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不愉快的见面
两人正说着话，张府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见到歆月二人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银家小哥来啦，这位就是歆月吧？” 银有福看见来人也赶紧上前打招呼：“香jiejie，她就是歆月了。你来的也真是巧，我们刚到你就开门了。” 被称作香jiejie的女子打量了歆月几眼，道：“走吧，夫人等了好一会儿了，见你们迟迟未到才让我出来迎迎。” “有劳这位jiejie了。”歆月礼貌地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啊，你可别……”银有福吱吱唔唔的，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奈何内院不比前院，师母没有邀他进去，他也不敢硬闯。只能是绕到前边的书院里，心不在焉地等着。 歆月跟在女子后面进了内院，绕过花园来到一座亭子前停下。 “你在这里稍待片刻，我去回禀夫人一声。” 歆月暗道大户人家派头果然不一样，也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过了片刻，隐约听到人声，歆月赶紧站到路边。 “歆月见过夫人。”说罢，歆月向来人行了一个礼。 “快些起来，这是做什么？”一阵香风袭来，来人伸出一只手将她扶起，引至桌前坐好。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害羞，到现在还低着头不肯让我看看。我可是听老爷说银家的歆月小小年纪敢作敢为，倒是个帼国不让须眉的好料子呢。莫非，是老爷在说笑？” 歆月将头抬起，就见一黄衫女人坐在旁边脸上含笑地望着自己。那妇人丰姿卓越，秀美温婉，通身的气派。听福哥儿说这位夫人比玉娘还要大一些，没想到却是这么的年轻。 看得出玉娘年轻时生得也是俊俏的，不过相较于玉娘的小家子气，这位夫人可是真正的大家风范呢。仅仅是这么坐着，却让人不敢小觑。 “张夫子缪赞，歆月不敢当。” 妇人见歆月说话得体，眼前不由一亮。 “哪有什么不敢当的，就凭你这灵气就担当得起。”妇人说着让下人去请小姐过来。 “你也别老是夫人夫人的唤我，那倒是显得生份了。你们家福哥儿在我夫君门下进学，你也就跟着他喊我师母吧。” “歆月不敢。”歆月闻言轻轻皱起了眉头，她哪里高攀得上这张夫人的身份，当下心里在寻思着她的用意。 张夫人出身名门，见过不少风浪。歆月的小心思哪里瞒得过她，她所幸把事情给挑明，勉得她在那里胡思乱想：“今天唤你来也就是想见见你，你也别多心。我有一个女儿跟你年纪相仿，只是她生性顽皮，她爹让她在家里识字念书她也坐不住，所以我才想让你们认识一下，若你愿意以后就留在我们府上，也好给她作个伴。你看如何？” 这是……让她来当丫头？歆月明白了，美其名日是作伴，其实不过是个陪读的丫头而已。 “我也听说过你们家的情况，你放心，若是你愿意的话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决计不会让你为难。” 歆月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听到张府下人们的闷笑声，这才觉得自己行为有些不妥。再看张夫人那里，优雅地喝茶姿态，让歆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谢谢夫人抬爱，只是歆月不是自由之身，由不得自己拿什么主意。还请夫人容我……” “娘，你找我？” 她的话被人打断，歆月循声望去就见一粉红的身影欢快地冲进张夫人的怀里。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没看见娘这里有客人么？”张夫人用手刮刮女孩的鼻子，眼神里满是温柔。 “什么客人啊，不就是给我找来的伴读丫头吗？”女孩走近歆月跟前，眉眼间与张夫人极为相似，只是那高傲的态度让歆月不喜。 “你这孩子，瞎说些什么呢，还不快向歆月道歉？”张夫人训斥了女儿一通，歆月却丝毫听不出责怪之意。 “不必了，歆月家小门小户，担当不起。”歆月起来向两人福了福，也算是给那张小姐见了礼。 张夫人意外地看了歆月一眼，相较之下这歆月知进退懂分寸，倒比女儿强上许多。 “你看人家歆月，比你还小一岁，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不快向人家道歉？”说着，她又对歆月道：“紫姐儿年纪还小，歆月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歆月点点头。 一个有眼色的婆子见气氛有些僵住，于是笑着上来说道：“夫人可别光顾着说话，这些点心是今天早上下人们特意去十福轩买来的，夫人小姐趁着新鲜尝尝。” 张夫人笑着给女儿夹了一块，又让歆月别太拘束。歆月此时想起礼物还未送上，于是从袖里掏出了准备好的绣品递上去。 “你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了，还送什么东西。”张夫人接过绣品一看，当即笑了。 “想不到歆月还有这手艺，确是比我家紫姐儿强。” 张府小姐听见娘亲一直在夸奖歆月，心里很不高兴，嘟囔着嘴道：“不就是会点儿针线功夫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紫姐儿，少说两句吧。”张府小姐的管事婆子见自家小姐这么懂事，一而再地给夫人丢人，很是惶恐。 “本来就是嘛，哪家的闺女不会这玩意儿嘛，我可是张府的小姐，能识字的，一个低贱的小丫头哪里能跟我比？” 见她越说越是过份，歆月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不就是投胎投到了好人家而已，用得着这么张狂吗？说实话，歆月一向很看不起这等只会倚仗家里权势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这张府小姐年纪虽小，可是从她的言行举止这间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也许是受这封建教育的影响，孩子们之间也被划上了等级。歆月一直告诉自己别太在意，可是真要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污辱自己，饶是她脾气再好也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考虑到福哥儿和张府的关系，歆月也不想一次就把人给得罪了。推说家里还有事情未做匆匆告别了张夫人，歆月回首望着那高高的张府大门，心道终有一日也要住上这样的房子，让看不起人的张家小姐给自己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