和规矩。

    心头一动，穆世澜欣然道：“若得空，到时我自会过去。”

    曾兆书笑得目若弯月：“好，一言为定。”

    见她往门外行去，他大步跟上来道，“你若要出去的话，还是带上这个吧。免得那些守门的啰嗦。”将手心里攥着的一方玉牌递了过来。

    穆世澜含笑谢过，将玉牌拿在手里看了看，正是出入药园的通行令牌，形状像是一朵云，玉质上乘，正面以仙法虚刻着一个“药”字，背面则镂刻了一个“穆”字。

    与曾兆书分别后，穆世澜带着这方玉牌，即往药园门口行去，因她早得了家主的允许，倒也无人阻拦，不过在出穆府大门时，还是受到了盘查，穆世澜便拿出玉牌，编了个“采药”的理由蒙混过关，顺利出了大门，往丹霞山的方向行去。

    一出门，穆世澜将头发扎起，披上一件遮掩身形的黑色斗篷，乔装成一个不起眼的少年。

    此刻远山清寒，天色灰蒙蒙，要趁着日出之前，找到生长着百灵草的地方，她必须马不停蹄地赶路。当然，她还不会骑马，又未曾学习任何仙术，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快跑了。

    山路崎岖，两旁又有横生的树枝挡路，走了半个时辰，穆世澜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望着前方那黑魆魆的大山，她才知道单凭步行，若要进入深山腹地，只怕最少要半天的时间。看来下次出门前，至少要先学一门快速前进的步法才行。

    许是察觉到她的困境，封夜借用手镯向她传递心音，道：“我用‘风痕’送你一程吧。”

    不等穆世澜回答，一缕轻风飘起，虚空托住了女孩的身体。

    “封夜，快停下来！”穆世澜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已经飞上了天空，她刚要继续喊，突然之间，封夜用快得惊人的速度，驱使“风痕”载着她，向前飞速行去，根本不听她说什么。

    风在耳畔哗啦啦刮过，这般畅快的感受，就像以前在游乐场里玩“冲天大回旋”的感觉，特别是在攀爬高大的悬崖壁时，那向上曲折环绕的速度，让人激动得心头怦怦直跳，而在攀越山顶，往下俯冲之时，带着寒意的山风刮过耳朵，四周景色飞速倒退，放眼望去，不禁又让她生出一分“指点江山”、“傲视群峰”的畅快和恣意。

    感受到了这般美妙滋味，穆世澜也不再喊停了，任由封夜带她一起向天空疾驰而去，乐在其中。

    接近大山深处，气温逐渐攀升，一股混杂着浓郁灵气的湿润感扑面而来。

    嗅着空气里的淡淡清香，穆世澜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借着“风痕”的力量，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姿势，随时准备落地。

    在天空盘旋了数圈之后，很快，前方山谷腹地现出一块块草地，又有一潭碧色湖水相映左右，景色怡人。

    “封夜，到了。”穆世澜欣喜地喊道。

    倘若山谷有人，必会看到一个黑衣的少女从天而降，一头青丝之下黑眸闪烁着动人的光彩，宛如山中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