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戏志才出手
吕布虽被刘辨生擒，但他盖世的武勇也是世所瞩目，董卓虽有些失望，但看见吕布完好无损的回来，心中还是有些宽慰。 董卓等入关后，果然不曾休整，直接领大军朝洛阳而去。令樊稠为先锋，先往洛阳查抄大户。又令李傕、郭汜撤离汜水关，盗挖皇陵，只留下赵岑居关防守。 数日前，邙山。 一支大军缓缓进入山谷，开始安营扎寨。 五员将领簇拥着一名文士，立在高处。 “看来董贼并未发现邙山大营，早知如此，当日就不必将营寨毁却。”说话者面相威严，仪表不俗，正是雁门张辽。 其余四将自然是赵云、高顺、太史慈、甘宁，而文士自是戏忠。 几人闻得张辽之言，俱是点头，太史慈道：“这扎寨的方位可是陛下花了极多心思的，倘若不熟悉道路，只会被困在山间，本就不是那般容易寻到的。” 太史慈说的没错，五行八卦阵法刘辨不懂，但刘辨却很熟悉迷宫，从山外通向五营二坊的道路蜿蜒曲折，刘辨利用这一点，将大寨外围作成迷宫状，除非一把火将整座山脉烧掉，否则不熟悉道路的人绝难入将进去，毕竟那个年代没有飞机，谁亦不可能俯视这座迷宫。 西凉军毕竟军纪涣散，当时并未尽全力搜寻逃出洛阳的刘辨等人，又因为劫掠成性，只想着去周边郡县屠杀百姓以充军功，故而，五营二坊直至现在，竟真未教董卓军发觉。 闻得太史慈之言，赵云道：“陛下此举，乃是为保万无一失。否则，今日又如何能收到奇袭的效果呢？” 戏忠微笑点头，赞许的眼光看着赵云。 太史慈又问戏忠道：“军师，我等何时开始进攻？” 戏忠道：“且莫急，休整一晚，明日再去。” 太史慈道：“我岂能不急，董贼祸害洛阳，老母必定饱受欺侮。” 赵云道：“子义不必过于担忧，令堂有小雨照顾，定然无恙。” 赵云口中的小雨正是其亲妹——赵雨，太史老夫人一向颇为疼爱这个小丫头，小丫头也早认了老夫人为母。赵云兄妹从小孤苦无依，大哥赵风也死得早，赵云一向极为宠溺这个meimei，看到能多一个人疼爱她，也不禁为她感到高兴。赵雨不愿意在邙山与一群大男人呆着，于是就留于洛阳，常伴老夫人左右。当日何进谋逆刘辨还有所防范，但董卓突然进京却搞得刘辨猝不及防，仓促撤离间，刘辨等来不及将众将家眷救出，只好留下袁隗、杨彪、郑泰、何颙等人，教他们与董卓虚与委蛇，再想办法多多照顾众将家眷。 董卓占据洛阳后，进行着暴虐的恐怖统治，西凉军杀人放火、yin人妻女，无恶不作，洛阳早就成为人间炼狱，所以太史慈、赵云等人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戏忠又道：“今日虽不攻城，我等却有要事要办。” 众人大奇，问道：“何事？” 戏忠道：“听闻昔日铃铛贼四方为恶，官府四处抓捕未果，可见……”戏中未说完，看见甘宁早已又气又羞，满面涨红，戏忠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可见，锦帆营极善隐匿之术，何不请甘将军擢选几名身手极好的兵士，偷入城中，联络袁隗等人？” 甘宁讪讪道：“可见，水贼也有水贼的本事嘛……” 众人哈哈大笑。 戏忠早已准备好信件，又将马均特制的攀爬工具，一并交与甘宁，郑重言道：“叫兄弟们切记小心谨慎。” 甘宁听戏忠用“兄弟”来称呼锦帆营的兵士，心下感动，赶紧应诺。 甘宁自下去挑选兵士，戏忠又将一封信件绑于信鸽腿上，轻轻将信鸽抛往天空，口中赞道：“陛下真神人也，竟想到用飞鸟来传递信息，如此，几处兵马协同作战就更加容易了。” 信鸽直飞往刘辨大寨，刘辨接得信件，一看之下，知北邙军已经进入邙山，心下自然大喜，又写好一封，交与另一只信鸽，却又朝河东飞去，自是去联络徐晃、郭嘉去了。 十月初的晚间，天空无月。 依稀能见到十几个黑影悄悄地望洛阳城偷摸去，其中一人小声道：“老大，军师只教我等前来，你又何必亲自跟来？” 老大闻言，用粗鲁的语气答道：“黑蛋你个王八，老子还不是怕你等成事不足！”声音听来，正是甘宁。 甘宁等近得城墙，匍匐下身子，缓缓往墙脚爬去，眼见城上兵士转身，众人才站起身子，如野猫般迅捷地朝城墙奔去。 锦帆营原为水贼，常年与官军作着“兵抓贼的游戏”，极擅隐匿和偷袭，又长于攀爬和警戒，故而于途中，轻易地便避开了多股哨骑，直至来到城下，还无一名哨探发觉。 董卓将西凉精锐全都抽调到虎牢、汜水前线，留守洛阳的多是北军，其军纪比之西凉兵更加涣散。城头上的巡哨的士兵大多靠在墙垛上偷懒，许多人早已鼾声大作，只有不多的几人在来回巡哨。 锦帆营士兵不须花多大功夫，早将城头上的哨位查探清楚。见到墙上警戒极为松散，甘宁等都颇为不屑。 寻到一处无人处，锦帆营士兵将手中钩索往城头上一抛，顿将墙垛抓得牢牢地。这铁钩和套索都是马均的匠作营精心研制，铁钩尾端都有软垫，落在城上毫无声音，套索亦然。故而锦帆营诺大动作，愣是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众人如猿猴般轻易的就攀上城头，实在看不出，就连身材魁梧的甘宁也丝毫没有阻塞，直如壁虎般轻巧。 众人上得城头，并不迟疑，迅速往石阶处接近，途中遇到的哨兵连被惊醒都来不及就已经一命呜呼。 甘宁还望了望城楼，心中想道：要是大军此时就在城下，我将吊桥斩落，大军不就可以直接入城了吗？ 不过也只能想想，城楼处的警戒与防守是重中之重，就凭他们这十几个人，怎么可能抢得城门的控制权。 众人迅速冲下石阶，直朝城内而去。由于战时实行宵禁，城中鸦雀无声，只是偶尔会有一队巡逻的北军士兵经过。锦帆营的十几个好手与甘宁如鬼魅一般在城中穿梭，到得以开阔处，众人便以两人为一组分散开去。甘宁则与黑蛋一组，直奔袁隗府上而去。 可能因为和甘宁在一起，黑蛋信心大增，自告奋勇的在前边开路，行至一墙角处，正欲冲将出去，还是决定谨慎一点，于是身子一停，先把头往巷外一探，却正好瞅见一对巡逻的士兵。黑蛋暗道一声“幸亏”，甘宁见之，怒目瞪了黑蛋一眼，黑蛋惭愧，不过平日与甘宁嬉戏惯了，把舌头往外一伸，尴尬地笑了笑。甘宁在身边陪伴，黑蛋的确是有些放松过头了。 两人在巷子里屏住呼吸，只等那对巡逻兵快点离去。谁知突然有个巡逻兵说道：“众兄弟且等我片刻，我去那边方便一下。”言罢，却直奔甘宁、黑蛋所在的巷子而来。 “切，街道上又没有人在，何必跑到巷子里！”另一个士兵烦这小子麻烦，开口说道。 “哼！俺是怕被你们看见我的宝贝！”想方便的士兵说道。 “只怕是你那宝贝太小，见不得人吧？哈哈哈！”又一个士兵调笑道。巡逻兵尽皆哄笑起来，更有人继续玩笑道：“你婆娘不嫌你的小啊，哈哈！” “妈的！老子不进去了，给你们看！”想方便的士兵终于停在巷子口，就在外面解决，不仅如此，还是面对着众人解决的。 众巡逻兵又是一阵哄笑。巷子里甘宁、黑蛋却是大松一口气，如果真叫那人发现了，恐怕只好将整队巡逻兵都杀了，只是动作太大，只要有一人呼叫，今晚行动的难度恐怕会加大太多。 待方便的士兵解决完，众巡逻兵才在嬉笑中缓缓远去。直至完全听不见巡逻兵的声音，甘宁、黑蛋这才从墙角处探出头来。 董卓为拉拢袁家，于刘协面前表奏，封袁术为后将军，封袁隗为太尉。由于袁术上表效忠刘协，实则是投效董卓，董卓没有理由对付袁隗，故而袁隗一家不像历史上一般被董卓满门抄斩。 甘宁、黑蛋二人好不容易才接近太尉府，不敢敲门，只从院墙上直接翻入。太尉府极大，二人实在不知袁隗在哪，只得随便寻了一处房间，将其间睡着的下人叫醒，以兵刃架住喉管，逼其道出袁隗的卧房，这才将下人绑住，用包脚布堵住嘴，道了一声“得罪”，这才望袁隗的卧房寻去。 二人寻得袁隗卧房，却见其中灯火未熄，袁隗尚未安寝，二人大喜。 只是寻到近处，却听到里边传来一句“美人，莫要躲闪嘛，老夫今日好不容易从太医处寻得良方，正想找你试试，你又何必羞怯”。 二人大窘，想不到袁隗一干瘪的老头，而且年近六旬，竟还有这般……嗯，情调。 二人知此番所谋者大，毕竟须仰仗袁隗之力，于是不敢打扰。只好耐着性子听里边暧昧的声音，甘宁与黑蛋皆血气方刚的青年，只觉得这个比世上最惨烈的刑罚还要痛苦万分。 还好袁隗毕竟年岁已大，不消片刻便已云收雨歇。直到里边再无“奇怪”的声音传出，黑蛋才蹑手蹑脚地走至窗边，细声道：“袁太尉，本初求见。” 二人所以诓骗袁隗，是怕袁隗吃惊之下，喊出“有刺客”来，那样弄不好会惊动街上巡逻的北军，如果提到袁绍，袁隗必然不敢声张。 袁隗闻言大惊，赶紧穿好衣服，将侍寝的爱妾支走，这才将二人迎进来。 袁隗想到片刻之前还在做那事，也不知道这二人是否听见，不觉老脸通红，好不容易稳定心神，这才出言问道：“本初何在？” 甘宁将手往陈留方向一指，道：“我等乃那处来人，所以诓骗太尉，乃是怕太尉起疑。” 袁隗官场摸打几十年，何等精明，自然明白二人乃刘辨所派，于是问道：“二位有何见教？” 黑蛋取出戏忠文书，双手递交袁隗。 袁隗赶紧展开书信，于油灯下观看。 甘宁道：“陛下已有诛杀董贼之策，只需大人配合。” 不知戏志才之策能否行得通，且看下章分解。 （第四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