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凶
新书冲榜,求各种票票~~~~~~~~~~~~~~~ 飘雪吹粥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王卉凝淡淡的神色,半晌却只点了点头。 “你确定粉荷手中起的红疹子,便是因那药物所致?”王卉凝敛了敛眉,神色一肃开口问道。 好在她昨日迷迷糊糊之际,竟是听到了粉荷前半截话,否则到现在也不知道那药物触到之后到底会起何反应,更是没法确定是谁。如今既然知道了是谁,左右近身服侍的也就是她和飘雪,顶多再加个白芍,倒是好防范了。 看着她如此这般严肃又冷然的神情,飘雪的心里却又为她起了一层担忧。 要知道,这个粉荷可是王卉凝入候府时娘家父母送来的陪嫁丫环,原是打小便跟在她身旁服侍的,也不过是她在宫里呆的两年间才稍稍分离了一段时间。 如今才刚刚遭遇了秦含霜的毒害沦落至此地步,现在却又发现自己一向器重亲近的贴身丫环起了背叛之心对她下药,心里又会是个什么想法,突然转变的心性又会发生怎样的突变? 若是依着姨娘的性子,应该是极震惊极意外,甚至是极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在对啊。可是,姨娘却是这般平静的面容,实在平静得令人有些担忧。 “奴婢曾亲眼见着姨娘用这药试过许多次,对那症状还算熟悉,定然不会认错。”飘雪用调羹细细地搅拌着碗里的热粥,略一顿后对王卉凝劝慰道,“虽是打小服侍的,姨娘心里难免有些疙瘩。可早一日看清她的面目,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卉凝苦笑了一下,却不由得在心里为曾经的王姨娘悲悯了一番。曾经的王卉凝,若是知道自己的一条命是葬送在自己打小服侍的贴身丫环手上,会是怎样的肝肠寸断悲愤气恼。 这样的背叛,她可是也才亲身经历过呀。在她看来,那滋味便如同guntang的一颗心,被人硬生生地掏了出来,又淋上了掺杂了多种世间最难忍受滋味的汁液,岂是难受二字能解说得了的。 转目看到飘雪的神情,王卉凝神色放缓了一些,让眼底本就敛着的痛楚泄露了几丝出来:“我虽心里极不愿意相信是她,有些事却容不得自欺欺人。她既背主求荣不认我这个主子,我也便当从来没她这个丫环。难过也不过是恨自己看走了眼,竟把一头白眼狼当羊养着。若过于伤心,却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情意,半点不值。” 忽而想到飘雪的后半句话,细细一品,竟有些诧然:“你却是早知道她有异心?” 飘雪垂了眼眸:“奴婢只道她因上次姨娘斥了她勾引候爷一事,心里气愤背后埋怨姨娘两句便得了。竟没想到,她会因此将姨娘记恨到如此地步。” 勾引候爷?粉荷竟还有此番心思?想到她裙角处那一圈绣得极小却不容人忽视的桃花,王卉凝便有些了然了。她依稀记得,众花之中,候爷似乎偏爱桃花。而除了粉荷有这份细腻的心思,她陡然记起,秦含霜的衣裙似乎也多以桃花为纹。 彼时并没在意,此时才发现,自己与曾经的王卉凝,某些方面其实是一样迟钝的。 “都怪奴婢,一心想着毕竟有十几年的主仆之情,且姨娘又是那般看重于她……”飘雪舀了一勺吹凉了的浓稠的粥送到王卉凝的唇边,言语间满是自责。 含了一口晶莹的白米粥在嘴里,细细地嚼烂了吞咽下,王卉凝才低低地叹息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又岂能怪你。是了,你却与我查查她在我的药里放了什么?” “依奴婢猜测……”飘雪看了一眼屋里角落处放着的药箱,正欲开口。 忽然,隐隐地,屋外传来“吱呀”地开门声,似是有人起来了。看了一眼不知何时从窗格中漏下来的几缕微弱的晨光,飘雪轻声道了一句:“怕是粉荷和白芍她们起来了。” 之后,便不再言语。寂静的屋里,一时只传来飘雪的吹气声和王卉凝极轻的咀嚼声。 “飘雪,姨娘情形怎么样?”王卉凝不过堪堪喝了两三口粥,屋外便传来了粉荷很轻却也饱含着关切的声音。 飘雪看了王卉凝一眼,起身把手中的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便去开门。立时,便见粉荷探了一个头进来,一眼见着王卉凝坐在床上,先是一愣,继而脸上堆着笑,高兴地道:“姨娘醒了,真是太好了,奴婢昨晚可是担心得整宿都没睡着呢。” 说着一眼见着床前的凳子上放着一碗犹冒着些热气的粥,便忙走上前要把碗端在手上。 王卉凝目光落在她伸出袖外的两只还算纤细的手上,尖长的十指上,修剪成弧形的指甲涂上了如桃瓣一般浅淡好看的粉红丹蒄,在微弱的烛光和稀稀朗朗的几缕晨光的映照下,微微地泛着几丝莹润光泽。
顺着指甲往上看的景象却没这般美好。手背、指节间布上了一粒粒红色的小颗粒,有几粒颜色鲜艳些的还破了口子结了一层极薄极薄的痂。原本一双肥瘦适度纤细修长的勉强算得上青葱小手的手,如今看着,却委实有些令人心生怯意。 “我来,”飘雪抢先一步上前把碗端在了手上,以眼示意了一下她的手,“你一心记挂着姨娘,怎么也不想想自己的手啦?姨娘如今身子弱,经不得病风,这几日便由我一人近前侍候着吧。” 粉荷一听,伸出的手僵了僵,忙缩回了袖中,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眼角的余光扫过飘雪时却分明有些异光闪动,许久才半哑着嗓子对着王卉凝道:“奴婢原也是这么想着,又怕姨娘斥奴婢忘恩负义,姨娘病中竟躲到外面去了。” 不是个忘恩负义的,竟能做出毒害主子的事来?王卉凝在心里冷斥了一声,面上却做出几丝体贴的神色来:“我昨晚隐约听得你说手上起了疹子,可是水土不服?这庄子里比不得京里,自然潮气重些,这几****便歇歇吧。” “飘雪,你去寻寻,带来的箱子里可还有消除这类疹子的药。”王卉凝望向飘雪,眸光几不可见地闪了闪,在飘雪起身时,却又喃喃地补了一句,“我瞧着这几日身周的气息都带着一股子潮气,估摸着你便是用了药,怕也得过几日症状才能好些。” 飘雪的步子只略略一顿,很快便在箱子里挑拣了一番,片刻后拿回来一个小瓷瓶交到粉荷的手上:“如今比不得当初在府里,带来的药毕竟有限。我挑拣着也就这瓶药还对症些,却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治得好。好在它本无碍,就算一时治不好,也不会有坏处。” 粉荷略略地又问候了王卉凝几句,便捏着手里的药瓶离开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飘雪的唇角却勾了勾,露出一抹冷厉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