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要个官做做（完）

    一如数日之前，韦州城再次被韦州知州眼中的那些异族围困起来。

    不过这一次跟上一次也有所不同。朱倬漼这次不是带来了两千宁夏卫的卫所兵么，他自然不可能将兵马带到韦州城里面去，那两千卫所兵都被他留在韦州城外，而此时，那些卫所兵正在跟朱倬漼眼中的异族对峙。

    李世杰来之前自然是事先收集过情报的，他知道从北边来了一支兵马，虽然不知道这支兵马是不是从宁夏卫过来的，但不管是从哪儿过来的，这支兵马已经挡了他的路了。

    凡是挡路的都应该被河蟹掉。

    在与这支兵马交涉——实际上就是勒令他们投降，要么就滚蛋——之后，李世杰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那还等什么，以神兽的名义，上。

    以火炮和床弩首先发话，爆裂弹和巨箭直接招呼过去，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卫所兵就倒下一大片，接着数百具一窝蜂发射的几千支火药箭覆盖过去，密密麻麻的箭矢不但让人看得头皮发毛，造成的伤亡更是让人恐惧，两千卫所兵，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还未来得及反应就伤亡过半，随后，西番营和异教徒骑兵对着残余的卫所兵发起了冲击。

    扔出一轮火霹雳之后，罗贞达旺兴起，大呼：“都跟着我，奔射。”

    三百弓骑从那些卫所兵的旁边划着圆弧，士兵们纯以双腿控马，一边奔驰一边侧转身体对着那些卫所兵射箭，三百弓骑是不多，但他们划出的圆弧没玩没了，这一边绕完了再从另一边绕回来，射出的箭矢无穷无尽。

    不过很快西番营就无法射箭了，因为异教徒骑兵已经冲了上来，再射就要伤到自己人了。

    李世杰制定的军法极为严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规定只以斩首论功，而且一旦立下功劳，立功之人所能获得的赏赐之丰厚这些异教徒闻所未闻，虽然当初投降的时候他们心不甘情不愿，但此刻战斗起来却个个奋勇争先，要的就是敌人的首级，争的就是功勋，最终他们获得的就是赏赐。

    面对着卫所兵们明晃晃的刀枪，异教徒骑兵毫无畏惧，呼喝着冲过去一刀砍下，受伤了没关系，只要没死就行。将敌人挂掉之后，异教徒骑兵们兴（奋）地割下敌人的首级挂在马背上，然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面对疯狂的异教徒骑兵，那些卫所兵怂了。士气这东西很奇怪，这一方多一点，那么另一方必然就会少一点，异教徒这边士气高昂，那就该轮到那些卫所兵士气低落了。没抵抗几下，那些卫所兵的士气就降为负数，然后四散而逃。

    剩下的就是扫尾了，也就是追杀残敌，这份工作异教徒们很乐意去干，经常四五个异教徒骑兵追着一个卫所兵砍，若非军法森严，只怕那几个异教徒首先就会为争首级而打起来。

    从火炮首先开火，到卫所兵四散而逃，整个过程非常短暂，所经历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不到，朱倬漼口中的两千“精兵”就烟消云散。

    李世杰对此很满意，士兵们的配合是越来越熟练了，这一场战斗之所以只花费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是因为士兵们配合纯熟，首先火炮兵和床弩兵知道该怎么寻找攻击方位了，不再象以前那样必须由李世杰制定目标，不然他们就会乱打一气。其次，一窝蜂和火炮、床弩的配合非常好，那几百具一窝蜂基本上填补了火炮和床弩的火力空白，让敌人自始至终都处于自己一方的火力打击之下。再则，西番营和异教徒骑兵虽然只是第一次协同作战，但他们这次的配合可圈可点，西番营的弓骑将散落的敌人驱赶到一起，然后异教徒骑兵发起密集冲锋，将敌人冲散之后西番营就再去驱赶……都玩出了战术配合，这是相当不错的。

    看来士兵们都成长为老兵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经验值有多高。

    李世杰是满意了，但韦州城那边却相当不满意。

    朱倬漼被当众打脸，他口口声声叫嚣着的两千“精兵”连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撑到，如果敌人的人数数倍于他们也就罢了，可关键是敌人的人数并不多，真要仔细算起来还比两千“精兵”要少一两百人，可就这么点功夫，他口中的两千“精兵”就成了浮云。不过，要说羞恼吧，有一点，但朱倬漼此刻更大的感受却是恐惧，尼玛，这哪里是什么异族，这根本就是明军精锐，只不过这些明军精锐都不穿鸳鸯袄而改穿异族的服饰罢了。

    恐惧的又何止朱倬漼一人，朱倬漼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安慰的借口，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不过，独有一人例外。

    那就是高大有这个死太监。

    高大有此刻的心里恐惧是有一点，但更多的却是高兴，尼玛，这叫什么，这叫天上掉馅饼。

    这几年北边的萌古人和异教徒是越来越不安分，他们宁夏卫这几年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了，宁夏镇守太监衙门自镇守太监王宝全以下，哪个人不是整天盼着明军西顾，最好明天就有数万明军跑到宁夏卫来，然后就呆着不走了，虽然大股明军的到来对他们手中的权力有所损害，但胜在安全不是，总比现在这样整天提心吊胆的好，再这么下去指不定那天早上醒来他们就找不到自己的脑袋了，为啥，脑袋被萌古人或者异教徒给砍了呗。

    他们这些太监整天就盼着明军西顾了，可这会儿他瞧见了什么，他瞧见了一支精锐的军队，至少不比真正的明军精锐差，而且这支军队还是主动找上门来投靠他们，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好吧，这些人的态度是嚣张了一点点，但这么一点点嚣张也是可以原谅的嘛，他们是精锐，那支精锐军队没点脾气的，这个值得原谅，值得原谅啊。

    看着城下的那些士兵大呼小叫着追杀他原本的手下，那些士兵的马背上都挂着一颗或几颗鲜血淋漓的人头，让人一看就觉得恶心，而高大有却是越看越觉得高兴，区区两千卫所兵算什么，只是两千废物而已，你们爱砍的话随便砍，这样的废物宁夏卫那边多的是，少掉一些废物我还可以少养些人，省下的饷银和粮食都不知道有多少。

    高大有这副高兴的样子被城墙上其余的人注意到了，众人不自禁的离他三尺远，都说太监变态，今儿个真算见着了，合着太监看到死人还会这么兴奋，这一点以前可是没听说过。

    高大有越看越觉得这个馅饼好大，忍不住朝城下喊道：“你们谁是这些人的首领……把你们的首领喊来。”

    城下厮杀正酣，谁听得到一个太监尖细的声音，高大有连喊了几声都没人理会，这厮估摸着也知道自己的声音不适合喊话，无奈之下只得让别人帮他喊。

    最终终于惊动了李世杰。

    李世杰打马上前，一看，却见城墙上的那些官个个都跟死了老爹一样，脸白白的，只有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朝着他微笑——呃，微笑？哥们没看错吧，哥们刚刚砍了他们那么多人，居然还有人冲着哥们微笑？不过，微笑这个词用在这儿怎么这么别扭，特别是用在一个大老爷们身上，好吧，换成yin笑好了，那厮的确笑得比较yin荡。

    李世杰对着那个朝他yin笑不止的中年人左看右看，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人他肯定不认得，估计这人也不会认得他，而且看着这人身上穿的官服他也不知道该是个什么官。最终，李世杰表示他火星了，求解。

    “尔等喊李某何事，可是已经答应了李某的官职？”

    听了李世杰的话，那个yin笑的中年人连连点头，笑眯眯地道：“答应了，咱家答应李首领了，不就是一个招讨使么，这么个小官只怕是委屈李首领了，除了招讨使一职之外，咱家还给李首领加一个宁夏卫镇守千户的职衔，这可是正五品的官职，比区区一个从六品的招讨使强多了，如何，李首领可曾满意？”

    这是神马状况，哥都这么过分了，他居然还一口答应下来，而且还主动给哥升官，这是为嘛？

    一旁的朱倬漼脸抽了抽，这个死太监又在拉人了，不就是看到城下的这支兵马是精锐么，看到精锐就使劲往自己手底下拉，你拉到了人最终还不得是父王的手下。

    嗯，名义上的确是，朱倬漼可是够阿Q的。

    虽然明白高大有在干嘛，但朱倬漼也不准备坏高大有的事，他们庆王府跟镇守太监衙门虽然有些龌龊，时不时的还会闹上一场，但总的来说双方算是唇齿相依，谁也离不了谁。没了庆王府，镇守太监衙门就没了名义，什么都干不了，而没了镇守太监衙门，手里没有实权的庆王府同样也是什么都干不了。大家是大哥和二哥关系，龌龊免不了，但也闹不出什么大事，高大有拉人对庆王府也不是没有好处，坏高大有的事实际上也就是坏他朱倬漼的事，这种傻事他可不干。

    不过，朱倬漼是袖手旁观了，但韦州知州和韦州千户却不干了。

    被死太监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脚，韦州知州虽然畏惧高大有的权势，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高大人，这个，你看，李首领找的是我们韦州，要分封官职也得是我们韦州的官职，高大人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规矩？”高大有回过头来，看着韦州知州，皮笑rou不笑地道：“按照规矩那也得是由朝廷来分封官职，白大人刚才说什么，要封官也得是我们韦州的官，白大人这么说是准备要代替朝廷分封诰命了？”

    韦州知州瀑布汗，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这厮当即就怂了，退缩道：“下官不敢，高大人说的哪里话来，下官只是区区一个知州，又怎敢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适才是下官失言了，还望高大人多多包涵，下官对高大人的决定并无异议。”他差点忘了，这个死太监所在的镇守太监衙门跟庆王府合在一起是有任命一定官职的权力的，这种权力他一个小小的知州可没有，死太监给人封官虽然只是一种官场的潜（规）则，算得上是违制，但他给人封官就是造反了，潜（规）则没几个人会去追究，但造反则一定会被追究。

    见这厮怂了，高大有也没有赶尽杀绝，此事就算一笔带过。

    李世杰这会儿也算想明白了一点点，那两个什么招讨使和千户的官来得蹊跷，本来他纵兵围城强行要官就已经够离谱了，可现在却冒出一个更离谱的，不但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甚至主动开口要给予更多，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在李世杰想来，能开口就许给正五品官职的人肯定是手握实权之辈，或许那厮是缺一个打手吧。

    当然，也不排除是那厮晃点他先安他的心，然后趁他松懈下来之后就手起刀落，咔嚓……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情报有限，李世杰也推断不出什么，不过么，管你是什么目的，哥本来就是来要官的，只要你不是空口白话，只要有实际的官职，有官哥就要，了不起糖衣吃掉炮弹送回。

    做好决定，李世杰喊道：“你说有官就有官，官服呢，印信呢，告身呢，什么都没有谁信你。”

    “有，都有。”高大有大喜，“官服、印信、告身之类的都只是小事，个把月之内咱家就能给李首领送过来，除了这些之外，兵马、军器、粮饷都不会少，咱家可不是空口说白话，说有官职就是真的有官职，如何，李首领可是想好了，是否决定投入宁夏镇守衙门？”

    朱倬漼听得不是滋味，在一旁干咳了几声。

    高大有反应过来，讪笑两声，对朱倬漼道：“口误，咱家只是口误，是投入宁夏卫，不是宁夏镇守衙门。”

    听了高大有的那番话，李世杰可不管什么别的，只道：“等我看到了你所说的那些东西再说其它，连官服印信都没有李某可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

    “行，”高大有大打保票，喊道：“一个月之内，最迟不超过两个月，官服印信一定会送到李首领的手里，千户官该有的兵马、军器和粮秣也一并送到，李首领就等着好了，到时候我们再说其它。”

    （最近很无聊啊，大家有什么好单机游戏推荐没？）