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乡村小童
艳阳高照，午间的太阳火辣辣的照耀着底下两个忙碌的身影。 身形高壮一点的齐硕正在田间努力地翻土，弟弟齐鸣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仔细的按照目测的距离，撒播下一颗颗细小的种子。 “好了，小鸣你先回家吧，记得吃饱点，把昨晚的两个馍馍和爹爹一起吃了后,就不用拿吃的过来了。”齐硕轻轻拍了拍弟弟的头说道。 “嗯，那我下午可以和二娃上山玩吗？”齐鸣带着祈求的眼光看着哥哥说道。 黑瘦的齐鸣在同是十一二岁的小孩中,身材由于营养跟不上而显得有点瘦小，但是他机灵的眼神往往显示出他比一般同龄人更加的聪慧。 他知道哥哥每次都说不饿的时候,是想把更多的粮食留给他这个最疼爱的弟弟和家里卧病在床的爹爹，他也知道每次哥哥都是在他以为看不见的时候,悄悄的把他每次吃完馍馍的碎屑收集起来,偷偷的和着水充饥。 所以齐鸣每次和伙伴上山玩耍都不像其他小孩那样,只顾捉知了掏鸟窝的玩乐，而是留意着周围的果树或者野蘑菇之类的，是否有能帮补家里的物事。 但是穷人家里浪费体力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因为本就因粮食不多而导致的体力匮乏，相比于齐鸣每次可怜的收获而言，他哥哥齐硕更想弟弟好好的休息一会，以跟上家里越来越大的劳动量。 “好吧，不过要记得在天黑前就回家，听说最近山上有大虫出没了。”齐硕微笑着点点头道。 “知道了！”齐鸣闻言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后就飞奔回家里，路上边跑边在想，这次一定要找到更多哥哥和爹爹喜欢吃的黑蘑菇回去！ …… 茂密的灌木丛中，突然被扒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里面透出一个憨憨的面孔在小心翼翼的往外瞧。“二娃，怎么样，还在吗？”突然齐鸣焦急的声音响起。 “嘘，小声点，等大牛那边准备好我们再一起包抄，今天肯定有rou吃！” 突然不远处一个小树枝不规则的左右晃动了数下，齐鸣和二娃马上就知道肯定是大牛那边已经准备妥当，随着一声大喊，几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就一窝蜂的冲向一只正在觅食的灰野兔。 野兔骤然发现了几个面目可怖的生物冲来，立刻以不符合自己弱小体型的速度猛然冲向无人方向，在几个小孩将将以合围姿态，甚至齐鸣的手指离它的大耳朵仅有一步之遥时便迅速逃开了。 几个小孩自然心有不甘，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渐渐地，小孩子的脆弱心性使得二娃、大牛等几人渐渐放弃追逐，他们不像齐鸣那样一年也见不到几回腥。 看到齐鸣还在前面锲而不舍的追赶后不由喊道：“小鸣，不要追了，明天我让哥哥再带我们来捉更好玩的！。”二娃眼见齐鸣越追越远，生怕大伙走散，也不由焦急的喊道。 齐鸣听到二娃呼喊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感到头重脚轻的，他实在不想放弃，但是因为吃不饱饭而营养跟不上，导致他望着兔子越跑越快的步伐不由一阵苦闷：“终究还是没能给哥哥阿爸惊喜！” 低着头走到二娃身边的时候，二娃故作老成的拍了拍齐鸣的肩膀，炫耀似得笑道：“小鸣，就一个小兔子而已，明天我哥从城里回来的时候，我让他带我们捉更好玩的，我哥在城里可是跟着大师傅学过武功的，家里的大狼狗一见到我哥就害怕得夹起尾巴不敢动弹呢！” “武功？学了之后能比大牛力气还大吗？”齐鸣听到后不禁好奇的问道，他从小窝在这小乡村里，对于外界的印象只能通过平常大人们交谈时候的一些话语想象而已，大牛在他心中已经是比他厉害很多的人了。 二娃闻言不禁嗤的一笑：“明天我让我哥打一套拳给你们看，像这么粗的树干我哥一拳就可以把它打断呢！”二娃一边指着路旁一颗大腿粗细的树桩，一边得意得说道。 大伙看着那棵“大树”，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不禁越发期待看到二娃哥哥的身影！ …… 大娃也就是二娃的哥哥，不过现在村里人可不敢大娃大娃的喊他了，老一辈的人会叫一声小宇，差不多辈分的都会敬佩的喊一声宇哥，盖因这张宇现在是城里一个江湖门派的外事弟子，对于这个小乡村来说，就算是一个打铁匠都是他们眼中的大人物。 张宇现在正领着一群小孩在上山道路上，二娃狐假虎威的在一旁大声和哥哥说话，以此来显示他的身份在这一群小孩中的特别之处。“哥哥，白衣门是不是又要挑选弟子了呀？我这次年龄已经达到要求了吧，而且我现在的力气可大着呢，跑得也很快的！” 张宇笑了笑说：“白衣门确实要开始招收新一批入门弟子，不过不是说比谁的力气大和跑得快这么简单的，其中的辛苦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而且进门后会有各种辛苦的训练和危险的任务，许多当年和我一同测试过关的同门，在领了任务之后就此下落不明也是常有的事，不然我当年也就不会只能当一名外事弟子了。” 齐鸣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张宇哥俩的对话，当听到一个月例钱就有五两银子，吃穿用度都是门派负责的时候顿时双眼发亮，后面关于测试的艰苦还有任务的危险全都恍若无闻，心里暗想：我一定要通过白衣门的弟子选拔，这样就有钱能治好爹爹的病了！ 第二天一早，齐鸣就跟着张宇和几个一同要去参加选拔的小孩,在各自家长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踏上去城里白衣门的路途。 齐鸣怀里还捂着两个哥哥抹黑起床弄好的大饼，这是家里存着逢年过节才吃上一顿的面饼，哥哥送他出门的时候，那鼓励的眼神在齐鸣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 由此想到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如果通过选拔之后还要在特定的日子才能短暂回家，以后看到哥哥和爹爹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不由心头有股淡淡的悲伤，但是随即又被一股坚定的信念所冲淡。 齐鸣在山村拐口处最后回望一眼家里，希望把这幅景象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却不曾想到，再下一次遥望故乡的时间，却是物是人非的多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