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 往事成谜
成人礼过后，凤府一处密室之中，老太爷凤轻羽、太夫人聂青青、凤亭寿、凤少夫人、凤观楼齐聚于此，密谋商议着什么。 凤观楼先将其苏醒的事情，向凤轻羽做了一番解释，大体就和先前向凤亭寿和凤少夫人所说的一样。而后凤观楼突然问道：“祖父，你的身躯中，似乎有一道隐秘的封印？” “哦？凤儿，你能看出来？哈哈，不错，不错，确实如此！”凤轻羽一阵诧异，哈哈大笑，猜测凤观楼之所以能看出来，估计是和体内的无名神阵有关。 “封印？”凤亭寿一愣，突然惊问：“父亲，莫非您不能修炼，就是和这道封印有关？” “呵呵，”凤轻羽微微苦笑，眼中不时闪过一瞬的凌厉，良久，面露追忆之色地感叹：“往事如风啊，一转眼快六十年了！” “我的体质，本是极为适合修炼的，”凤轻羽将往事娓娓道来：“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年父亲遇害，母亲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未雨绸缪，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以秘法封住了我的经脉、xue窍，将我变成了修炼一道上的废材。” “啊？怎么竟是这样？”凤亭寿大吃一惊，心脏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上，担心起来：“那现在……” “无妨！我虽然耽搁了数十年的修炼时间，尤其是少年时的重要奠基阶段，但是这次，在鸿儒馆中，因为儒道修养不错，一位隐世的圣人级别的太上长老，亲自出面，收我为记名弟子，并出手助我打开了经脉、xue窍上的封印，更是施展醍醐灌顶之术，为我伐毛洗髓，生生将我的修炼资质，又提高了几个等级，将我的修为，也提升到了元神之境。” 凤轻羽面色沉凝，语出惊人，言语之中，竟然提及了鸿儒馆中隐世不出的圣人。 “而且，以我现在的资质、悟性，日后度过九次雷劫，成就道主也不是难事。至于凤儿所说的封印，就是那位圣人布下，用以封印我修为的，让我看起来还是个无法修行的人。” 凤轻羽是当年玉京城名噪一时的修炼废材，巨鼎皇朝已故的传奇军帅凤景城的独子。 凤景城曾经跟随巨鼎皇朝太祖皇帝一道打天下，并辅佐太祖皇帝，于一甲子之前，建立巨鼎皇朝，一路走来，为巨鼎皇朝立过莫大的功勋，是巨鼎皇朝的开国大功臣。 甚至，相传六十年前，巨鼎皇朝开国前那最后一战，亲手斩杀前朝大镜皇朝的末代皇帝，一举灭了大镜皇朝的，就是凤景城。 定鼎天下之后，太祖皇帝论功行赏，凤景城功劳甚大，官拜大将军，加封景国公，世袭三代不降爵位。如此才有了凤亭寿现在“景国公”的皇朝大爵。 但是，凤景城曾亲手斩杀了大镜皇朝的末代皇帝，与前朝遗孤，有着不可磨灭的生死之仇。巨鼎皇朝新立不久，凤景城便遭到了前朝余孽的突袭，遇刺身亡。 巨鼎皇朝朝堂上下人尽皆知，太祖皇帝与凤景城虽名为君臣，却实胜挚友。凤景城遇刺身亡之后，太祖皇帝为此大发雷霆，倾举国之力，耗时整整十年，最终将密谋刺杀凤景城的前朝余孽一网成擒，斩杀殆尽，而后传位于太子——就是现在的神宗皇帝，自己坐死关修炼去了，四十多年来还未曾露过一次面，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修行到了什么地步。 凤景城遇刺身亡的时候，凤轻羽尚且年幼，便继承了景国公之爵位。 但凤家嫡系一脉本就人丁单薄，凤景城身亡之后，就更显凋零，凤家之中，觊觎景国公之位的非嫡系子弟也就不再忌惮，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太祖皇帝感念凤景城昔日功勋，硬是保住了凤轻羽的爵位，甚至曾派高手明里、暗中保护凤轻羽母子，直至前朝余孽尽数伏诛，凤轻羽长大成人。 凤轻羽少年时，曾被检查出全无修行之天赋，这在唯强者独尊的原大陆，几乎就等于是废人，将永无出头之日。不过，凤轻羽所面临的来自前朝余孽的危险，倒也因此下降了不少——毕竟，凤轻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废人是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的。 只是传奇之后，又是传奇，凤轻羽以自己的文弱之力，应是撑起一番天地。 世人都言文治武功，凤轻羽于武功修行之道上虽然全然不通，但是在文治之道上却颇有天赋，因此被鸿儒馆下属的浩然书院，招收在其中求学问道。 不过，其后不久，凤轻羽之母姬夫人，却是留书归隐山林，再也不见其踪迹，倒是留下了不少悬念。 其时，因为巨鼎皇朝新立不久，受到四方各国连年袭扰，边疆战事不断，兼且皇朝国内灾荒频发，朝堂之上，主战、主和两派更是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一时间，巨鼎皇朝可谓是外患内忧，纷至沓来。 凤轻羽求学有成，恰好赶上了这个时候。又因为饱读诗书兵法，深谙行军布阵之道、施政治国之方，一介书生的凤轻羽，入朝堂之上不久，就颇是树立了一番威望，深得神宗皇帝信任，并拜为帝师。 凤轻羽力排众议，强势主战，并主动请缨，为国战赴战场，从一个站于幕后的随军幕僚起，逐渐做到统帅三军的书生少帅、传奇国相，上马能运筹沙场、平定边疆，下马能纵横朝堂、治国安邦。 凤轻羽一心辅佐神宗皇帝，不仅祛除外患，平定内忧，更把巨鼎皇朝治理的是井井有条、欣欣向荣，很快便步入了一片繁荣之景象，不堕其父凤景城当年之荣光。甚至巨鼎皇朝虽是后来者，已经隐隐有媲美原大陆另两大皇朝，日月皇朝和天罗皇朝的国力了。 朝堂安宁，凤轻羽却是早已激流勇退，离开军政两界，携夫人聂青青，在鸿儒馆的浩然书院，当上了教习文治之道先生，一边教导后辈，一边精研诸古大圣高贤的学说思想，慢慢就淡出了玉京城权贵官场的视线。 但是，在玉京城，甚至整个巨鼎皇朝之人的眼中，凤轻羽至今虽只是一介书生——如无特殊际遇，今生恐怕也已就无缘修行，其纵横军政两界时的威势，却是不减其父凤景城当年，在巨鼎皇朝的影响力，也是至今隐隐犹在。 现在，凤亭寿、凤少夫人听凤轻羽亲口所说，他当年的修炼废材之名，竟然是有意为之，而今更是受鸿儒馆圣人醍醐灌顶之术，不仅修复了修炼的废体，修为更是蒸蒸日上！ “圣人！”凤亭寿听着这两个字眼，直觉脑袋嗡嗡作响，是被圣人的名头给狠狠地震惊到了。倒是凤观楼，只是微微一阵惊奇，神色之中，虽然略有向往，却并无什么太大的变化。 凤亭寿虽然是巨鼎皇朝的大权贵，但圣人的境界，依然是需要他远远仰望的存在。 修行的第一步，是锤炼rou身，开掘rou身的潜力，这便代表的是rou身境十二重小境界。 rou身境往上，是元神境，分为九重小境界，需要生生渡过九次雷霆之劫，其中的危险，是没有渡过雷劫的修士永远无法想象的，难度较之rou身境修炼，大出千倍万倍都不止，可谓九死一生。 而元神境往上，是道主之境，同样也有九重小境界。道主境修士的修炼，首先需要凝结元神法象，而后以法象为主体，象天法地，参悟大道法则，直至达到天人合一，言出法随的境界。这其中的难度，又高了无数倍，不是基础牢靠、修行用功就可以达到的，元神境修士难以体会其中一二。 道主境修炼到达巅峰，将法象与rou身灵rou合一，炼成“圣躯”，rou身成圣，再度开发rou躯的种种潜能，这样才能称作是圣人。 圣人，是人类生命形态的极致，是人类生命本质所能达到的顶峰，再往上，就将是另一番全新的境界，更广阔的天地。 偌大一个巨鼎皇朝，从立朝到现在，还从未听说出过一名圣人，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其中厉害。凤亭寿、凤轻羽、凤观楼等等这些人，在圣人面前，不过与蝼蚁无异！ 而现在，凤轻羽竟然说，是鸿儒馆的圣人，收他为记名弟子，并亲自出手，施展醍醐灌顶之术，为他伐毛洗髓，这就好比是一头高高在上的神龙，突然看中了一只小蚂蚁，要为他伐髓传功一样，简直天方夜谭，凤亭寿如何能够淡然处之。 因此，凤亭寿乍一觉得，就是相信天地合一，也不可相信此事。但是，此话是出自凤轻羽之口，又由不得凤亭寿不相信。 “圣——圣人！”凤亭寿好似被吓得结巴了，惊异莫名，支支吾吾：“为什么鸿儒馆的圣人会——父亲你——” “是啊。为什么鸿儒馆的隐世圣人，会收我为记名弟子，还亲自出手，不仅替我这个蝼蚁疏通经脉，更是施展灌顶之术，为我传功？莫非就是因为我的儒门养气功夫还不错？不太可能啊，其中究竟，我也一时难以想通！”凤轻羽和聂青青对视一眼，各自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依旧的惊疑不定。 “孩儿失态了！”凤亭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醒悟过来。 “没什么，我当初的表现，不比你现在的好。不过这毕竟是一件好事，而且，”凤轻羽微微出神，怔怔地喃喃道：“我可以肯定，这和当年的事有关，那段往事，越来越像一个谜一样，一直困扰着我……” “老爷，放心吧，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太夫人聂青青轻声地安慰着。 “不错，总会水落石出的！”凤轻羽一个抖擞精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后严正叮嘱道：“但是在那之前，你们谁都不能泄露有关此事的哪怕半点消息！” 且不论这件事其中的因由，单就凤轻羽在鸿儒馆之中的地位，似乎远远不是浩然书院教习先生那么简单，其中牵涉必然甚广，即便凤轻羽不说，凤亭寿、凤少夫人和凤观楼也知道此事绝不能外传。而凤轻羽既然叮嘱，三人自然应是。 “凤儿，你似乎对圣人之名，并不如何在意？”太夫人聂青青一直暗暗关注着凤观楼，惊奇于凤观楼的反应，此时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惊疑。 “圣人？”凤观楼微微一哂，豪气冲天：“圣人的境界，虽然难以修炼到达，但是于我而言，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哦？不错，有志气！”凤轻羽和聂青青吃了一惊，大有深意地看了凤观楼一眼，没想到凤观楼竟有如此大的口气，真可谓是壮志凌云奇少年。 凤少夫人闻言，眼神却是不禁一亮，眼中微微闪过一阵复杂的神色，有无奈，有坚定，有期盼，有欣慰，等等等等。 “对了，父亲，”凤亭寿突然脸色微变，道：“皇上似乎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并不仅限于浩然书院教习先生那么简单。而且，皇上今天的做法，怕是已经让玉京城中的所有世家都开始怀疑您了！只是不知，皇上如此做，到底是有何深意。” “不是‘似乎’，而是可以确定，皇上确实已经知道了。”凤轻羽语气肯定，道出缘由： “在鸿儒馆中，我那位圣人师尊曾经说过，有人在试图推算我，便施展了遮掩天机之法，暂时为我掩盖了过去。现在看来，当时推算于我的，就是皇上。” “嗯？”凤观楼闻言，眼神突然微不可查地闪过一阵凌厉，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在场几人，却都没有注意到。 凤轻羽稍一沉思，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啊，皇上就像是有神机妙算之能，似乎事事皆能预料！又或者，是他身边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大能人？” “那皇上会不会也已经知道，您已经恢复了修行之躯的事情？”凤亭寿有些怀疑地问道。 “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当时，鸿儒馆中的圣人师尊说，推算于我的人很是精擅此道，在他为我施展遮掩天机之法的时候，对方已经推算到了不少东西，而且，一般的遮掩天机之法，并不能阻止对方的推算。不过你们不必担心，就算皇上知道了也没什么！” “好了，我们凤家身为巨鼎之臣，皇上想了解我们的底细，玩弄一些权衡之术，那也无可厚非。此事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轻易议论了，做好本分之事就行！” 凤轻羽解释着，大手一挥，止住话头，有谈及另一个话题，： “现在，我们说说眼下的事情吧。皇上既然特准了京城的世家子弟，参加今年的禁军演武大会，那么，巨鼎皇朝施行六十年的‘禁武令’，可能会就此废除。至于本届大会，皇上甚至拿出一个侯爵的爵位作为奖赏，我们凤家绝不能落后于人！凤儿，你是皇上指名道姓，要代表我凤家参加此次演武大会的人选，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对于禁军演武大会，你了解多少？” “这个，父亲平时很少提及，我也就难以有所接触，所以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凤观楼有些无奈：“只能现在临时了解了。” “亭寿，你给凤儿说说吧！”凤轻羽命令道。 “是，父亲！”凤亭寿躬身应命，转而看向凤观楼，为凤观楼解释其中种种，而凤观楼，也终于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场盛会。 …………………………………… 明日依旧中章，43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