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灵泉洗浴
在凝气一层时，陈俊的体内只有一股弱小的元气循环，随着辰光诀地不断引气归流，这股元气逐渐壮大。到达凝气二层之后，壮大的元气陡然一分为二，形成了两圈元气循环，是凝气一层时是两倍。 数量上是两倍，但在所发挥的威力上，却不仅仅只是两倍。 正所谓“气尽之处，力竭之时”，元气是一切神通法诀的基础，没有了元气自然是什么神通都施展不出来的。原本在凝气一层的时候，陈俊只有一圈元气循环，施展出一个招式便气竭力乏、后继无力，需等待元气完成一个循环后才能再次施展。这也是为什么在药田争斗时，被宋逸一剑切段招式后，他无力变招的原因。 但若是有两圈元气循环，那结果就完全不同。两圈元气循环，好比是两套*动力系统，就算其中一股元气用尽，也还有另一股元气会接踵而来，不必等待前一股元气完成循环，极大地免去了无气可用束手无策的尴尬境地。 而且，越是高深的法诀，越是需要源源不断地催发元气，若是没有多个元气循环周天，是根本不可能修炼高深的招式法诀的，这也是之前陈俊只能掌握入门级的剑卫式的原因。 因此，由凝气一层到达凝气二层，陈俊可以说是完成一次鱼跃龙门般的提升。 但也正是这一次的提升，让陈俊看到前路的广阔与艰难。 凝气期一共分为十二个层次，每一个层次的提升都是要把体内的元气一分为二，形成独立循环周天。一层是一个循环周天，二层是两个循环周天，三层是四个循环周天，四层是八个循环周天，五层是十六个循环周天……到达十二层时，将是两千零四十八个循环周天！ 现在陈俊仅仅是两个循环周天，便已经感觉自己内息澎湃、用之不竭，若是达到两千零四十八个循环周天，那将是何等恐怖的境地，恐怕只要自己动一个念动，那便是排山倒海惊天动地的力量！ 怪不得凝气十二层又被称作充盈，试想若是有两千零四十八股元气在体内循环流转，那体内元气自然是生生不息，永远不会有竭尽的一刻。 不过想要达到那样的层次也绝非易事，每层的循环周天倍翻，修炼的难度自然也是倍翻。两千零四十八个循环周天虽然威力无穷，但光是要凝集那么多的元气，许多修炼者修炼毕生都难以实现，更遑论两千余股元气时时在体内运转，每一刻都有发生混乱的危险，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便是走火入魔灰飞烟灭的下场。 陈俊深切地感受到了继续往上修炼的凶险，不要说凝气十二层，仅仅是接下来的凝气三层，便已经让他感觉难以想象。现在体内还才两股元气，就已经逼得他不得不全副精神应对，若是体内元气变成了四股，恐怕他立刻就要手忙脚乱应付不暇了。 修炼果然是困难重重。 可陈俊心中没有丝毫退意，就好像鸟儿不会畏惧天空的高远，鱼儿不会畏惧大海的深邃，他反而越发向往这个神奇而广阔的世界。 ※※※ “看到没有，那人就是清风师兄，就是他徒手将顾凌云师兄的‘冰魄’毁去！” “什么！徒手将‘冰魄’毁去？顾师兄的‘冰魄’乃是由极北之地的万载寒冰炼化而成，无坚不摧，威力无穷，怎么可能被人徒手毁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这清风到底是何身份，竟有如此手段，为何以前从未在霞光榜上见过他的名字？” “听说前段时间这清风走火入魔了，幸亏柳师娘妙手回春将他救回来，原本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的，后来不知道柳师娘又给他传授了什么功法，竟让他一下子变得如此厉害！” “若是能够得到柳师娘指点一二，我的修为也必定会大幅精进，绝不会比这个清风差多少！” “不管怎么说，他是惹了大麻烦了！顾凌云师兄位列霞光榜第一，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位真传弟子之人，这清风胆敢毁坏顾师兄心爱之物，顾师兄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我们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好！” “我听说顾凌云师兄已经前往灵隐洞闭关去了，只要一出关，便可达到凝气充盈之境，到那时这清风可就要倒大霉了……” …… 行走在灵泉峰的山道上，陈俊感觉到一路上都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这在往日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由于距离尚远，陈俊也听不到这些人具体在说些什么，但却隐约感觉到应该与前几天捏碎“冰魄”的事有关。 陈俊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是因为自己毁掉了一把法剑而关注自己，关键的点还在于那是顾凌云的法剑。 原本他跟明月只是两个普通的内门弟子，在派中属于小透明的角色，没想到却因为牵扯到顾凌云而引起了广泛关注，这也让陈俊无形中感受到了顾凌云这样的明星弟子在派中的地位与人望。 “今天好奇怪，这些人为何老是盯着我们看，莫非你我身上有什么失仪不妥之处？”老实人明月也感觉到了不同之处，暗自纳闷。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要理会那么多，快点倒山上去洗澡吧！”陈俊催促道。 两人此行的目的，正是上山洗澡。 洗澡，这只是陈俊理解的意思，按照栖霞派正规的叫法，应该是灵泉洗浴。 修炼者但凡进入凝气之境，便可以用利用元气自净其身，比任何的冲刷搓洗都要干净彻底，可以替代日常洗澡。但灵泉洗浴却不同，洗的灵气之泉，对于凝练元气、提升修为有莫大的好处，是所有凝气期以下的修炼者都必不可少的。 栖霞派在灵泉峰上，便开辟了这样一条灵泉，专供门下弟子修炼之用。但由于门下弟子众多，资源有限，因此灵泉洗浴都是分批次分时段进行的，其中外门弟子每隔一个月洗浴一次，内门弟子每隔十天洗浴一次。至于真传弟子，灵泉洗浴对于他们的提升已经不大。 不仅是灵泉洗浴，由于门徒众多，大殿授业、经楼阅典、幻境演武等等这些项目，也都是分批次分时段进行的。 而这一天，正是轮到陈俊、明月可以到灵泉洗浴的日子，于是两人早早就完成雾隐峰药田的工作，赶到了灵泉峰。 灵泉之内，雾气缭绕，灵气氤氲，甫一进入陈俊便感觉通身舒泰，心旷神怡。他试着催动了一下辰光诀，发现吸纳天地元气的速度要比外面快得多，大概是外面的三四倍左右，心中顿时欣喜不已，看来灵泉洗浴对于凝气期低层次的修炼者果然有莫大的好处。 灵泉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弟子，但大多都没有怎么交流，都是默默地找一个位置便开始修炼。按照修为的不同，修炼的位置也是不同的，修为高深的大多在灵泉的上游水流湍急处，而修为低微的则大多在灵泉的下游水流平缓处。 陈俊、明月也各自寻找了一处适合的地方。其中明月凝气五层所处的是整条灵泉的中前段，旁边都是一些内门弟子，而陈俊只有凝气二层，选的位置是整条灵泉的末梢，旁边都是一些外门弟子。 作为一群外门弟子中的唯一内门弟子，陈俊可算是鹤立鸡群，自然是吸引了一圈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有好奇、有惊讶、有不屑、有疑惑，但却没有任何人敢上来跟他交谈，最多是私下里悄声议论。 “这人就是清风？” “废物一个，身为内门弟子，居然还跟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在同一处洗浴，真是浪费了内门弟子的修炼资源。” “看他的修为，也就凝气二层吧？能够徒手毁去顾师兄‘冰魄’的人，修为怎么会这么低？” “修为如此低微之人，怎么可能毁去‘冰魄’？我看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以讹传讹了吧……” …… 对于这些议论，陈俊有的听见，有的没听见，但无论听没听见，他都浑不在意。找好一处人少舒适的地方之后，他便盘膝坐进了泉水里，开始运转起辰光诀来。 灵泉之水始于峰顶瀑布，在峰顶之上有一座由栖霞派开山祖师耗费无数法宝元力打造的玄灵大阵，专门用来沟通地底灵脉，使其融入山泉之中， 山泉原本是冰寒刺骨，陈俊刚一坐进水里，便浑身打了个机灵，但随着他的功法运转，元气源源不绝地灌入体内，顿时寒意全消，全身变得暖洋洋的起来。 在这样灵气充足的环境里，辰光诀的运转如鱼得水，体内的两股循环元气迅速地开始壮大。陈俊恍如老僧入定，浑然不理外物，专心致志地运转功法，如饥似渴地吸纳水中灵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周天，陈俊对于体内两股元气的运转越发纯熟，周天循环越转越快，同时吸取元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渐渐地，灵泉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个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