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屠城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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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在外扬的名声本就是贬大过褒,说出名号来令人本能的丧胆,他若是被传说有这么灭绝人性的一个举动,恐怕别人想要在他的天下里安分也不安心就此静熬了。 而且如梦昙所进言的那样去办的话,秦国同时出兵代国和齐国,怕就怕在,齐国也要一同经受屠城之难秦国要面临对于其余国家来说绝望局面下的殊死一搏——这般两方俱败,是对于我来说最坏的结果了。 我不知道梦昙进言成功的话她能够得到什么好处,但是我知道,一旦此事成真,无论秦齐最终是什么结果,对于我来说都不是好结果。 “若是赵王嘉强迫他们不准出城,他们不得已才原地飘摇的呢?” 我生怕嬴政拿定了主意要照梦昙的说法试一试,即便是嬴政的胜算很大,他可以同时拿下代国和齐国,可是我也想他晚些时候再去动齐国,因为那样的话,齐国的军民可以感应到天下大势的紧迫性而有时间去上下打理,不至于被离开的太过仓促。 这是我能为田田溪做的唯一能奢求的事情了。 “王上,当初您攻打楚国,还有韩赵魏的时候,不都是有大秦维护和平的义士出来聚集着表达他们对战事的抗议吗?他们大多是秦国的儒士良人,仅凭他们主张和平,咱们就能定性他们通敌吗? 再则说了,一时的思想转念问题只是说明他们是有主见和性格的智者,毕竟母国的概念和意义在他们心目中若是改变是需要时间的,这是人之本性,如何能以偏概全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呢?” 我极力劝说嬴政放弃屠城的念头,最好,他能够否决掉梦昙的请求和计策,按着原计划攻下燕国,而后是代国。最终才是齐国。 嬴政对于我这番一面倒的劝词上了心。 “你这么抗拒,是因为怕寡人不给齐国时间吗?” 他边问边盯紧了我,对于他感受到的我亲齐的言论和态度出声确认。 我自然不否认我的这个私心,可是换言之。即便是站在秦国的立场上想,我也不希望看到嬴政胜利在望的大好形势下因为着急而走错一步,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冒满盘皆输的危险。 “代国已然是王上的囊中之物,王上统一天下是不日便能实现的事实,奴妾如何敢抗拒?东方六国,五国都划入了秦国的版图,齐国又如何能置身之外? 只是奴妾觉着,王上与现位的代王赵嘉之私仇,怎么能倾注发泄在百姓的身上,从而损毁王上的明君形象使得最后的战役中被赵嘉之身闹得人心惶惶秦国收纳下领土不得安生呢?” 只需要慢慢来。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就能平和收纳安定所有局面的条件,为什么因为急于一时而乱了分寸,闹得大起大落江山不稳呢? “如此,不会让赵嘉的污浊过于践踏大秦民心了吗?” 我若是公然袒护齐国,对我暂压疑心的嬴政会不会恼了我的态度我不敢自信的说不会。故而我用赵嘉之名来劝说嬴政。 赵嘉是嬴政的心头刺,他听我这么说,虽然明白我的真实目的和心意,但是他依然没有断然回绝了我,而是沉默着思考了。 “王上,一统天下的大局势必能成,然而一统天下的时间也是天意所定。若是急于求成,怕是会遭逢多余的劫难来卡这个时间啊。” 我以为我的话起了作用,于是继续说道着去倾斜他心目中的那杆天平。 听我句句慷慨陈词,嬴政正起了神色,他专注看向我,只问了一句话来击破我搭垒的描绘防墙。 “若是代国亡国之后。齐国的那股势力能准备好吗?” 他话锋一转,说起了齐国内部的枢纽首脑的事情。 他的语意是在向我表明,他之所以放任流言频出,是因为他也想代齐一起下手;而他之所以不一锤定音的这么决定,是因为他在等齐国的那股势力准备好。跟他开始一场最后胜负的较量吗? 心头一直深藏的那抹愧疚感层层爆发,我垂目掩起心思,柔声却坚定的回答了他的提问。 “奴妾许诺给王上的诺言,如若不成,奴妾愿随诺言一起消失。” 我不能回答他是还是不是,因为我不知道,即使是我知道,我也不能对嬴政说明齐国的内框,更不能对嬴政坦白齐国的进展,这是我对田田溪最起码的尊重。 “寡人要你的命,何用之有?” 嬴政一语拒绝了我以命换时的伎俩,这让即使是怕死的我也抱憾不已。其实没有什么可遗憾的,用我的命去为齐国争取时间,这本就是不可行的筹码,故而我死心又忧心的陪嬴政待着,苦情恳求的想法一遍遍在脑海中映出。 “那,王上什么时候要齐国的命脉?” 我终是没有哀求他,因为那样的话,他若是在乎我,他会为难;他若是不在乎我,我哀求也没用。 “你方才不是肯以死兑换对寡人的诺言嘛,那寡人应许过你的话,也自当要履行的。” 嬴政这句话是回答,语气中有终结这个问题的意思,我虽然想要问清楚他的答案是否是与我所想一致,但是他不想继续,而且我问的太白也影响他的心情和此时的气氛,于是我忍着没说话。 不管他的结论是什么,很快的,我就能和天下人一道接受到他的指令了。 嬴政的决定没有突出实践出来的这个档期内,王宫中最活跃的人之一莫过于梦昙了,她不但人活跃,话语也逾越的紧。 “奴妾虽入宫的晚,然也听说过溪夫人说要拱手相让齐国国权的名节,如今燕国灭亡在即,王上受天命接管天下的期限已至,溪夫人出让齐国国权的时间还不到吗?” 她讨债一样气势汹汹的逼问我,好似我的那番许诺是向她发出的,而且她的品级高过我数层一般的优越感十足。 “王上接管天下的期限,如此薄唇轻出信口雌黄毫无根据,难不成国运龙脉是你定的不成?” 我狠辣的目光看向她,否决着她的信心倍满。 别人或许会顾忌她的“天女”之名而在意她的说道,可是我相信的是科学,是历史,故而对于她的虚张声势,我直言不讳地辩驳了她。 被我坚定的辩驳,梦昙并不对我掩饰她的底虚。 “自然不是奴妾定的,可也并非是溪夫人您定的。” 她笑着,说着她自己,也挖掘着我的底细。 对于她的直落,我也爽气的对待了她,笑意比她还浓郁。 “既然都不是,那就当顺应天命才可,你怎能信口胡说呢?” 梦昙能够参与假借迷信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我想她定是有些不信天命的,她也必是觉着我也在装神弄鬼,可是她毕竟没有系统的科学知识,所以她胆子再大心再壮,如今我斩钉截铁的说出她的错,她倒还真是糊涂了的。 “哦,想来溪夫人的结论是不同的了,莫不是您要说,王上不可能一统天下吧?” 她眯眼精光圈锢着我,不但在试探我,而且在刻意的诋毁齐国,想要借言昭示齐国要抵抗的可能事迹。 我明了她一心想要整垮齐国和我的心思,于是我及时收起了外露的心迹,故作神秘地应付她的审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有天的天意,人有人的命数,本宫的断言,可是不用向你交代的。” 作为高品级的夫人这点就是好,她说的话,我想答就答,不想答,她强迫不得我。 这个规矩梦昙也懂,所以她期待的目光转暗,酸溜溜的语气乍现。 “是,溪夫人您高高在上,得蒙盛宠,奴妾如何敢强求呢。” 我听出了她刺激我话欲的企图,对于她别有用心的伎俩,不屑的笑了。 “论起盛宠,本宫可不如昙夫人,昙夫人初入王宫便能对朝政指手画脚,然而本宫初入王宫六载之间,连王上的面儿都没有见着,孰高孰低,自见分晓。” 我暗喻她的使坏,故意给她看清楚我的不屑,以此反击她的嘲讽。 梦昙本就不像是好说话的主儿,她此时见我藐视她的做派,自然也不会退让着规避了我们的冲突。 “奴妾本分侍主,依着对代国有的些心思便对王上阐述了自个儿的想法,无暇多想,如若由此得罪了溪夫人您,还望见谅。” 她这么明白的对我说了她提前知悉她的做法会对我造成的影响的话,神情又是如此迫切与诚恳,看来她放出这番代齐同攻的重磅“炸弹”的言论,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我和齐国了。 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那我还真的不想给她达成。 “昙夫人这话的轻重说的诡异啊,你对代国的感知如何会得罪了本宫,难不成你在说,本宫故意不想王上得到齐国,故而蛮横怪罪你的本分之心不成?” 我冷下脸来,极力渲染梦昙自作聪明言行对我心情的伤害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