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寂寞
二十六、寂寞 月色如玉，美得令魂魄都澄澈透明。 淡淡的雪，淡淡的庭院，淡淡的枯树，淡得就如同一滴水墨的轻轻叹息。 “不知道二公子现在怎么样了。”紫姬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叹了一口气：“偶然遇见，是缘分，注定别离，便成有缘无分。离开真的可以很简单。”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脑海中想到的也许是草木凋零的河畔，一处草庵，淡淡炊烟飘浮在水面、林梢，幽雅凄美的气氛绵绵不绝。 ——那就是“蜗居”! ——那就是模糊的流年，轻描淡白的记忆，细微的感触，冷而忧伤。 毛毛从她的眼中看出了她与呆君之间有一种不寻常的情感，心里居然有些吃醋。苦笑了一下，继续下一个问题：“你们的计划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平静地说：“请帮我解开衣服。” 毛毛以为自己听错了：“是解开衣服吗？” “是的。” 既然要解开，刚才为什么又庄重地换上了一件华丽的白色和服？难道要以这样的方式表示隆重和纯洁？毛毛怔了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紫姬深深地鞠躬：“请先生答应我的请求。” 毛毛深知对女人这种情况下的请求最好是完全同意——对她要求的同意，正是对她人格最好的尊重。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做柳下惠之类的迂腐儒酸，你的拒绝或假意推辞，才是对她最大的侮辱和伤害。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帮你训练武士想回报吗？” “不是。” “是因为欣赏我吗？” “不是。” “是因为赌局的原因吗？” “不是。”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寂寞。” 毛毛深深地被震撼了，因为他深深地懂得寂寞和孤独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尤其对一个寡居的青春少妇。 他向紫姬同样深深地鞠躬：“你准备好了吗？我开始了。” “谢谢，我准备好了。” 和服的腰带束起了紫姬曲折婀娜的身段，高耸的胸部和浑圆的臀部更得到了有效的暗示强调，下面露出一段白皙粉嫩的小腿肚，眼中透着羞涩的美态，风韵令人的感官着迷。 人世间的事物有时也确实很怪，所认为的复杂其实也很简单，可望而不可及的似乎有时却唾手可得。 毛毛轻轻地为她解衣，他尽量做的温柔，尽量让一切进行的自然。 他对付女人的本事，并不比对付敌人的本事差。 白色的罩衣，白色的外服，白色的贴身衣，头上的“角隐”也是白色的，一件又一件，轻轻地落在榻榻米上，从外到内都是白的。毛毛恍然，她原来早有准备，里面一直穿白色，只要脱去淡紫色的衬衣，再换上一件白色的和服，就成了新娘子的婚服——“白无垢”。 在汉文化中，白色有死亡的意味。 ——生命的过程就是不断靠近死亡。死亡有一张斑斓晦涩的脸。 ——死亡是作为生的一部分而存在，而非生的对立，因死亡而相爱，因死亡而相斥。 传统丧服是白色的，所谓穿白戴孝。远远走来一队人马，一袭的白色，茫茫四野，给人风惨兮兮的感觉，令人发怵。 可东瀛的婚服却恰恰是白色的，犹如宗教献祭一样的圣洁，却反而给毛毛一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很多年以后，都迷恋这种白色，迷恋白色下的女人。 脱掉衣服之后，华丽的和服下散发着艳丽也散发着无边的落寞，令人动容。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两个寂寞的人，似乎都需要那么一些温暖的感激，和片刻心灵上的慰藉。 “我喜欢紫色，就如同我的名字。”紫姬轻轻地说：“可是，今夜我是你的新娘，按我们的风俗，白色既是新开始的象征，同时也意味着原有生活的结束，所以，我才换穿成这个样子。” 她说：“我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意，好好的对待我。” 毛毛郑重点头。 这之后，时间就失去了意义。 紫姬羞涩地闭上了眼睛，只是配合着互相爱抚对方的身体。她久旷的rou体此时好像燃烧着的火山，在毛毛的身下婉转呻吟。 她的肌肤柔软中略带弹性，光滑而湿润，有种淡淡的香味。毛毛的脸紧紧的贴在她美丽的肌肤上，迷醉的昏沉。 在沉迷中，毛毛忽然想到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难道潜意识中，从打赌的那一刻起，他早就把她看成了自己“执子之手”的女人？ 融合中，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支接一支的松明火，火光映红了大厅，耳边响起了鼓声，在“白拍子”鼓点的节奏中，一双美丽得动人心魄的圆润*，在地板上自由、快乐、放纵地奔跑……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女人，看不清是谁，迷迷糊糊中这个女人忽然又幻化成了紫姬，在火光中望着他微笑…… 欢乐的时光总是易逝，不知过了多久，毛毛终于瘫在了榻榻米上，那是一种极度高潮和激烈运动后的疲惫。 身边的美人仍存一分娇庸，一分虚脱中透着满足的神态。 “真美啊。”毛毛看着天花板，由衷地说。 “嗯。”紫姬咬着嘴唇：“谢谢你。” “我也要谢谢你，你让我如此快乐。”毛毛说：“你快乐吗？” “嗯。”紫姬眼中有些痴迷说：“你真的很棒。” 毛毛把手放在了她饱满光洁的*上：“你也很不错，你的全身都很美丽。” 紫姬说：“想不想听听我们的计划？” “为什么现在想告诉我？” “因为我们已经融为一体，我不告诉你，难道要去告诉别人。”紫姬却还是坦然地回答，刚才，她在毛毛的怀里，颤抖得就似一只羔羊——无论多么坚强的女人，都会有柔弱的一面：“而且我很担心、很无助、很害怕。二公子现在怎么样了，我真的没有底，我又想听听你的意见，帮我想一想计划有没有漏洞。” 她看着毛毛：“我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却从第一眼起，第六感直觉就让我偏偏相信你，这是不是很奇怪？” 毛毛很感动，为乱世之际获得这份难得的信任而动容。不过，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提醒：“你并不了解我，不要对我太相信。” “其实。我知道，我也会有所保留，不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紫姬淡淡地说：“而且，我对你的了解远超过你的想象。”她笑了笑：“一个太有名的人，是很难有秘密的。” 毛毛承认。 从今以后，他已经与紫姬，与落日城的前途、生死联系在了一起。他内心也充满了好奇，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计划？计划后面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