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关东诸侯离心
吕布领兵出了雒阳后,来到北邙山,很快就遇到负责挖掘陵墓的五千士兵,此刻,大批士兵都还在墓园底下,坑坑挖挖,做最后的挖掘,大概还要一天时间就可挖掘完毕。 留守的盗墓将领自然认得这名董卓跟前新义子吕布,出示了下董卓口令,算是正式接管了这五千步卒。 出于谨慎,吕布未先查看已经挖掘上来的财宝,而是将麾下士兵按北邙山地形,扎寨布阵,大小各寨十来处,广布探字,要完全控制北邙山头。 北邙山一屯兵处,也就是先前挖掘出来的陪葬品的存放营寨,吕布将手中的方天画戟在帐篷口地上一柱,入土三分,在盗墓将领引领下,入帐一看,一箱箱堆成小山的木箱,还是洒在地上用布包着的金铜玉器数不胜数,这是吕布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最多的财富,双眼发直,但很快就回过身来。 心中明白,董卓为何如此重视此地财宝,光光这剩下这帐篷里面的财宝,足够拉起一支两万人的队伍,奉养两年。 这历代汉帝的陪葬品可真丰厚,难怪董卓会说出那句死人之财,不可夺生人未来,加上先前挖掘运走那些,足有养军十万之资。 吕布巡视完后,把自家主帐就搭在该营,亲自看守,忙活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吩咐好一些行军严守探查后,不得打扰后,就躺在榻上,也不褪去铠甲,眯了起来。 雒阳形势危急,关东诸侯军随时会兵临雒阳,他又要断后,又要运财宝,能睡的日子也就这一两天了,接下来很可能要连续几天都得合眼,自然要把握时光。 园陵广阔而少有人烟,粗壮大树遮蔽连绵山脉,树多林密群鸟繁,候鸟声络绎不绝,没有兵阵杀伐气息,将这处屯兵地映衬的好似一个世外桃源。 在候鸟歌鸣声下,吕布这么一睡,那是一觉到了隔日的午后。 悠悠醒转过来的吕布,翻身坐起,向左右亲兵问道:“是何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亲兵回复道:“禀将军,未时了,将军这一觉从昨夜算起,足有十个时辰。” “十个时辰,吕布有些自嘲,多久没睡的这么痛快了。”吕布揉揉太阳xue,使得自己快速恢复良好状态:“曹性将军可有消息传来?” “曹性将军?哦,属下未见有消息传回。”亲兵恭敬答道。 “没消息传回?”吕布有些迷糊的低喃着,显然大脑还未完全睡醒,稍凝神叫道:“糟了,雒阳城有变!”他留下曹性抢劫放火,五千步卒雒阳城根本没有武力反抗,而五千人抢劫一番一个晚上足矣将城中剩余财富抢个干净回来复命。 如今已是隔日午后,定然有意外发生,吕布心中思量,无非两个可能,关东诸侯军攻破虎牢关,连夜杀向雒阳,兵围雒阳,或者城池已被攻破,曹性战死或者出不来城,另外就是曹性收刮城里财富,自个带兵跑了,或投关东联军,或落草为寇,后者吕布相信曹性没这个胆量,其人狠辣jian猾,却胆小如鼠。 “你亲自带十几骑,打马下山,看看雒阳城情况如何是否已被关东联军所破?”吕布皱着眉头,急急令道。 “是,属下立刻就去。”亲兵领命,转身出营,领人下山。 吕布整理上身上的铠甲,跟之出了帐篷,看着营寨里跟随多年的子弟兵,巡逻、cao练,低声自语:“看来得早寻退路,两万兵马就算与关东军周旋,也该有个章程,下山冲个一阵,便迅速退往函谷关附近,再打一阵,那时退入关内,董卓也该无话可说,我也可保全我这并州儿郎。” “来人!”吕布又唤过一亲兵,说道:“增派三千步卒过去帮忙挖掘陵园,令他们速度快些,再多给一日时间,必须将所有陪葬品,统统整理成箱,如若延迟,斩!” 从北邙山打马一个来回去雒阳,不过两个多时辰,吕布的亲兵绕着雒阳城池看了一下,发现城池上并没有插着关东诸侯的旗帜,壮着胆子进了城,一路顺利,然后再城里去联系不上曹性,本想继续寻隙问下城中居民,却被突然杀出一群队伍来,那领兵的旗帜亲兵认识,江夏‘朱’字。 原来周仓整顿好那些富户后,正准备离城跑路,听闻有骑兵入城,连忙赶去一看,见只有十几骑,猜到只是侦骑,自然杀了过去,可惜多是步卒,没有成建制的骑兵,追不上并州好马,只是吓退了他们。 吕布这些亲兵回到山上,禀报说是雒阳城里不见多是士兵,仅仅遇到打着江夏旗帜的步卒,而且找不到曹性等士兵,城里防卫疏松。 听到这些消息,吕布心中一下便确定虎牢关破了,关东联军杀进来,一夜之间轻易攻破雒阳城,在城中劫掠的曹性等兵,都已战死,至于为何雒阳是座空城,料想是袁绍等人见董卓弃城,大军急切追赶,这才没留守。 既然这样,藏在北邙山上欲来个偷袭冒冒脸的想法也就没有必要了,安安稳稳等明天陪葬品挖完,小心退去函谷关就好。 其实关东联军抵达雒阳,不过比吕布猜测晚了两天,也就是周仓带着二十一富户携珠宝财产离开的第二日凌晨,攻破虎牢后,连夜杀到雒阳城下。 此刻雒阳城真真正正空虚了,一个兵都没有,城门无人把守,也不关,四面敞开。 两军兵马直接入驻,丝毫不遇抵抗,这让本意为还要场硬战的袁绍等人不由唏嘘与胜利的喜悦,只是抓来城中百姓一问,几经盘问下,原来董卓两天前就已经离开,雒阳早是空城一座,听撤离的方向,显然是关中。 这让欲捉董卓点天灯的袁绍与袁术两兄弟,愤愤不已,当即召集各路诸侯一起继续进军关中,大有不杀董卓,誓不罢休的趋势。 回头各路诸侯清点一番,这才发现,江夏太守朱魁竟不到场,相互垂问下,雒阳驻军附近也没江夏旗帜,这才发觉这江夏军竟然离开联军,独自行动。 袁绍气得脸颊通红,阴沉入水,身侧的袁术阴测测的说道:“早说这江夏朱魁心怀叵测,非一心讨董贼之辈,什么拥立少帝与江夏,纯是他一人挟持耳,我等诸公,宜速速改道南下,先灭朱魁,救出少帝。”
这话一出口,好大的脏水,同样与袁术不对路的孙坚连忙替朱魁说话道:“朱太守虽中途离开,难保不是分兵追击董贼,岂可诬陷人家叛逆?何况我等诸侯聚义,乃为董贼,宜先进军长安才是。” “文台之言有理,盟主当以先除董贼为主,进军长安。”曹cao出列附声道,他虽对朱魁突然离去,有所不满,但大局为重,少帝之事,以后计较。 “够了!公路,朱魁叛逆之事,休要再提。”袁绍冷冷吐出话来,说道:“商议下如何进兵长安吧。” “盟主稍等!”突然间冀州牧韩馥喊出话来,说道:“盟主我冀州之兵离乡多日,早有怨言,且粮草食用过半,关中易守难攻,昔日秦国驻关而抗六国百万大军,吾意不若暂时歇兵,多花些时间准备准备,好一举而破,免得徒伤士兵们性命。” “文节你这是何意?你想退兵?”一时间火上浇油的袁绍,大声喝问。 韩馥眼神不敢直视,但依旧硬声辩道:“关中险隘,联军准备不足,妄图强攻,徒增士卒伤亡,退兵备战,以待来日一股而下,乃上策,刘兖州、张陈郡、公孙北平你们说说看?是否有理?” 被韩馥点名的兖州牧刘岱,陈郡太守张邈、北平太守公孙瓒三人相看一样,竟然一同顺着韩馥的话,说道:“韩公之言有理,关中不同雒阳,四面平原,易攻难守,没有完全准备,不可妄动刀兵,我等诸公离开治所有三个月了,郡里事物繁忙,急需处理。” 其实韩馥、刘岱等四人所在州县都临近袁绍的渤海郡,日前四人纷纷受到郡内来信,言及渤海突然兵马调动频繁起来,意图不明,这一消息四人大为震惊,心中思量莫不是袁绍一面吸引自己在雒阳攻打董卓,后面偷偷兼并自己老巢,如此再也坐不住了,心中打定就此退兵,讨董之事以后再说。” 韩馥起了头,很快诸侯联军内讧了起来,分为两派,退兵一派自然有韩馥、刘岱四人,还有东郡桥瑁、广陵张超和上党张扬三人呼应。 结果越是争执,这七人越是开始坚定自己的想法,要退兵,最后相商不下,各自拂袖离去,你不让,但你管不着我,我自己退兵就是。 加上朱魁一人,等于有八位诸侯离去,剩下孙坚、曹cao、刘备、陶谦与袁绍四人是主战,袁术、王匡二人摇摆不定,其实也想退兵。如此合起来兵力便降到十万人,还在董卓兵马之下,如此去攻打董卓怕是讨不了好。 无奈之下,袁绍、袁术、陶谦、王匡等人也只能同意退兵,这让一直立志除董的曹cao愤慨不已,决定独自追击董卓,看看能否占些便宜。 偌大雒阳城,诸侯们不过停了一天,如戏志才、朱魁料想,收刮一通城里仅余的财富,一一回兵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