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刘辨战吕布（上）
【P.S.】前两章有误，袁绍应在汜水关下，不可能出现在刘辨身边，但我又的确希望由袁绍说那些话，所以将错就错了。 翌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吕布早早地领铁骑来到刘辨大寨外，高呼道：“黄汉升，快快出寨与我决一死战！” 西凉兵士亦将手中长枪击打地面，整齐而有节奏的敲打声更彰显吕布的武勇。 刘辨大寨打开，却并未见到黄忠出寨。 吕布正疑间，突闻刘辨寨内一阵喧哗争吵，只见一员少年将领飞驰而出。 少年头戴凤翼盔，身着亮银甲，背挂龙纹袍，手持苍龙曜日枪，坐下嘶风赤兔马。身长八尺有余，面目俊朗，神色刚毅，端的是玉树临风、器宇轩昂。 一众诸侯拦着少年，口呼“陛下”，一人道：“陛下，不可亲身犯险啊！” 更有一人跪于少年马前，正是孔子二十世孙、“孔融让梨”的孔融，孔融哭诉道：“陛下若要过去，需从臣身上踏将过去。” 显然，少年正是大汉天子刘辨。却说赤兔马缘何在刘辨手中，原来那日赵云夺得赤兔，立即献与刘辨，刘辨虽喜爱赤兔，但岂肯夺爱。赵云遂言自己独爱白马，刘辨方同意收下。其实哪有人不喜欢赤兔的，天下良驹不少，然而大宛马不可多得，而如赤兔马这般高大雄壮的大宛马更是绝无仅有。刘辨自得赤兔马，每日骑乘，赤兔马也极是喜欢刘辨，一人一马早已相敬相爱，极有默契。 众诸侯见刘辨竟要亲会吕布，岂能不惊惧不已，只有曹cao、黄忠、荀彧等不曾阻止，其实他们也不是不想阻止，而是昨日夜间便已知道刘辨主意已定，后又见刘辨露了一手，方才放下心来，不过仍然要求刘辨让典韦、许褚、黄忠、张飞、关羽等猛将压阵，刘辨自然同意。 众诸侯仍在阻拦刘辨，刘辨并未生气，而是笑着对众人道：“尔等且放心，朕去去便回。” 孔融等仍不让开，刘辨也不生气，突然指向一边惊道：“尔等且看，那是甚么？” 众诸侯闻言都顺着刘辨指引的方向望去，刘辨则赶紧提马，从孔融身上跃了过去。直到刘辨落地，反应慢的诸侯还抓着脑袋在问同伴：“你看见什么了？” 孔融等大急，可哪里还能追得上赤兔马。 刘辨又抛下一句，“云长、翼德，随汉升等压阵。” 关羽、张飞赶紧策马跟随，本来只说要五人压阵的，结果曹cao、刘备、公孙瓒等都蜂拥而上。 刘辨无奈，只得怒道：“典韦、许褚听令，再有往前一步者，斩！”众人乃住。 刘辨方策马缓缓移向吕布，略微平复刚才心中涌起的小波折。面对吕布，一定要全身心的应战！ 望着刘辨的背影，曹cao思道：若结果果真如陛下所料，震慑住众诸侯，往后平定四海，中兴汉室，的确能少很多阻碍。 想罢，又望向黄忠，问道：“汉升，昨夜你果真未有留手？” 黄忠道：“事关陛下生死，吾岂敢不拼尽全力！” 张飞闻言奇道：“汉升，昨日你莫非和陛下交手了？”众人也都把注意力移转过来。 黄忠点头。 张飞满脸热切，又问：“胜败如何？”众人也都急切的想知道答案，连关羽的丹凤眼都泛着激动。 黄忠道：“尔等立时便知。” 典韦、许褚二人今日却是出奇的沉默，并未参与众人的讨论，只是神色冷峻的望向战场，只要刘辨稍有疏忽，二人会瞬间冲入营救。 对方阵中偌大动静，吕布哪还不知道冲自己缓缓走近的少年正是大汉天子刘辨。大功就在眼前，吕布却激动不起来。 两人还有四五匹马的距离，刘辨停住马，用平淡的语气问吕布道：“吕奉先，丁刺史认你为义子，你为何要杀他？” 吕布闻言一惊，却并不答话。 刘便又问道：“汝莫非就只为了高官厚禄乎？” 吕布闻言，不再沉默，反而勃然大怒：“刘辨小儿，你且退下，唤黄忠前来！” 刘辨又问道：“汝莫非不想以朕之头，回董贼那里邀功吗？” 吕布咬牙道：“尓既如此想死，某便成全你！”说罢却并无动作。 刘辨又道：“汝不敢对朕出手乎？” 吕布骂道：“胡说！汝不过一伪帝，某杀汝犹如碾死一只蝼蚁，有何不敢？” 刘辨道：“既如此，何不动手？” 吕布面目狰狞，却仍是迟疑不动。 阵外众人都屏住呼吸。 良久，两人还只是保持着对峙的姿势。阵外诸人却丝毫不敢松懈。 又过了许久，两人依然没有动作。阵外诸人却更加紧张，一把放在鞘中的刀往往比出了鞘的刀更让人害怕。 吕布的思绪却早飘到了早年的回忆当中。 章帝年间，北匈奴进犯南匈奴及大汉朝领地，祖父、越骑校尉吕浩奉命留守边塞。祖父遂携妻儿率部驻扎五原郡地，兴土木，建城堡，开荒农耕，并逐步发展畜牧业，纺织业，冶炼治陶业等，固守边关。 祖父去世后，父亲吕良继任，娶妻黄氏，也就是母亲。母亲聪明贤惠，知书达礼，善染织，后为织染作坊之主。母亲生有四女，苦于无子。一日，随父亲到白马寺庙拜佛求子。归来当晚，得一梦，梦见有一猛虎扑身而来，母亲见状急唤父亲赶打，老虎却温顺地卧于身旁。不日母亲身感有孕，但怀孕十二个月未见生产，百感焦虑。 终于有一天，母亲移步染织作坊，突然屋外人声大嘈。众人纷纷出外观之，但见西北上空彩虹映现，光彩夺目，此景奇异。随之五原山地崩裂，地动山摇。母亲欲生，身感不适，腹中疼痛难忍，盆骨闷胀，羊水外溢，寸步难行，随卧于布匹之上，不久产生一男婴。男婴出世更为奇事，但见脐带自断，双目有神，两拳紧握，站立面前，母亲惊奇，急擦去污物抱于怀中。后说与父亲，吕良心中大惊：“此莫非妖怪？”父亲欲将男婴抛于河中溺死，母亲苦求乃止。 因出生布上，故起名吕布，那男婴也就是我！ 我从小随母习文作画，聪慧好学，一点就通，过目不忘，但生性好斗，力大过人，喜舞枪弄棒，身高体重超出常人，同龄孩童都不敢和我玩耍，视而远之，唯有同一个女孩子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女孩子，名叫秀儿。 父亲却总是对我避之犹恐不及，我不明白，我没有做错事，父亲为什么不喜欢我？ 母亲总是告诉我，父亲因为公务繁忙，只是没时间照顾我罢了，可是我明白，公务繁忙只是母亲搪塞我的理由。 五岁时起，我就能持棍刺击野鸡野兔。 七岁时，我单独骑马追击野狐山鹿，从不空手而归，我能将重于我好几倍的小马驹举过头顶。 九岁时，大人们在羊群中逮羊不得手，我却能生擒两只。 十一岁时，在赛马比赛中，我取得了骑手荣誉。摔跤比赛时，我将身高和体重比自己超出几倍的大力士撂翻在地，顿时轰动了整个赛场，人们呼我为大力神童。 从此，五原地区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并引以为自豪。 可是，父亲依然讨厌我，尤其是父亲丢了官之后，每次见到我，不是骂，就是打，因为看我强壮，父亲甚至经常拿武器打我，我从不还手。 可是在我十二岁那年…… 想到这里，吕布竟留下了泪。刘辨望着吕布，若有所思。 十二岁那年的某一天。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我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父亲带着族长以及族中一百多号人，拿着兵器，凶神恶煞般的闯了进来，只有母亲哭泣着在拉扯众人。 我一时间蒙了。 族长冷然地对我说道：“你是大虫转世，注定会给我们吕氏一族带来灾难，所以……” 我问母亲道：“母亲，他们要作甚？” 母亲哭道：“布儿，快跑，他们都要害你！”我转头望着父亲，父亲面对我的目光时，竟然低下了头，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母亲问父亲道：“夫君，你这是何意，带这许多人来，莫非真欲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 父亲道：“夫人，在你怀上这个孩子的当晚，我梦到一只大虫袭击我们，此子定是大虫转世，断不可留！” 族长激动的大叫了出来，拐杖砸的地上砰砰的响，母亲冷然对父亲道：“吕良！就凭汝一个梦，便要我儿性命？” 族长却道：“自从此子出生后，我们一族就由盛转衰，如今，你夫君还因此丢了官！” 父亲竟然也说道：“夫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啪！” 父亲还没有说完，母亲已经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父亲的脸上。 族长及众人都大吃一惊。 族长反应过来，打骂母亲：“刁妇！”言罢就要教众人架起母亲，恨恨地打母亲的脸，我终于气愤不过，将架住母亲的人踢开，众人害怕，倒没有人敢上前再拉扯母亲。 族长气得浑身发抖，命令众人道：“杀！” 于是，众人一齐将兵器往我身上招呼，起初我只是躲闪，偶尔还手也是避开要害，否则，就凭那百十号人又岂能伤得了我。 可是，父亲竟突然抓住母亲，用刀抵着母亲的脖子，对我吼道：“逆子！还不赶紧住手！” 我终于不再躲闪，于是很快就遍体鳞伤。 母亲却突然喊道：“布儿，勿以我我念。”言罢，竟自己撞向刀口…… 想到这里，吕布双眼突然变得血红，对刘辨吼道：“刘辨小儿，你既要寻死，须怪不得我！”言罢，欺身而上，将手中画戟往刘辨头顶砸落！ 不知刘辨性命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三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