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晋王府（4）

    周和愤愤不平，狠狠地瞪着那两个小姑娘，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跟头了。看着还在大笑的众人，怒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众人见周和发急，怕惹恼了他，只好忍住，不再笑了，一个个脸憋得通红。杨靖转身对朱求桂道：“怎么样？你只要下令让太原百官投降，我就放了你们。”

    朱求桂道：“大王，我这个藩王的命令不管用啊。”杨靖道：“管用不管用你别管，你只管下命令就是。”朱审恒心道：下命令就下命令，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再说，那些官员已经被匪军抓住，也没什么用了。想到这里，便道：“好，我答应。不过您一定要放我等回京城。”杨靖点头答应，回头对邓九说道：“去把所有的官员都带过来。”邓九领命而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上百个在太原的原山西官员被被押了过来。那些官员见到晋王朱求桂，有些奇怪。虽然深陷囵圄，却仍然对他行了一礼。朱求桂直到等他们行完礼，才说道：“众卿家，来来来，孤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匪军，不，破寇军首领杨靖。杨大人雄韬伟略，太原交给他，本王很是放心。他是个做大事的人，你们投降他，可有好日子过了。”杨靖笑着配合他向众人躬身行礼。

    众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蔺刚中越众而出，指着杨靖骂道：“你这卑鄙小人，谋逆作乱，对抗天兵……”杨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手软，手一挥。周和上前，举刀一挥，一个大好头颅已经落下。杨靖冷声道：“蔺刚中不听晋王号令，犯上不敬，满门抄斩。”一个亲兵大声应诺，领命而去。

    晋王朱求桂看着地上的头颅，吓得双腿直打哆嗦，颤声道：“你们投降吧，这是我的命令，后果由我承担。你们何必以卵击石，找死呢？你们按照我的命令投降，不算你们不忠。”

    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不愿投降。但他们害怕投降后，破寇军又不能成大事，自己投降只能落一个身败名裂，累及先祖。现在听到朱审恒如此说，看了看地上蔺刚中的头颅，心想：朱家的江山，朱家自己都不在乎，自己还硬顶个什么。想到这里，山西巡按首先跪下投降。有了人带头，其他的纷纷跪下。最后只剩下赵建极、毛文炳、毕拱辰等人，还有一个原本不该在此的三立书院的教书先生傅山。

    杨靖知道大局已定，心中很是兴奋，笑道：“赵建极，你呢？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家人着想啊。难道你想让你想和蔺刚中那样被满门抄斩吗？”赵建极右手手指指着杨靖，嘴角发抖，须发直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得，好半天才放下右手，叹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降了。”说着双腿跪地，表示臣服。杨靖大喜，口中连呼：“好，好。”转身对毛文炳和毕拱辰道：“你们二人呢？”

    毛、毕二人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的跪倒在地。杨靖高兴的合不拢嘴，向左踏上两步，走到傅山面前，笑道：“傅先生，咱们又见面了。你可愿与我出谋划策，共襄盛举？”傅山长笑一声，笑声停下，脸上已是泪水横流，跪倒在地，道：“众官皆降，我一介书生，不投降还有何用？”杨靖连忙把他扶起，又把赵建极、毛文炳、毕拱辰等人一一扶起，对百官微笑道：“诸位都请起！今天诸位能够加入我们破寇军，我破寇军上下皆不胜之喜。今天晚上，就在这晋王府，我与诸位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众官连忙躬身答应。杨靖回头对周和道：“周和，你派人把他们一一送回家，不得无礼。”周和连忙应是，亲自派人把百官送了回去。等众人走的差不多了，朱求桂上前陪笑道：“大王……”杨靖笑道：“你别叫我‘大王’，你才是真正的‘大王’。”朱求桂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您是大王，是真正的大王。”杨靖哈哈大笑，说道：“晋王殿下别客气，你叫我杨靖或者其他什么都行，千万别叫大王。”

    朱求桂陪笑道：“那我也跟其他人也叫您‘大人’吧？”杨靖道：“好，随便你。”朱求桂道：“这个……大人……这个，您刚才说要给我一些田产的，不知几时可以兑现？”杨靖见他着急，决定先逗逗他再说。奇道：“我什么时候说给你们田产的？我怎么不记得”朱求桂急了，以为杨靖要反悔，连忙说道：“大人，您……您就是刚才说的，这才过了半个时辰，你……您怎么会忘记？您英明神武，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杨靖状做发怒，道：“胡说，我怎么会说过这种话？”转身对亲兵问道：“我刚才说要给他们田产吗？”众亲兵都笑道：“没有，一定是晋王他们记错了。”

    杨靖点头道：“嗯。我觉得也是晋王记错了。”朱求桂急的泪水都流了下来，说道：“大人，您……您刚才确实说过的。你说……你说只要我下令让……让百官投降，您就给一些田产的。您现在怎么能不认账呢？”杨靖尚未说话，邓九在一旁骂道：“我家大人就是不认账，你能怎么样？”“你……你……”朱求桂被这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自己身为阶下囚，杨靖言而无信，自己也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

    邓九见自己一句话就把晋王镇住，心中得意之极。忽听一个声音道：“说话不算话，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声音虽小，但清脆至极，每个人都听到了。杨靖和邓九注目一看，原来是朱求桂身后两个小姑娘中的一个。那小姑娘也是见杨靖等人毫不讲道理，一时激愤才骂出来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又惊又怕，见众人都吃惊的望着自己，满脸绯红，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杨靖哈哈大笑，盯着那小姑娘说道：“难道男子汉大丈夫就非要说话算话吗？”那小姑娘哪里还敢说话，直向朱求桂身后躲？倒是另一个声音响起道：“当然了。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倪，小车无杌，其何以行之哉？”杨靖回目一看，原来是那个已经被自己打得像个猪头似的晋王孙子朱心杰。朱心杰刚才被杨靖痛打成猪头，心中又怕又怒。他从小到大从未受过如此责罚，把此视之为奇耻大辱。现在见杨靖言而无信，心中怒极，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和杨靖这个土匪头子拼上一拼。

    朱求桂大惊，生怕孙子这句话激怒杨靖，连忙道：“犬子无礼，大人莫要怪罪。”杨靖笑道：“不怪罪，不怪罪。世子这话有些道理。人生在世，岂能言而无信？我杨靖虽未有君子之德，但也不屑做这样的无耻之事。晋王殿下，刚才所言，皆是开玩笑的，你不必放在心上，明天就给你们田产。不过……”

    朱审恒先是听杨靖答应放自己，心中大喜。接着又听到杨靖的一声“不过”，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响，连忙问道：“不过什么？大人请说，只要孤王能做到的，愿效犬马之劳。”杨靖道：“我只是答应给你们一部分，不会全给的。”朱审恒道：“那是，那是。”他也没想着全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